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他竟懵然与众人岔开了,待察觉,已不知晓该往哪儿走,虽说这御花园的花儿当真不错,但此时应所有人都在那花宴旁了,此处黑漆漆,荒凉地紧。
然,就在这黑暗中,他沿着小路一路前行,竟听到了些许动静,不由惊喜万分,以为是有路过的丫鬟侍卫,便紧着脚步往前跑了几步。
眼前竟是一座假山,那声音落到耳朵里,极尽缠绵之事,白三公子不由皱了皱眉,这宫中竟有人在此偷情?!
他轻巧地往前走了两步,两步便爬了上去,却赫然发现这假山竟是空心的,只外头看起来是一座山的模样,他挂在那山洞边上,往里瞧了一眼,只见一白锦袍男子头戴紫金冠,看起来身份不凡,正在勤快动作着,那女子声音高亢的很,将白三公子不由震得抖了抖。
他轰然落在了地上,便赶忙往一旁滚了滚,听着里头动静亦停了下来,一男声沉沉问:“何人在此?”
白三公子怎可能应声,他拔腿便跑,却忽而被一石子击中脚腕,整条腿便赫然疼痛起来。
不一会儿,两人便在后头整了衣衫来到了白三公子身后,那头戴紫金冠的看着他,忽而微微笑起来:“哟,这不是丞相家的小公子?清儿,这可是难办了……”
那女子亦缓缓走过来,她一张脸生的媚极,如今却是寒意横生,冷冷瞅着白三公子,仿若他已是个死人般。
“有何难办?杀了即可。”
白三公子心中也微微慌了起来,他认得这两人,一人乃是当今端王。
而另一人,却是这当朝皇后,莫芮清。
“你,你们身为西未的王爷与皇后,怎……怎能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白三公子心中难以相信,便是他十几年均将先生的课睡过来,但父亲所说的礼义廉耻还是深深扎根在他的心中的。
“你此举,不配为后,便是连个妓子都不如!哼,你们要杀,便杀罢,左右你们以后定也逃不过这地狱的种种酷刑与万人唾骂!”
他愤愤然地很,知晓自个儿敌不过这两人,却还要在一张口上占些许上风,到底还是少年意气。
他此话说完了,却见那娇媚的皇后竟是缓缓笑了,不疾不徐道:“唔,看你这慷慨赴死的模样,我竟不想如此便杀了你了。”
那端王一把托了她的下巴,在皎皎月光下,两人又是缠绵一吻,喘息着问:“怎么,你莫不是看上了这个少年郎?”
白三公子呸了一声狠狠别过头,只觉得眼要瞎了。
“呵,他说我不如妓子,我便让他亲身试一试,什么是妓子。”
第20章 要见皇帝,便随我走罢
那冷似寒霜一般的眸扫过来,令白熠赫然醒了过来,他听着耳边微微水声不由垂了睫,周遭依旧还是带着一池子花瓣的温泉,他梦了一遭这白三公子的过往,却是终究没能停在那时候。
白熠在池子里又恍惚了一阵,心中想,丞相府的悲剧便是从皇后这句话开始的。
那晚,虽皇后与端王并未有什么动作,但一日之后,白三公子的噩梦便开始了。
第一日,先是皇后史无前例地召见了丞相夫人,而后赐下了重重赏赐,白夫人浑然不知这其中的门道,欢欢喜喜将东西接了。
当晚,便有锦衣卫冲入了丞相府,在丞相府中搜出一龙袍,将这丞相府满府的人均捉了,亦将他远在西北的二哥召回来。
那夜的丞相府灯火通明,在一夜之间,老老小小便一同下了天牢,小厮与丫鬟之流,却是直接斩杀了,白熠闭了闭眼,耳边仿似还能听见回荡着的哀嚎声。
虽只有一日,丞相府却很快成了过往,成了朝堂之上不可触及的话题,众人被抛在天牢中,不管怎样喊着冤枉,却仍旧是无济于事。
白熠如今是个被通缉的,因着皇帝清扫丞相府时,并未将他拿下,只持着这个名头一直在追捕,却丝毫不搭理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的他。
白三公子是在丞相府清扫的当晚,便被人层层绑了,送来了这柳苑,他心中清楚是谁将他放到这柳苑之中,亦明白他此时算作是个在逃的,捉到了便是一死,但被人放到这花魁台子上售卖,却是让他一颗心几乎落到了最底处。
大约,便是如此,才会有这次次撞柱罢?
白熠如此想着,忽而听着外头有人砰砰拍门,紧接着柳云的声音传来:“三公子,这时候不早了,那处巡视的已快要来了……”
有人巡视?
白熠微微一怔,随即却是眸间一亮,这巡视之人应当是那皇后派来此处的,确保他并未逃走的同时,还要顺便将他的惨状观赏观赏。
他操着不疾不徐的步伐,顺着台阶缓缓出了水,口中道:“我知晓了。”
柳云只听得这门吱呀一声,便在他面前缓缓打开了,一阵儿清淡的花香味冲到他的鼻中,他不由深深嗅了嗅。
眼睛再移到眼前这人身上,却是不由一管儿鼻血便缓缓淌了下来。
这三公子并未穿衣咳,不,他外头还是披了件纱质的大氅,但只粗粗将浑身裹了裹,且不说某处若隐若现,竟还露着一双玉白的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