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衣厂内,杨天正在跟几个裁缝比划着什么。
“眼看要夏天了,这短裤短袖就照着我刚才给你们说的做,上面那商标千万不能马虎,这红花标志一定要绣好。”
“老爷,小的们明白了。”
短裤短袖不难,重点就是围边多了穿扣,布带可以穿上系紧,几个裁缝自是听得明白,只是心下感叹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么个制衣法。
王金梅带着一批针线活剪裁都做得好的妇女在单独一个大的作坊里,这些妇女都在认真的做着活,手里有连衣裙,有四角内裤,还有三角女士内裤,剪裁缝扣子,不过男女内裤上部都多出大约十厘米长的布来,围边上缝上六个穿扣,方便用布带系上,看着有点滑稽,其实却实用,这年头可没松紧带穿在上面。
“小姨,剪裁,针线一定要把好关,特别是绸料的。”杨天认真的叮嘱着王金梅。
“知道了,姨会看着她们的。”事关赚钱,王金梅可是很上心,没见那羽绒服都卖出十两银子了么。
用了两天工夫,杨天去每个厂子都认真检查了一遍,有不足立即改正,活的越来越像头牛,只知道干活,无形中,给周边其他人带来了压力和动力,自家老爷都这么勤奋,他们也不能偷懒了。
不分类型,每个厂子,杨天都鼓励这些工人动脑子想新事物,如果有实用的发明,奖金最少五十两银子,还可以当管事,这下子,氛围空前高涨,谁不想挣大钱,当个领导。
“王顺,你做的不错。”
“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四月七日,杨天来到了北海盐场,他之前派王顺带人过来规划盐田,招渔民开渔场,做的不错,已经有两百多渔民愿意来渔场工作,一月五钱银子对他们可是大钱,加上五百辽民,武老蔫已经在那手把手的教他们编网放网,这些人都是熟手,上手快,已经开始下海成规模捕鱼,上岸后,分门别类,开膛破肚,清理内脏,用粗盐腌制上,那些渔民的婆娘都过来愿意做这个工作,没有工钱,但是可管饱呢。
“……记住,那些大个,品相好的海鱼,用木桶装着海水运到饭堂去,还有这海草,以后就叫海带,晾干了,成捆运回去,这东西做汤加上几片,可鲜的很,明白了吗?”
“明白了,老爷。”
周边人都听傻了,这杨二郎咋什么都懂呢,就连这海鱼该怎么剖肚怎么腌制放得久,还有这什么海带等等,武老蔫更是佩服,有些方面他都不明白,可杨天却说的明明白白。
回去的路上,孙征是越想越佩服,来了杨堡一年多,自家兄弟好像啥都会,相处的越久,他越发相信,杨天就是传说中的宿慧之人。
‘传言宿慧之人无所不能,果真如此啊。’
。
“都有,向左~转。”
咵~咵。
杨家军营训练场上,到处都是新兵队列训练的口号声。
如今已经是新兵班长的吴小,纠正着他们班唯一一个练了一个月还分不清左右的新兵。
“吴二根,看,你手脚上绑着的红布条,这是左。”
吴小耐心的给这个十七岁面相还很是稚嫩的新兵讲解队列动作。
“班长,对,对不起,俺又错了。”
吴小温声道“没关系,不会咱们慢慢来,别人练一时辰,咱们就练两个时辰,还有,在这里要说我,不要说俺,记住了吗?”
“俺,不我记住了,班长。”吴二根慢慢抬起头来,眼中多了丝坚定。
“好,都有~向右~转。”
咵~咵。
吴二根又慢了一拍,继续训练着,到了休息时间,吴小拉着他单独练习,当了新兵连长的吴麻子远远看见两人,嗤笑一声“这小子,怕是想起自己那时候了。”
上午训练完毕,很快到了吃饭时间,一个班为单位,一大盆肉菜,一箩筐热气腾腾的馒头,一大盆大骨头蛋花汤。
“吃饭。”
哗~狼吞虎咽,只听见一阵阵咀嚼声。
吃完午饭,各自回宿舍休息半个时辰。
宿舍里,五张桌子横排,两两坐在桌边学习,吴二根拿出一根炭笔和本子,坐在吴小身边,吴小亲自教他识字算数。
“二加三等于几?”
“……等于四。”
“不对,再算算。”
“等,等于五。”
“对了。”
吴小给他个鼓励的眼神,吴二根傻笑着挠挠头,他知道自己笨,从小在深山沟里长大,啥都不会,可吴二根知道在这里当家丁,学到那大老爷才能学的文化是多么难得,虽然笨,但是他却努力着。
学习了小半个时辰,又到了下午训练时间。
“杀!”
下午除了队列训练,还有新兵们单独的长矛刺杀训练。
吴二根双手紧紧握着长矛,眼睛直盯着对面十丈处的靶子,小跑上前,双手狠狠的把长矛推出去,“杀!”嗓门不小,长矛却刺偏了。
噗噗噗,班里其他人没忍住,笑了两声,都一个月了,吴二根还没能刺中靶子,真够笨的。
吴二根臊的脸皮通红,不过还是退回去,再刺了九次才回到队列,结果,吃了个鸭蛋。
吴小没说什么,过去拍拍他肩膀。
晚上吃完晚饭,趁着天色还好,吴二根又跟着班长学了一个时辰的识字算数。
“……”
漆黑的训练场上,借着围墙边上的火把,一个身影在那做着队列动作,嘴里小声嘟囔着“向左~转,对,这是左,向右~转,哎呀,又错了,再来。”
一个兵,执着的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