温暖见状只好上前去在病床边坐下,“薇薇,她可是你三姨啊,你怎么能那个态度呢。”
“你不懂。”沈知薇撇过头去整理自己身上的被子,继而又说,“以后别让那个女人进来,我不想看见她,我也不认她。”
为什么啊……温暖胸中的疑问憋在心里,没敢追问下去,她怕一不小心又惹得沈知薇动了胎气,那就不好了。
病房里的气氛僵持了好一会,沈知薇才又开口问,“孩子…没事吧?”
温暖松了口气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医生说需要住院保胎几天。”
沈知薇点点头,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弄成这样。”温暖小声问。
话音刚落,沈知薇便说,“别问了。”语气冷漠。
温暖只好噤声,不敢再提,“你饿不饿,我出去给你买晚饭。”
“是有些饿了,买些清淡的就好,最近胃口不太好。”沈知薇说。
望着她苍白的脸色,温暖心疼不已,临走前帮她掖好了枕头,“你先休息会,我很快就回来。”
“嗯!”沈知薇抿抿唇。
温暖走后,病房里变得格外的冷寂,沈知薇偏过头去看窗外,医院院落里的高大银杏树树叶开始泛黄,夕阳西下,黄昏的光影晕染在窗边。
她的思绪又不由自主得飘向了母亲离开她的那个夜晚,垂死之际紧紧扣着床沿的手,青筋凸起,一字一顿的告诫她,“我是被他们害死的……”
这个仇恨,沈知薇一记,便是七年,居然已经过去七年了,时间过得真快,记忆却未曾抹去。
她不是什么告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圣人,却也不会去有仇必报,那是她们上代人的恩怨,沈知薇只想远离那一切过好自己的人生罢了。
这件事情她和温暖在一起这么久,也从来没有提过,因为沈知薇觉得没有必要再提起,就让它尘封在岁月的长河中,可是事到如今,她又要不得不面对了。
“温暖!”
温暖买完饭回来,在楼道里被人唤了名字,“三姨?”
“现在有时间吗?”三姨问。
温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饭盒,还是滚烫的,想着薇薇也会放凉一点再吃,于是说,“三姨有什么事吗?”
“我想和你聊一聊,不过你是要去给知薇那孩子送饭的吧,你可以先去。”
“没事,应该耽误不了多长时间的,您可以先说,我等会再去也不急。”温暖猜测,三姨可能会告诉自己一些什么,她也特别想要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沈知薇会如此记恨她的三姨,更是多年来对自己的家人绝口不提。
如果这其中有什么误会需要调停,温暖愿意做这个中间人。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没人的地方坐下。
“我就长话短说吧,不耽误你去给知薇送饭。”
温暖点点头,从短暂的接触来看,沈知薇的三姨应该是个蛮和蔼可亲的人,也挺知书达理,文文弱弱,没什么威胁的样子。
“知薇21岁那年,也就是七年前,她的母亲,也就是我的亲姐姐出了车祸,内出血严重,经过抢救住了几天ICU,情况转好后转入普通病房,结果病情又恶化了,便这样撒手人寰。”
三姨顿了顿又说,“我不知道姐姐弥留之际最后和知薇说了什么,让她这样仇恨我和她父亲,不过也几乎能够猜到,不会是什么好的话……”
“知薇认为我和他父亲有染,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殊不知真相根本就不是她眼中的那样。
我因为姐姐的关系,进入了知薇父亲的公司工作做财务,七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在外和同事吃饭聚餐,无意中撞见姐姐和一个男人在包间里耳鬓厮磨,后来经过调查得知,那个男人是我姐夫的对手公司的副总,不仅如此,我还陆陆续续发现了姐姐做假账,出卖公司私密信息,等等等等。起初我去找她谈过话,不过她并不听我的,还警告我不要声张,可我毕竟是公司的一员,公司倒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而且知薇还在上大学,前程一片大好,我不希望看到姐姐姐夫家庭破裂,或许是因为存有这样的担忧,在一次汇报工作中无意间向姐夫说漏了嘴,两人在路上吵了架,当时姐夫在开车,争执之下出了车祸,姐夫是轻微脑震荡,姐姐因为吵架解开了安全带,整个人从前车玻璃甩了出去,受了重伤…后来的事情,想必你都知道了。”
温暖急忙问,“薇薇她并不知道这些事对吗?”
三姨叹了口气,“当时她在学校,压根就不知道,得知时已经是车祸后了,我能理解她对我们的恨意,但是…知薇的父亲是爱她的,我不想看到他被误会一辈子。我姐姐走后,知薇听信了姐姐的话,认为我和姐夫有染,可我敢用良心发誓,那个时候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只是后来,姐夫一度陷入悲伤中,我也失去了姐姐,悼念安慰之中,我和姐夫产生了互相依赖的心理,逐渐演变成…我不说你也应该明白了。”
“原来,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是这样……”温暖一下子疏通了过来,难怪她当时第一次遇见沈知薇时,发现她一个人坐在桥上喝酒,甚至还寻死跳海……
三姨又说,“这些年,知薇一直不肯见我们,但我和她父亲从未停止过对她的关注,我们知道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你,也知道后来你们在一起了,同居了,甚至结婚有了宝宝。”说到这,三姨不禁欣慰的笑了,“你们真是幸福的一对。”
温暖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得挠了挠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