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家向来没有怠慢过季兆和,他也一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过往他一个人在演戏,却不知道阮家的每一个人都对他真心相待。
“你做了那么多,可我现在却连看你一眼都觉得嫌弃,你认为这些事情到头来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想要的每一样事物,都不可能属于他,永远也不可能。
季兆和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孩,脸上的面具缓缓出现了龟裂的迹象。
可他仍是看着阮瞳,仿佛想用尽一切办法记住她此时的模样。
她什么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大了……不是季夜也不是阮瞳,而是一个足以面对起所有伤痛的人了。
“意义……不重要。”季兆和牵强地笑了一下,抬手将桌面的烟拿起来点燃了。
他从前向来不在阮瞳面前吸烟的。
“我要的,只是你体会一下跟我一样的滋味。”
因为他喜欢她,他爱她,所以也想让她尝尝跟他一样的滋味。
“失去独宠你的父亲,抗拒生你的母亲,跟霍祈靖的感情永远也回不到曾经,你现在深刻地明白有些时候只能是你一个人面对,有些事情无法逆转,连哭都没人听得见……难道不够么?”
他笑,笑得安然。
“瞳瞳,我想拥有你,已经不是想将你的身体和心灵一同留在我身边那么简单,我想要的东西,就是我想摧毁的东西。”
所以,他向来不讲得失。
阮景东信他,他可以全心全力地帮助那个男人跃居成渭城第一大家,可等他玩腻的时候……那个男人就没有价值了。
而阮瞳也是一样。
季兆和从一开始就不可能得到她的心,那唯一的出路就是……让别人也不要得到。
阮瞳眼底缓缓沉淀下一片暗色,在静谧之中更加凉薄。
她无法反驳季兆和的话,因为他说的都是真的。
阮景东的死,生产那天霍祈靖没有来……都是她走不出的圈。
“可是我还有我的孩子。”
她只是慢声开腔,提及景思眸中一片温柔之色。
那个孩子,从来都是她的救赎。
阮景东死的时候,她曾一度觉得自己是绝望的,可是那时候她怀了景思。
她必须坚强,必须站起来。
阮瞳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在难产那天,她想过放弃很多事情。
放弃霍祈靖,放弃孩子,放弃生命。
但是在恍恍惚惚的时候,似乎有一双大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还有她最熟悉的声音在耳边……
“瞳瞳,这个孩子你必须要生下来啊,渣爹要守着孙子长大……”
可能是痛极的那一瞬出现了恍惚的幻想,她竟然迷迷糊糊地看到了渣爹的轮廓。
还有过往,年轻的渣爹站在婴儿床面前抱着一个孩子,身边带着小小的阮鸢,生涩又期待地跟已经睡着的小婴儿说话。
“听说你的眼睛很漂亮,以后就叫你阮瞳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