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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在青篱的心里,那样的心魔来得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吧?
    可是有什么不应该的?
    望乡在心中想。
    青篱被暮千崖带回持剑峰时十八岁,尚是少年,修真无岁月,区区两百年对于修士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
    两百岁的修士……在修真界里真的还是年少。
    望乡觉得如果当初遇到这些事情的是自己,自己定会比青篱更加畏惧。
    有什么好觉得……耻|辱的呢?
    年少轻狂,鲜衣怒马,璞玉未琢,本就是心性最脆弱的时候。
    青篱何苦这样要强,要求自己在那种情况下毫不害怕?
    青篱沉默了许久,却没有开口说话。
    他在原地站了会,然然慢慢地转身离开。
    周围的雷火渐渐熄灭。
    望乡抬头去看,只见青篱孤身离开的背影。
    那夜青篱归去后打坐时做了个梦。
    他终于梦到了五百年前的事情。
    他从地上坐起来,看到身周遍地的鲜血,
    青篱茫然四顾,许久才终于反应过来,伸手按住自己的左胸膛。
    那里破了个大洞,难怪他一直感觉到空荡荡的。
    青篱从地上站起来,踉跄地朝前走。
    他步履蹒跚,眼睛虽一直直直地盯着眼前,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什么。
    青篱一路往前走,他看到身周的场景犹如走马观花般变化。
    那些场景在倒退。
    他看到地上倒在血泊里的师弟师妹们重新爬起了身子,他们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捡起身旁的剑,又开始三三两两地聊天、或者练剑。
    一如过去一样。
    峰中弟子有看到他的,便笑着挥手向他致意,有的还笑嘻嘻地朝他举起手中的酒杯。
    周围熙熙攘攘、欢声笑语。
    青篱一路走,场景一路换。
    他看到六百年前常来持剑峰蹭吃蹭喝的那几个隔壁宗弟子,他看到六百五十年前便被弟子在练剑时损坏了的那座大钟,他看到六百三十年前峰中还只生了几片新叶的那几株桃树。
    青篱的脚步渐渐停下来。
    他站在原地,抬眼朝前看去。
    身穿白衣的暮千崖正坐在树下批阅着什么,他眉头皱微,有阳光落在他白衣上,那光线明媚得一时令人目眩。
    青篱愣愣地站在那里,看他。
    暮千崖察觉到了他的到来。
    男人放下手中的毛笔,抬眼看向他。
    青篱看到在看见自己的瞬间,暮千崖眼中的冷意便消散了开来。
    男人身出手将他拉到身边,语气下意识地柔和了下来,犹如冰雪乍融,表情却还在努力维持着严厉。
    “小篱?”暮千崖道,他抬眼看着青篱,面上没有多少表情,看着严肃得很,“你怎么了?”
    “你的手好冰。”暮千崖在接触到青篱皮肤的那一刻便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男人抬起眼看向青篱,伸出手用灵力去温暖青篱的双手,动作温柔,口中却呵斥道,“又和他们喝酒去了?我与你说过的,饮酒伤身,让你少喝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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