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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北渚看着陈扬:“所以呢?”
    陈扬这时反而没有当初的坚定了:“在下想请楚大侠将此事告知……告知陛下。”
    楚北渚看着眼前的人,陈扬大概三十多岁不到四十的样子,长得有些苦相,眼角嘴角都是向下撇的,这样的长相不是很给他好感,此时他眼神坚定,看着楚北渚,似乎眼前的人是他唯一的希望。
    “很抱歉,我不能帮你。”楚北渚看着他的眼神,陈扬虽然坚定,但楚北渚比他更坚定。
    陈扬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力气,他嗫嚅道:“楚大侠……”
    “不过我可以帮你告知飞龙卫。”
    “这……这!”陈扬在瞬间从希望到绝望再到惊喜,“多谢楚大侠!谢谢楚大侠!”
    楚北渚依旧没有表情,他语气平淡:“但也请……”
    “明白明白明白!”楚北渚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陈扬打断:“在下一定守口如瓶。”
    楚北渚虽然不懂朝堂上的弯弯绕绕,但是他也不傻,他现在住在宫中这件事知道的人有限,尤其是在文官中更是鲜有人知,若是让朝臣们知道他终日与盛衡同吃同住,说不定要被骂死。
    现在陈扬不知从哪得知他与陛下能说上话,便想通过他给盛衡递话,若是他今日帮忙说了,明日后日便会有成千上万的人找到他,想要通过他和盛衡说事情。
    但同时,楚北渚也知道陈扬发现的这件事事关重大,他能想到的最好方式就是告知柳无意,如果柳无意选择告诉盛衡,那和他就没有关系了。
    这样想着,楚北渚也知道不能直接前去飞龙卫,而是要找个更好的机会。从大理寺出来时,正午已经过了,齐明轩以为他早就离开了,而陈扬自己还正陷入又惊又喜的癫狂中,自然没人想起来要管他一顿饭,再加上他答应过盛衡以后下午都在,索性直接回了宫。
    冬至知道他今日要去大理寺,因此特意给他留了饭,楚北渚回到小耳房时,冬至将扣起来的饭菜拿出来,招呼他:“楚公子快吃,还热乎着。”
    楚北渚确实也饿了,刚要动筷子,盛衡就派人将他叫了过去,楚北渚无奈地看着那小宦官:“公公能等我用完午膳吗?”
    “公子这……陛下那边也为您留了膳。”小宦官一脸为难。
    盛衡留的饭和冬至留的饭,楚北渚完全不用思考,给了冬至一个抱歉的眼神,就跟着去了晏清宫。
    来到晏清宫后,楚北渚觉得巧合这个东西真的让人难以置信,因为柳无意也在宫中。
    柳无意被盛衡赐了膳,这对臣子来说是天大的恩赐了,但柳无意始终战战兢兢,这次办事不利,回京后盛衡没有责罚也没有赏赐,重重拿起轻轻放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楚北渚进来时,晏清宫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柳无意猜不透盛衡的想法,想说话又不敢,盛衡更像是刻意晾着柳无意。
    “柳指挥使,”楚北渚打了招呼,“正巧在下想找指挥使。”
    柳无意对盛衡和楚北渚的关系十分清楚,因此他看盛衡没说话,也不敢自己答应。
    楚北渚看了盛衡一眼:“今日在大理寺听见一段故事,不知道是真是假。”
    盛衡从楚北渚进来时,脸上的表情就由阴转晴:“那你和柳卿说,朕只听着便是了。”
    楚北渚将陈扬和他说的内容,以及他看到的卷宗简略地讲了一遍,柳无意听完又惊又骇,同时还在感慨,楚北渚的心眼一点也不少。
    他不私下和盛衡说,也不单独和柳无意说,而是当着盛衡的面将这件事讲清楚,所以结果是,他按照答应陈扬的将这件事和柳无意讲了,盛衡“碰巧”听见了,那么柳无意不办也得办。
    “柳爱卿如何看?”盛衡问道。
    柳无意心里苦,他还能如何看?本身萧靖之就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这个案子更是他信任萧靖之的开始,现在陈扬发现这个案子另有隐情,这不就是直接在打柳无意的脸,虽然柳无意最近天天被打脸已经债多不压身,但楚北渚仍担心他会将这件事压下来,现在盛衡也听到事情始末,柳无意自然要继续自己打自己的脸。
    其实几人都明白,这个案子就算是一手编织出来的,也不一定说明大理寺内部就有白莲教的卧底,但是却不得不查,大梁已经禁不起内部的蛀蚀,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要进行彻查,没查出来当然是最好的,但谁也不能冒着万一的风险。
    “臣定将此事彻查到底。”柳无意咬着牙说。
    盛衡点点头,显得很满意:“这件事你不用亲自做,可以交给下面可靠的人,但不要涉及太广。”
    柳无意明白盛衡的意思,盛衡刚教给他给褚宗达将军翻案的事情,现在盛衡说不用他亲自做,柳无意感觉自己的脱发能少一点点。
    送走了柳无意,盛衡一把将楚北渚拉过来,让他坐在腿上。
    “昨日刚说你单纯,今日就发现你有这么多心眼,还真是小瞧了你。”
    楚北渚大言不惭:“没错,你小瞧我的地方还不止这些。”
    “那我问你,为什么这几日晚上都睡不好?”
    楚北渚先是一愣,他这几日的梦里有出现了熟悉的场景,他曾杀过的人纷纷前来向他寻仇,在此之前,他很久都不曾犯过,因此他以为自己已经痊愈了,但最近又出现了症状打醒了他。
    楚北渚不知道盛衡如何发现他睡不着的,他努力装出无事的样子:“可能是喝茶喝多了吧。”
    盛衡的眼中晦暗不明,看上去不相信楚北渚的话:“那睡前就少喝茶。”
    ☆、坠马
    盛衡难得有一夜没有过分折腾,楚北渚第二天晨起还能和盛衔去五军营的时候,心里谢天谢地。
    楚北渚虽然只有两日没来,但这两日的正是在盛衔道破他的身份之后。
    三日前,盛衔不小心说漏了嘴,回宫后就到盛衡面前请罪,盛衡批评了他几句,但盛衔一抬头是竟看到盛衡脸上有一丝的笑意,这下盛衔终于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那就是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楚北渚是盛衡的人。
    因此楚北渚两日没来,不担心的只有盛衔一个人,今日两人没一起走,楚北渚到五军营的时候,盛衔已经到了小半个时辰。
    在知道楚北渚身份后,士兵们不免有些尴尬,一个曾经做过杀手的教头,和一个皇帝的人,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没人敢像以前那样放肆地开玩笑,因此只有程肃,一见到他便迎了上来。
    “你没事吧?”程肃目光中是浓浓的担心,“我……”
    程肃原本想说“我给你带来困扰了吗”,但这句话问出来却有些不识好歹,像是在说自己确实能在盛衡和楚北渚之间插上一脚似的。
    楚北渚看出来他想说什么:“你别多想,我只是出去了一天。”
    这个解释敷衍得不能再敷衍,但程肃却不得不相信:“那你先歇着,我去看他们训练。”
    “等等。”楚北渚在程肃身后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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