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眼中露出了惧意,叶东在气势和手段上完全碾压于他,手一松,大汉顿时委顿在地。
“大哥,您没事吧。”瘦子赶紧上前搀扶。
不过这瘦子身体羸弱,没什么力气,根本就扶不起这重量级的大汉,那模样有些滑稽。
大汉自己挣扎了一下,奋力从地上爬起。
“这位公子,是葛某不自量力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公子亮个万儿,葛某好回去复命。”姓葛的大汉说道。
叶东看也不看他们,只是对那卖卤味的清秀姑娘道:“西诗姑娘,我要的东西好了吗?”
西诗姑娘愣了一下,但是很快便回过神,把东西递给了他,道:“多谢公子了。”
叶东接过东西,笑道:“没什么的。”
“回去告诉你们主子,再敢来骚扰西诗姑娘,我便阉了他。”
姓葛的大汉摸着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带着那帮手下灰溜溜的走了。
人们纷纷拍手称快,大声叫好,多数人要么是受过这些人的欺负,要么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此刻看到有人出手教训他们,令这些恶人受挫吃瘪,心里不知道有多痛快多高兴。
“请问公子尊姓大名?”西诗等那些人走远,方才问道。
她的声音柔弱但自有股倔强劲儿,可谓柔而不媚,令人听起来很舒服。
叶东递过铜钱,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西诗摆了摆手,道:“无论怎样,多谢公子出手相救,这些卤味就当是我对公子的一点感谢之意吧,还望公子不要嫌弃。”
叶东见她不肯收,把钱放在了她的摊铺上,道:“不用这么气,你做生意也不容易,小本经营,钱还是要给的,何况你父亲受了重伤,需要钱治伤吃药。”
西诗再三感谢,叶东一番话当真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去,她一个姑娘家,与老父相依为命,又不肯出卖自己的色相,从小就吃了不少苦头,所遇到的男子,多数都是负心薄幸之徒,只是觊觎她的美貌。
而叶东在她眼里,却是与这些人大有不同。
看着眼前这个男子,听他的声音,年纪应该不大,却是一副沉稳冷静、阅尽事事沧桑的样子,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却给人以莫名的信赖安全之感,想到这里,西诗的心里怦然一动。
叶东微笑着朝她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卤味摊。
只留下欲语还休、魂不守舍的西诗姑娘暗自惆怅,想象着这个少年英杰是怎生的一副英俊面孔。
不一会,叶东便消失在人潮夜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也许多年以后,夜市再无卤味摊,但依然有人记得,曾经有一个人在她困难无助的时候,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给予她帮助、替她解围,时间虽然短暂,却令她魂牵梦萦,铭记一生。
离开夜市,叶东来到河边,河风袭面,微冷。河畔行人稀少,有些冷清,叶东找了个地方坐下,和咕噜噜一起解决了臭豆腐、毛豆、藕片、卤鸭一干吃食。
灯红酒绿,夜色迷离。
叶东望着河水流去,忽感心有戚戚,自己独自一人闯荡了这么久,习惯了孤独,对人存在着戒备之心,即使是那些对他很好的人,他也是保持距离,不愿太过接近。
在他心里,一直认为自己是个不祥之人,会给身边的亲人朋友带来灾难,所以,这造成了他天生就具有一种疏离感。
而这,也是他戴上面具的原因之一。
他不想人们认识他,或者不愿有人认出他,这省却了许多麻烦。
他只想等到时机成熟、力量足够时,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告诉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看不起他的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叶东想着心事、坚定信念、胸怀抱负,与咕噜噜一起享受着夜风的吹拂,看着万家灯火辉煌,璃州高楼之上歌舞升平,畅谈人生、纵论理想。
过后,夜色渐深,叶东起身,沿着河岸朝温家的方向走去。
来到璃州,重逢温柔,使他对温家如今的状况有些好奇,毕竟自己曾经在那里待了两三年,蒙受了他们特别是温柔的不小恩惠。
叶东决定趁着夜色,前往温家一观,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出手帮忙的。
别的不说,自己好歹也是先天后期高手,甚至是接近了修真的门槛,对于一些温家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不容易对付的人,自己多少还是有解决的能力。
不知是不是随着年纪的增长,叶东的认知能力有了很大提升,又或是叶东对经历过的事情、见到的东西印象十分深刻,总之他这次前往温家,竟然一下子就找对了门。
温府从外面看上去,和两年前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叶东甚至一眼就认出了当初的门卫罗肿江。
每当夜幕降临,叶东都会有一种感觉,属于自己的时刻,来临了。
他的眼睛能够穿越迷雾,透视黑暗,能够看到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和东西。
叶东走进浓浓夜色之中,仿佛消失在了里面,又仿佛化身黑暗、与黑暗融为一体。
无声无息之间,他却是来到了温府的后院,跃过高墙,躲开护卫,来到了百花园。
这里留下了他太多的回忆,这里的每一株花草似乎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
走进这个地方,叶东的心里感到一阵暖意涌动,对于这些花草,自己也是非常喜爱,当初可谓是细心呵护、盖好被子,在他的看护管理下,那些花草茁壮成长、长势喜人。
叶东在细细观赏一番那些花草之后,发现这些花草似乎有衰败的迹象,不复自己当初在时的那般繁盛。
温柔的房间里面是亮着的,不知她为何如此深夜仍然没有安睡,是否心中烦忧,在担忧着什么,或者在思念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