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条步行只要一刻钟的路上,他开着车来回找人找了十几遍,太阳都落山了,他也没见着江行雪的影子。
晚上温差有点大,不知道那笨蛋冷不冷。杜羡嘀咕着。
心里冒火地回到家,杜羡打算独自吃掉了两个人的饭,一粒米都不给江行雪留,然而看着饭菜发了半晌的呆,他勉强咽下去两口菜,就把碗给搁下了。
杜羡拿起电话好几次,想要报警,又心存疑惑,认为这块寸土寸金的清净地方治安那么好,连小偷都没有过,况且江行雪一个十九岁的男生,会莫名其妙失踪?
别拿了我家的钱,又和别人看对了眼,偷偷私奔了吧?
好歹也跟我说一声,这他妈的让我怎么办,好没面子。杜羡叹了一口气。
台灯下摊着一本极其厚重的宏经方面的书,可能江行雪为了打发时间,乱翻的。杜羡没心情收拾桌面,往床上一躺作势要睡觉。
然而翻来覆去了半个小时,杜羡越想越难以平静。
江行雪虽然心智成熟,但现在Omega的人数少到了在街上放眼望去,几乎找不到的程度,挺容易被人贩子一类的恶人给缠上。
这年头,关于这方面的成年人案件,无外乎Alpha被骗去当廉价劳动力,还有Omega被拐去当生育工具。
杜羡闭着眼想象了下,江行雪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逃也逃不出来,无助地抱着膝盖缩角落里。
思及此,他一下子坐起来开始换衣服,在十一点半的时候,踏进了派出所的门。
警察说超过二十四小时才可以立案,并打听江行雪的情况:“那他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杜羡面无表情:“前段时间刚领过结婚证。”
“最近有没有吵过架?”
杜羡扶额:“前几天有过一次不愉快。”
警察沉思片刻:“按照您叙说的情况,拐卖不太可能,而且您的Omega心智成熟,也许是一时赌气,建议您回去联系一下他的家里人。”
杜羡不认为江行雪会跑回深山里,他身上都没带钱,自己给他准备的钱包里放着沓现金和一张自己的副卡,还摆在客卧床头的抽屉里。
在楼底下的长椅上坐了一夜,他回过神来时,已经有邻居陆续出门晨练。
堵车的那几分钟里,杜羡瞥见空荡荡的副驾驶,心道,等我找着你,有你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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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雪提心吊胆了好一阵子,没心思吃饭,也怕用刀叉用得太生疏,被人怀疑自己不是杜家亲戚。
他硬着头皮往嘴里塞了几口水果沙拉,开始坐在位子上走神。
赵向眠摇头:“真是一家人一个样,这吃得也太少了,让我想起他小表姐。”
“上来点了一桌子菜,只动了半筷子的那个?”季明洵道。
“我当时问她吃饱了没,她说必须管住嘴,得对自己有所约束,哇这个要保持身材的定力太可怕了。”
季明洵问江行雪:“是不是这里的菜不太合胃口,你饿吗?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江行雪浑身难受,如果这里用的是筷子,他能把这盘子吃完。
“我出门前吃过点东西,现在还没饿,你们别介意,请继续吃不用管我。”江行雪推辞。
他撒了个谎,其实饿得不行,非常担心待会肚子响了该怎么办。
季明洵看了下手表,赶在杜羡下班的时间点之前,他把江行雪送去杜羡的公司,把人放到休息室里。
前台稳稳踩着尖角高跟鞋走过来:“季先生,您在等谁?我帮您联系一下。”
“没什么事,杜羡马上下班了,你看到他了就通知一声,让他来接人。”季明洵道。
江行雪坐在这开冷气仿佛不要钱的地方,强撑着微笑,前台给他倒了一杯水,他想握着暖暖手,不料连水也是柠檬冰水。
他偶尔站起来绕这间屋子踱着步,打开门看不断有人从电梯口出来。他们无一不西装革履地拎着手提包,行色匆匆地大步离开公司。
杜羡每天下班,是不是同样如此疲惫?江行雪疑惑。
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杜羡和他们有些不一样,不仅是他们,和好多人、乃至除了杜羡他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