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琅继续板着脸道:“你给我站起来!我带你见陛下!”这话直戳陈乐祺的痛点,她和芳佩的母妃佳妃娘娘,脾气就像芳佩一样好,从来不会对乐祺严厉管教,可祁帝并非如此。乐祺在祁帝面前一直扮猫,他最怕的就是祁帝了。
果然,陈琅话音刚落,乐祺便瘪着嘴巴,又要哭起来。陈琅喝了声“过来!”,陈乐祺吓得没办法,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嗫嚅了半晌,给合锦道了歉,又讨好地把他刚才摔坏的木球捡了回来。陈琅找到了台阶,借坡下驴地假装原谅他,又摸了摸他的头,哄得乐祺破涕为笑。
事情总算解决了,在合锦心中也留下了极深的阴影。她终于知道为何陈琅一直躲着陈乐祺了。
这孩子小小年纪,脾气就如此暴躁,行事就如此乖张,也不知长大后会变成什么样。
为了不再见到陈乐祺,她少到芳佩宫里去,而是往陈琅处跑,可三天两头总会见到陈乐祺的身影,陈乐祺似乎比以前更爱缠着陈琅了。陈琅被他烦得苦不堪言,便拿合锦当挡箭牌,以“锦公主有事与我商量”为由,将陈乐祺拒之门外。可怜的合锦每次见到陈乐祺,都会被他恶狠狠地盯着,盯到后背发凉。
这孩子实在可怕。
她所幸不再上门去找她们两个,只等她们来自己宫中。等待的时间颇为无聊,便去厨房,和金蒲学着做些糕点打发时间。她不如金蒲手巧,又是第一次做,口感倒是像了个八成,那样子就别提多难看了。
金蒲道:“公主别气馁,闭着眼睛吃,还是不差的。”
她翻了个大白眼以示回应。本来想做好一些送给芳佩和陈琅,做成这样,她们看见了岂不会笑掉大牙?
毕竟是自己亲手做出来的,丢了可惜,还是自己吃了吧!
合锦悄悄包裹心,怕被宫人瞧见,便想走后门溜到房中,身后传来金蒲的忍笑声。合锦回头道:“有什么好笑的,殊不知我做不好,便是你教的不好,砸了你这块招牌,还笑呢!”
金蒲忍不住,笑出了声。
合锦气得拿糕点向她那边掷过去,金蒲连忙躲开,见打不着她,合锦便揣着糕点从后门跑了出去。刚走了一半路程,便隐约听到院墙外面似乎有人声。她停下脚步,竖耳倾听,依稀能听见两个人在私语。一个女子声音说道:“……里面的人听见了怎么办?”
有秘密!合锦连忙轻手轻脚地往墙根走去,把耳朵附在墙上,听到另一个声音道:“此处偏僻,哪有什么人?这墙后是琼熙宫的后院药圃,早荒芜了,向来没人的。”合锦吓了一跳,因为这声音是个男子!
这里的确是她院中的东北后墙,至于是不是药圃,她也不知道,因为这里常年没有阳光,又阴又冷,没人打理,杂草都不知生了几丛。平日里的确没有人往这边走,那男子为何知道的如此详细?
合锦继续听着,那两人却不再说什么了。合锦纳闷,难道是走了吗?她四处打量起来,那东边的墙根儿下立着一个陈年的树桩,大概是建这院子的时候,嫌它碍事砍掉的,树桩没有被挖出,突出地面一大块,上面早就爬满了各种植物的藤蔓。
合锦轻手轻脚跑过去,站在上面,踮起脚来试了试,手将将能够到墙沿。她见四下无人,踮着脚尖猛一发力,手便扒在墙头上。
刚欲伸头出去,便听到不远处幽幽传来一声女子哼哼唧唧的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