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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潞亭中学的侧门出去,直行过一个路口,左侧第三间店面是一家小书店,江晚晴以前很喜欢在里面看漫画。老板是位爽快的大姐姐,有时候还会买奶茶给她喝。
    过了七年,或许是生意很好,将两旁的店铺都打通了,在书店之外又拓出一个相邻的咖啡厅,装饰成复古风格,放着轻柔的爵士乐。
    不知道是换了老板,还是店面变大后雇佣了新员工,坐在收银台后面的是位年轻的女生,正捧着一本教辅书看得认真。
    江晚晴在摄影类别的书柜前站了一会儿,找到了沈赦昨天叫她买的人像集,翻到第十页,是她的侧影,赤着脚,头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划破黄昏的海岸线。
    她付了款向外走,仍低头在看那张照片。拍的并不怎么好,奖项恐怕是沈赦砸了钱买来的。
    因为正走着神,推开门时便撞到了人。江晚晴急忙道歉,蹲下身去捡男人掉落的手机,翻过来时心里一沉,屏幕已经摔碎了。
    她左手扶着门,站起身来,“太对不起了,我来付换屏的……”抬头看清楚那人的脸,话音就断掉了。
    两个人隔着一扇半开的木门对望,江晚晴先挪开了视线。
    过了几秒钟,男人拉开门,向后退了一步。江晚晴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其他客人的通路,急忙走下台阶,和男人并排站到一旁,有些尴尬地开口,“林悬,好久不见。”
    男人隔了半晌,也低声回复,“好久不见。”
    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时,林悬又长高了几公分,此时江晚晴虽然穿了高跟靴,仍要抬头去看他,“不好意思……手机摔坏了会有些麻烦吧……”
    “没关系。”林悬按了两下开机键,屏幕仍然是黑的,便从大衣里掏出一个记事本来,“……留一下联系方式吧。”
    江晚晴迟疑了一下,她想了想身上的现金数额,大约不足五百块,只好报出手机数字。她用的仍然是高中时的号码,尾数是0617,林悬的生日。
    男人的笔尖微不可见地停滞了一下,随即快速地将本子又揣回口袋,“我下午回到公司再联络你。今天真是很巧。”林悬伸出右手。
    “……很巧。”江晚晴与他轻轻交握了一下,就抽手回来放在口袋里,跺了跺脚,“天气真冷啊。”
    林悬的视线在她怀中的摄影集上凝固了两秒,又移开,“明天还会再降温,多穿一些。”
    “好的……”她侧过身倒着退了半步,做出要离开的姿态,“那就电话联络。”
    林悬点了点头,走上台阶推开门,进了书店。
    江晚晴在原地站了两分钟发呆,思绪在头脑的迷宫里打转,找不到出口。过了一会才自嘲地摇了摇头。
    没想到,事隔多年再见到林悬,她居然也能俗套地招招手,挤出一个微笑说,好久不见。
    怀中的摄影集用了克数很重的铜版纸,此时向下滑去,江晚晴用右手抓住,调整了下位置,这时才注意到,封面上沈赦的名字印在第一位,后面跟着作品名《晚晴》。
    这家伙还是这么喜欢出风头。
    北方早秋的风已藏匿着些许寒意,吹散掉落的银杏叶和空气中的浮尘。江晚晴裹紧外套,走进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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