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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院士是由高教授牵着手走出来的。
    “哇,周院士好年轻。”
    周徽嵐和高煦一出镜,就引来电视机前的人阵阵惊呼。
    “周院士好像是四五年生人?”
    “什么,周院士是四五年生的人?看着不像啊,看着就像三十出头。”
    “驻颜有术吧,你们看高教授,也是一样的,完全看不出来都年过四十了。”
    “高教授好像比周院士小三岁吧?”
    “周院士好厉害,竟然找到高教授这样的丈夫。”
    “人家周院士自己也不差好不好?嫁给高教授是他的福气!”
    “哎,优秀的人都是和优秀的人在一起的。”
    “小心台阶!”录制现场的地面有点滑,走到嘉宾席这一段,高煦改牵手为扶,很认真地将她带到了坐席上。
    两人感情好好。
    观众只觉得被甜到了。
    钟家
    钟树鸿感慨,这么些年,真的是看她步步走高,取得了被绝大多数人仰望的成就。
    钟国栋也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从京大毕业后,并没有接受京城某些大单位的招揽,而是只身来到花都,凭着自己的专业在此地渐渐站稳了脚跟。
    相比之下,他姐姐周思恬的起点比他高多了,她大四在外交部实习了一年,然后投身到惠兴集团从基层做起,目前已经是对外贸易部的一个小主管了。
    “妈,是奶奶,是奶奶。”钟国栋的女儿指着电视说。
    钟国栋放下筷子,给妻子投去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低声道,“不是让你别在孩子面前提这个的吗?”
    钟国栋的妻子垂下眼,没有回答他的话,孩子追问她要奶奶,她能怎么办?提起周院士,总比提起牢里那位要好吧?聪明伶俐的女儿一向是她的骄傲,让女儿得知她奶奶坐牢,小伙伴们会怎么看她?
    “爸爸,为什么奶奶明明就是我奶奶,为什么他们都不相信我!”女儿仰着头问,小脸一脸的委屈。
    钟国栋一时失语,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女儿的话,只能蹲下来,轻轻抱着孩子。
    主持人是个二十四五的年轻女子,周徽嵐和高煦坐下之后,女主持人才笑道,
    “周院士,高教授,你们好,我们省台一直想邀请你俩坐客我们直播间,直到今天才如愿,不容易啊。”
    镜头拉近时,周徽嵐和高煦两人保持着微笑。
    “周院士,这次采访听说是高教授极力劝说你来的?”
    周徽嵐笑,“我还好,就是忙,其实他比我更不喜欢面对镜头。”
    隐下的话便是,他不喜欢镜头都陪着她来了。
    这话一出,电视机前哇声一片,“哇,采访刚开始就撒狗粮!”
    主持人立即抓住机会,打蛇随棍上,“你们俩感情真好。周院士,听说当时是您主动追求高教授的?可以谈谈吗?”
    “没有,是我先喜欢她的。”一旁的高煦笑着道。
    周徽嵐想了想,点头,“确实是我先喜欢他的。”
    “不是,我们彼此喜欢,只是我当时的腿那样,也没想过再婚的事,所以就压着不说而已。”高煦仍旧笑着纠正她的说法,“我当时那个状态,我还记得她当时对我说,不管我和谁在一起,我腿这问题始终都是存在的。而她自认还算是一个理性的人,最重要的是双方都有好感,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顿时,电视机前又是一片狼嚎。
    “天啊,周院士这话好爷们啊,要是哪个人在我自卑犹豫不前的时候和我说这番话,我一定也会鼓走勇气跨出那一步的!”
    “您比高教授大三岁吧?您当时有没有因此而感觉你们俩不合适?”主持人又问周徽嵐。
    “为什么要觉得不合适呢?不是说女大三抱金砖吗?”周徽嵐一脸疑惑,等主持人表现出一时语塞的样子时,她才笑着道,“开玩笑的,我还好,并没有觉得非常不合适。倒是有挺多人觉得我年纪比我丈夫大,配不上他,那会我也才刚考上京大,我初始条件确实比不上他。当时很多人以为我选择他,是想依附他。曾经有位归国女士就是这么诘问我的。”
    底下,高煦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那您是怎么回答她的呢?”主持人问。
    这问题是高煦替她答的,“她当时反问那位女士,你这些年去的是米国吧?从你刚才的话就知道,在米国生活了十多年,却没教会你独立自主,自立自强,倒真的挺可惜的。”
    独立自强,是自内而外的东西,并不是说生活在独立自强的米国就以为自己也有了那样的特质。
    “后来呢?”主持人追问后续,其实她隐约猜出那位归国女士的身份了。
    “其实我的经历很多人都知道,当时对方就揭我伤疤咯。”周徽嵐道。
    “这样真的太没素质了。”主持人呢喃,“那您听了会不会很难过啊?”
    “我没难过,而是很认真地告诉她,你幸运,你一生顺遂,并不代表你高人一等,也不代表你有嘲笑别人的权力。”
    “后来呢?”
    高煦想岔开话题,周徽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介意,“她直接骂人,说主动扒着男人的都是下贱。”
    “天啊,竟然连这样的话都骂出来了?您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我的想法就是,自己的幸福为什么不能自己争取,而是指望天上掉下来?不是主动争取主动付出的人就下贱的。适当地向对方表达自己的好感是很有必要的,而不是一味地被动等待,天上不会掉馅饼,同样,天上也不会掉好男人。”
    “她当时可把对方一顿好气。”高煦想起来都好笑。
    嗯?
    “她当时问抓着我问,‘主动就是下贱吗?我不要她觉得,我要你觉得。你说——’”高煦道,“我记得我当时反握住了她的手,回了一句,我并不觉得,如果主动就是下贱的话,那也是我下贱。”
    “那对方不得气疯了?”主持人都心疼起对方来了。
    周徽嵐笑笑,“这我就不知道了。”
    电视机前,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天啊,要是主动能让我将高教授那样的人弄到手,我可以!”
    “我愿意。”
    “我也可以!”
    “两位的感情真让人羡慕。众所周知,你俩结婚两三年了,看起来也如此年纪,想必身体素质也是不差的,想必很多人都想知道,两位有没有再要孩子的打算?”主持人问。
    “我高龄产妇,没打算再生孩子。”
    “不是她的问题,是我不想生的,我没觉得我的基因优秀到必须传下去的程度。”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哇,两人争着抢着将责任往自己身上揽,相互维护,好甜啊。”
    “甜齁鼻了。”
    这话周父周母也听到了,虽然能理解女儿女婿的选择,但心中不免有遗憾。
    钟树鸿怔怔的,“爸,思语那里,你别管那么多了吧?”
    他妹妹因为当年高考的事,一直走不出来,人生过得那叫一团糟。国梁好点,但也只是好一点罢了,因为高中转学到了花都这边,成绩也下降得厉害,最后只考了一个大专,出来后干着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
    看着他爸已经全白的头发,钟国栋心里也不好受。
    良久,钟树鸿轻轻地点了点头,最终释然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电视机前,观众再次鬼哭狼嚎。
    “这两人不打算生娃?不要啊!”
    “两人一人是生物工程学的大拿、院士,一个是金融刑侦双博士,不生个后代太可惜了。”
    “两人才四十出头,看着也年轻,不生后代真的太可惜了,至少生一个啊。”
    “对啊,求求你们生一个吧,把你们优秀的基因遗传下去!”
    “生一个吧,好歹让我们有点盼头。”
    “还有啊,两人不仅聪明,还一个美一个帅,生出来的孩子指定好看。”
    “生吧,你俩生吧,求你们了,要是你们忙,没人带孩子,我们给带!”
    这场面,简直是全民催生。
    主持人翻了翻台本,问道,“众所周知,周院士您的事业做得很成功,个人成就也很高。您能取得这无以伦比的成就,我相信您一定也付出了不亚于常人的努力。无论是事业上的成就还是为人妻为儿女都做得非常不错,但人无完人,在孩子的教养方面,您似乎和很多父母都不一样,能聊聊您对于这方面的看法吗?”
    周徽嵐挑了挑眉,和高煦对视一眼之后她点了点头,“可以。”
    “那好,我们先来看一段短片。”
    这则短片,像是几年前,人物有些模糊,但还是可以认出里面的人来的,那是几年前的周徽嵐,她的脸更稚嫩一些,身上的气势也没有如今这样盛。
    她显然刚从火车站出来,一边走一边和身边的人变着公事,其忙碌程度可见一斑。
    但她刚出车站,就被人拦住了。
    一位满头花白头发的老妪执意要朝她下跪,老妪旁边还站着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少年一直想将老妪垃走。
    因为是火车站口,当时她想迅速离开现场也是不可能的。
    旁边渐渐站满了围观的人。
    周徽嵐的亲属们很快就认出了那老妪不是别人正是韩惠竹的母亲徐秋兰,而旁边的少年郎不是别人,正是钟国栋。
    而钟国栋也认出来了,他没想到这一段会被人拍摄下来了。那是他后妈入狱后一年左右的事了,徐秋兰在火车站卖烤红薯,他去监狱探监,来问问她有没有什么要捎给他后妈的。哪里知道那么巧就遇上他亲妈。
    短片里,徐秋兰最初一直被钟国栋拉着。
    啪!徐秋兰激动之一个耳光甩了过去,然后狠狠地骂道,“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钟国栋被甩了一巴掌,怔怔站在那里。
    徐秋兰终于朝着周徽嵐下跪成功,嘴上大声地哭喊道,“我们怕了,是真的怕了,再也不敢和你作对了。”
    这些话引得周围不明就里的人对周徽嵐指指点点的。
    周徽嵐当下让护着她的人让开,径直来到徐秋兰跟前,“你们动不动就下跪的习惯能不能改一改啊,有话可以站着说。”
    “说实话,我都怕了你们下跪了。十多年前,你们对着我父母下跪,目的是为了让我父母同意出面解除我与钟树鸿的婚姻关系,然后让韩惠竹能顺理成章地和钟树鸿登记。两年前,你们对着我们一家三口下跪,目的是为了让我撤销对韩海的诉讼。你们每一跪都皆有所求,我真不知道你们这次朝我下跪,是想要干什么?”
    “你已经过上那么好的生活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女儿?为什么一定要把她弄进去。”
    “徐女士,我想你搞错了吧,是你女儿触犯了法律,才被判刑的。我们都应该相信法律,相信国家。如果你觉得你女儿被判是冤案错案,大可以提起上诉,我相信国家会还你们一个公道的。”
    说不过她,徐秋兰啥也不说,只朝她跪着,哭着,听到她的话,她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而她人竟然准备向她磕头。企图用舆论手段逼她恶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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