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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贾赦又将扇子点在林海的脉搏上,继续笑道:“让我猜猜你最近都吃了什么,这吃芹菜杀精看来是你祖辈就开始有意避孕了。不过,你更厉害,还配合着服用黄酒和黑木耳膏,这是生怕有孕啊!不过,你现在不用害怕了,除非真正精通此道的,否则你想要孩子,那也得远离这些东西十年以上,那你好好努力吧!”说着,贾赦又拍了拍林海的肩膀。
    贾敏一看出问题的东西当即惊叫道:“不可能!”接着,她又看向史氏,史氏也是惊怒道:“敏儿,这些东西都是谁给你的?”贾敏愣住道:“不是母亲让奶嚒嚒给的安神方子吗?”史氏气道:“我要是有安神的东西,肯定叫赖大家的去当面给你,哪能交给你奶嚒嚒?”
    林海现在没心情去分析,史氏和贾敏母女之间是谁在说谎,林海对着贾赦抱拳道:“请大舅兄救我,林家子嗣稀少,绝无避孕的想法!”贾赦笑道:“停,林大人,别叫我舅兄,我可不认为自己受得起这个称呼。”
    贾代善道:“赦儿,不许胡闹,都是自家人,你们可是嫡亲的兄妹,你妹夫又如何叫不得你舅兄了,赶紧给你妹夫看看,再看看你妹妹的身体。”贾赦眯着眼睛道:“我这人本就睚眦必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只是,祖母教导我,君子端方,为人需大气。张氏告诉我,她喜欢温润君子,所以,我一直强迫自己窝囊的活着。
    可是,无论是祖母还是张氏,她们都忘记了,世间还有一句话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还是祖嬷嬷(陈嬷嬷)说得对,人活一世,何必委屈自己?怎么活都是一辈子,莫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意好好地活着!
    从今往后,我要自在的活着,至于贾政、贾敏这对儿伪善的兄妹,我是不会再认得,他们死活亦与我无关,我以后只会在意我的两个孩子。而孩子就是我的命根子,我是绝对不会再给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的机会了,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是必须要分家,要和她断绝母子关系的。”
    看了贾赦的动作,贾代善就知道,自己彻底看走眼了,自己这个长子,不仅跟陈嬷嬷学会了一手医药之术,怕是武功也不低的。这林海虽是读书人,却是最正统的读书人,秉持着君子六艺,在骑射上虽不能说特别好,但是,也不是普通人就可以轻易近身,毫不费力的取下贴身之物,更不会让人轻易碰到自己的脉门。
    贾代善此时是真的要多恨史氏有多恨,更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自己是多有眼无珠!但是,想到一些事情,贾代善眼神暗了暗之后说道:“赦儿,你是真的要分家?你可知道,父母在,不分家。”
    贾赦道:“父亲,家是必须分的,今日,您还在世,儿子便受此磋磨,而您的身体,您自己知道,早已药石罔已,太太之所以这般算计孩儿,不就是因为知道您的情况吗,想要坏了我的名声,夺得爵位。
    今日,一计不成,他日您先走一步,我们父子必将受制于她,她只要一句不孝压在我的头上,儿子就不得不投鼠忌器,别跟我说什么三从四德,当今以孝治天下,她只要装个病,哭闹两声,我也就只能被她挟制。
    这装病、装晕可都是她的拿手好戏,当日几次三番装晕给祖母上眼药,要不是祖母拦着,我早就揭穿她了。为了以防万一,儿子宁愿不要爵位,也要分家,也要跟她断绝母子关系!”贾史氏现在是气的真要晕了,哪有这般不孝子,都是那个老家伙教的!可是,看着贾代善警告的眼神,贾史氏却不敢说什么。
    贾代善抿了一口茶润喉之后,说道:“赦儿,你若是想分家,不被世人指责,又不受你母亲掣肘,倒也并非没有办法。众所周知,当日宁国公(贾演)与荣国公(贾源)是一母同胞弟兄两个。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老祖宗其实并不是兄弟二人,而是三人,他们还有一弟弟贾涧。
    三兄弟随太祖皇帝打江山,这小弟早年有奇遇,拜一道人为师,能掐会算,足智多谋,被称为第一军师,这也是为何咱们贾家在铁槛寺家庙里的是道士。只是,在天下大定,论功行赏的时候,他却说,自己尘缘已了,当追求大道去也,便再也不曾出现过。
    这一晃也五十余年了,三叔的下落无人可知,是否尚在人间都不能确定,族谱虽有记载,但是因不知其生死,也不敢设灵牌祭祀,如果你愿意,我便将一半的家产与你,以三叔的承重孙的身份过继过去,只是,那时,你可就再算不得荣国府嫡枝了。”
    有这样的好事儿,贾赦岂能错过,当即跪地给贾代善磕头道:“谢父亲成全!儿子愿意。”贾代善眼角湿润,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心脏的疼痛了,但是,这未必不是断尾求存的好办法,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母亲能看透,让赦儿隐忍才华,自己又如何看不出来,皇帝是绝对不许荣宁二府继续繁荣下去,败落已是迟早的事儿了。只是,断尾求生时,这断尾之痛又是何等难忍,今日之后,这个自己刚刚知道满身本事的儿子,就要叫自己大伯,而聪明伶俐的孙子也只能称自己二爷爷了。
    贾史氏这时反应过来了,反应极其强烈,当然,她并不是对贾赦过继出去表示不舍,而是:“老爷,老大这般不孝,又是自己主动过继,凭什么还要给他一半家产,而且,他手里又不缺钱财,这些剩下的,很该全部留给政儿!”
    贾代善气的火气上涌,噗的一声,吐了一口血,吓得众人赶紧扑了过来,贾赦拿出一瓶两指大小的续命饮喂给贾代善,贾代善毫不犹豫的喝了下去,感觉身上这才有了力气,只是,这续命饮也只是能缓解病痛,并不能真的增加生命上限。
    也就是说,没有再受到伤害刺激,贾代善可以舒舒服服的活到死,如果贾赦估计的不错的话,贾代善应该还有五年左右的寿命。贾代善感觉胸腔里的清凉感,连以前留下的暗伤都不再疼了,知道这是好药。
    但是,现在这里还有史家和张家人以及林海夫妻都在这里,自己自然是不能说什么,就是之后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贾代善不信贾家没有皇上的眼线,怕是史氏和王氏做的事情,皇上都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吧?
    贾代善缓过来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史氏,你是不是一定要我与你休书一封?那我现在就写,正好你哥哥嫂子都在这里,我命人拿了嫁妆单子清点你的嫁妆,你赶紧回你史家吧,没有你,我的赦儿也用不到这般委屈!”
    说着就要真的提笔写休书,说实话,有那么一刻,贾代善甚至觉得,这个办法实在太好了,这样荣国府有救了,毕竟,贾赦过继之后,就是再厉害,以后封王拜相,顶多也就是一句贾家后继有人,与荣国府却关系不大。
    但是,贾代善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毕竟这贾政和贾敏也是自己的孩子,还是自己偏心疼宠多年,别管是不是被蒙骗了,这些年的感情却做不得假的,自己也不愿意最后贾政惨死赦儿手里,而有了休弃的母亲,敏儿在夫家也是难以立足的,更何况,妻者,齐也,这还是自己求娶来的,怎么会没有感情?
    史氏磋磨自己的两个妾室,自己又能真的毫不知情吗?只是不在意罢了,更何况,有了嫡子,自己也不稀罕庶子,所以,史氏给这些妾室避孕,自己就权当不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虎毒尚不食子,这史氏却比这蛇蝎还要狠毒,对自己的长子嫡孙都能下的这般狠手。
    另外,最主要的是,贾赦若是留在荣国府,那在皇家心中,总是插着一根刺,于他仕途不利,爱之则为之谋长远,再说,就算是过继出去又如何,到底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闭眼以后,也不必完全无颜面见爷娘。
    所以,贾代善在贾政、贾敏哭着求情,史氏认错,四周除了贾赦和张裕之外,全都求情之后,贾代善借坡下驴,暂时饶了史氏。并且着人去宁国府找族长贾代化过来商议过继事宜,这边也抓紧找账房清算家产。
    第9章
    过继自然是没有问题,至于分出家产什么的,也是荣国府自己的事情,只要最后交到族里一份记录,以便查阅就可以了,听了贾代善的话,再加上荣国府闹的沸沸扬扬,事情的起因和经过两府早就传遍了,贾代化自然不会说别的,很是痛快的答应,三日之后,开祠堂,更改族谱,将贾赦这支从贾代善这边挪到贾涧长孙位置。
    这些都好办,唯独这坟沿地却有了问题,当日贾涧离家之时,就说的明白,自己尘缘了,追寻大道而去,成了,自然是直接飞升了,若是不幸陨落,他也会让自己的肉身灰飞,灵魂逍遥天地间,所以,不需要给他留位置。
    世家大族,为表子嗣繁茂,一般都会选择燕尾坟,给自己的子孙留下位置,贾家更是枝繁叶茂,别管子弟是否成器,但是人口绝对不少,金陵贾家祖坟处早就规划的满满的了,想要给贾涧这支再余出位置,却是很困难了。
    当然,贾赦本身的位置肯定有,就在贾代善左下方,可是,贾赦过继之后,在礼法上就已经不再是贾代善的子嗣了,这位置却不应再用,再加上,日后承爵的必然是贾政,难道还能让承爵人屈居在贾赦之下?
    还有,张氏这里,按理说,做为婆母的史氏还在世,万没有张氏入祖坟的道理,张氏应该在铁槛寺停灵四十九日听经之后,暂时选一风水之地埋葬,等贾代善和史氏去了之后,再找道士迁坟,或者等贾赦去了之后,直接带着张氏合坟。
    史氏自然是不愿意张氏入祖坟的,这不是催着自己早点死吗?其实,贾赦也不愿意去贾家祖坟,他觉得这贾家的祖坟风水肯定不好,不然,这贾家后来的子孙怎么都是不成器的纨绔子弟,若只是招猫逗狗的也就算了,连罔顾人伦的爬灰、养小叔子的都不缺,还各个胆大包天,什么包揽诉讼、强抢民女,真是比比皆是。
    可是,这古人除了犯了天理不容的大错被逐出宗族,或者出家成方外之人,否则是绝对不愿意做孤魂野鬼的,这也是为什么,古人这般注重宗族荣誉,王家主为了族里的名誉,不惜让出大把的利益,还同意贾家看着处理亲生女儿王夫人,也是这个原因。
    对于史氏哭闹,是没有人搭理的,在史家人眼中,就史氏做出的事情,贾代善绝对是仁义至尽了,就是贾代善直接让贾史氏病逝,看着她干的这些缺德事儿,史家都不会多说什么的。其实,贾代善也不是没想过让史氏病逝。
    但是,之前他知道自己肯定是活不长的,而贾家文字辈的却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暂时是需要一个超品诰命来支持门面的,现在,虽然知道贾赦的能力了,但是贾赦出去之后,贾政要想慢慢发展起来,就他那迂腐的性子,就更需要史氏来帮着震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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