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之主王致和面色凝重的坐在主位之上,溢出怒火的双目紧紧地盯着跪在下方的王景辉,一言不发。
终于,大夫人钱氏起身与瑟瑟发抖的王景辉跪在一处,打破了这僵持的局面。
钱氏面色苍白,眉头紧皱着,满腹委屈的说道:“老爷,辉儿已经跪了四个时辰了,再跪下去,他的这双腿可就要废了呀!他可是您唯一的儿子……您怎么忍心……”
“看看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伤风败俗!有辱门楣!”王致和怒火上涌,指着钱氏的鼻子好一通责骂。
钱氏赶忙转向自己已经失了神的儿子:“儿子,快向父亲认错,告诉他你不是故意的!快说呀!”
王景辉反应过来,磕头如捣蒜一般地大声叫冤道:“父亲!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你这个不孝子,平时游手好闲也就罢了,竟然能做出轻薄家妹之事,那可是你的嫡妹呀,你真是色胆包天!”
“父亲……”浑身颤抖的男子一路跪爬到父亲的脚边,抱着他的腿啜泣道:“父亲,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不是想要轻薄二妹妹的!这是个意外啊!我……我昨晚喝醉了,对了……”王景辉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转过身去,指向站在墙角的王思,“是她!就是她引诱我去西院厢房的!都是这个小贱蹄子设下的计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一直以来默默无闻的八岁女孩。
“就是她!她早就知道了我二妹妹因为闺房修缮所以住进了西厢,才昨天晚上引诱我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们家丢了颜面!”
女孩不慌不乱的走上前,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对王致和道:“父亲,思儿可真是冤枉……昨天我何时见过大哥?”
“你这个臭丫头,竟然说谎!昨天晚上你还故作亲昵的和我说些话,今日却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你真是居心叵测啊!”
“大哥?虽然我在这个家人微言轻,但您怎可这样污蔑我?”说着,一颗泪从王思的眼角划过。
她低声抽泣着道:“昨日我可是很早就歇息了,丫鬟们都可以替我作证。再者,如果是我做的,那您为何会和我见面,去西厢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是你说要和我……”王景辉欲言又止。
“和你做什么?”八岁女孩步步紧逼。这个傻瓜,看他究竟是要自己的名节,还是要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自己想要对自己五妹妹行不轨之事的事实。
王景辉又气又恼,该死!若是说出前因后果一定可以拉着这小丫头一起受罚,但这样一来,不也把自己做的荒唐事抖露出去了!
“我……我!记错了!不关五妹妹的事,我昨天确实没有见过她。是我自己酒后糊涂,才走错路去了西厢!”他咬牙道。
王致和抬起脚来朝着王景辉胸口便踹了去,“孽子!真是色胆包天!以前你在外面沾花惹草,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二妹妹还没嫁人,虽然你还没对她真正做什么畜生做的事,但她声誉扫地,以后还怎能寻得随郡的好人家!”
“老爷……都是我教子无方……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管教辉儿,不会让他在犯了。”钱氏哭着道。
这时,一个十多岁的女子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一张病西施一般的面容上挂着串珠似的泪。
“父亲,求您饶了大哥吧。他昨晚只是喝多了,没有认出我来,才会对我无礼的。”女子跪在王致和的面前,不停地摸着眼泪,一副我见犹怜的面孔。
王思看着她,心中只想到了两个字——“矫情”!果然,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王悦知总是会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来博取大家的同情。女人最大的攻势有两个,一个是漂亮的脸蛋儿,还有一个是眼泪。巧的很,这两者,王悦知都具备了。
“唉,知儿呀,你可知道,这件事情已经在整个随郡传开了。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我们王家,说我们家风不正,长兄轻辱自己的妹妹,有悖人伦!”王致和无奈的抚摸着王悦知的头。
坐在一旁的三姨娘在此时不阴不阳地插了话:“大少爷这件事做的实在是不应该。竟然晚上能喝醉了酒跑到亲妹的房中行不轨之事。王家在随郡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这不是让旁人戳着脊梁骨耻笑吗?”
二姨娘也应和道:“确实如此。现在大少爷的事迹人尽皆知,如若不对他行些惩罚,那随郡的人要怎么看待我们王家?唉……可怜了二姑娘,再过几年该如何嫁人呢……”
“老爷您可要认真掂量掂量啊,万万不能因为爱子心切就让整个王家蒙羞。”
“老二老三,你们休要火上浇油!”钱氏呵斥道,锋利的眼神扫过,让这两个喋喋不休的夫人闭了嘴,“就算辉儿犯了再大的错,他也是这个家唯一的嫡子,容不得你们这些个妇人说三道四!”
即使是自己的儿子犯了错,但大夫人永远都是这个家的当家主母,女眷们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
王致和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着,只觉得聒噪,揉着太阳穴直叹气,“不争气的东西……唉……王家的脸面都让你给丢尽了!”
“父亲……也许……我有办法……”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
王致和抬起头来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王思,皱着眉道:“你一个女孩懂什么?别在这儿瞎掺和,快退下吧!”
“父亲,您可以先听一听我的法子。若是有用便采纳,若是废话我便不再多说什么了。”王思抬起头,正视着王致和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众人皆惊讶,为何这个家中最不起眼,唯唯诺诺的庶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她从来几乎不敢在人多的地方抬起头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