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的电话突然来了,兰兮激动着要跟她分享一下今天的故事,一个关于一见钟情的故事。
“小晴!我在五台山呢,我跟你说噢…”
兰兮话还未说完,只听见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和情绪都不对,只听见她幽幽的打断了我:“兰兮,我要出家了。”
兰兮以为是她听错了,或者今天是愚人节吗?慕晴要出家?剃光她美丽的三千青丝,丢弃她的华裳锦衣?不食人间珍馐美味,而去做一个吃粗茶淡饭的禁欲系尼姑?
“慕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噢,你好端端的,说什么出家?定是又要来诓我给你买什么礼物吧?”
“没有,兰兮。你一定要幸福,我不愿意再留在红尘里了。”慕晴挂了电话,兰兮愣在了原地。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上的短信,慕晴发来的,她已经剃掉了漂亮的长发,穿上了红色的袈裟,兰兮知道那是藏地僧人的装束。
慕晴是那种美艳妩媚的女子,笑起来都带着媚态,说话的声音就像黄莺一样,婉转灵动,她不信佛,也不学佛,甚至还曾经诽谤过佛教。可是,就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却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了。
“慕晴,你在哪里?!我这就去找你!!”
“我在拉萨。”慕晴给兰兮发了个定位,兰兮火速的赶了过去。
容兰兮本来打算站在原地等那个叫法兰的僧人,但现在有比等他更重要的事情。
藏地,拉萨,甘丹寺。慕晴褪去了华裳斩断了青丝,原本就美得妖冶的容颜,此刻被这红色的袈裟刻画得更加美丽动人。
这样惊心动魄的美,与这甘丹寺古老的红墙砖土格格不入。
“小晴?你这是疯了吗?”兰兮到现在都不敢相信,不相信佛教的慕晴竟然会出家了。
可是,慕晴给她的答案很确定,慕晴给兰兮看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长得非常庄严好看的藏族和尚,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多看一眼都似要沦陷。
典型的藏族男人,却很帅气,比大宝法王还要好看。眼睛深邃而沉静,高挺的鼻梁,麦色的皮肤在那一身红色的僧服衬托下,显得愈发的庄严。
“他是甘丹仓木上师。”慕晴指着他笑了。
“你为了他剃的头发?”兰兮觉得慕晴是真的疯了,疯的不轻。
“兰兮,你记得不记得毕业那天,我说过一句话…”慕晴看着那张照片,眼里盛满了依恋之情。
“你说,等你哪天遇到自己心爱的人,就要穿上大红嫁衣,嫁给他。”兰兮回忆那年,复述了一遍,那年毕业,他们在楼台上宣誓,那是属于她的宣言。
慕晴苦涩的一笑:“兰兮,今天是我出家的日子,也是我出嫁的日子,我很幸福,因为我能离他那么近。”
“小晴!!你是不是有病?世间大把的好男人,你干嘛非要把自己整成这样,守着一个只能远观而不能近前的佛?”
容兰兮不管这个甘丹仓木是个真佛还是假佛,可是他千真万确就是佛门之内,端坐莲台的方外之人,是她们这些凡尘俗子不可高攀,更是不可染指的,那是有罪的。虽然她从不认为,真的沾染了这样的佛,会有着怎么样十恶不赦的罪,因为她不曾见过地狱,所以,才不去相信。
“兰兮啊,你经历了的世间男子还少吗?哪里有什么好男人。上师很好,他能解我心中的困顿与痛苦,红尘已无我留恋的人,我想要见到的人,他在红门内。”慕晴笑着说,声音带着一点点的沧桑,这种顿变的心境,令我措手不及,难过的眼泪啪的掉了下来。
“兰兮,别哭了。跟哭丧似的!你知道吗,我的心里真的非常的宁静,清净,自在,我从来没有这样自在无碍过,心里都是欣喜和快乐,这和世间暂时的快乐是不同的,它能永久,我能确定的!”
“永久?还能有永久的幸福和快乐吗?”兰兮抹了抹眼泪,她要求的永恒,一直没能求到,可是慕晴却告诉她,永恒,在这里?
难道她要和慕晴一样,削发为尼?可是佛门里面可没有我要的永恒不变的爱情,她才不要做个光头妞,虽然也不丑。
慕晴是一意孤行的要留在这里,再不跟她走,兰兮也无可奈何,可是她一定要见见这个甘丹仓木上师,不论用多么直白的语言去诘问,她都要确定他不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假和尚。
毕竟,做他们这一行的,见过的听过的甚至亲自采访过的,那些个,吃酒喝肉,大肆欺骗良家妇女的藏地和尚,多了去的。
“小晴....”
“我有法名了,叫甘丹绛曲,你可以叫我绛曲。”慕晴的脸上还是淡淡的笑,眼底一片清宁,没了俗世常见的那种诸多望欲。
“那个,绛曲...我想见见你的上师。”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兰兮,你可以见他。但是你不得对他无礼,否则我就再也不搭理你了。”慕晴...算了,还是叫她藏名吧,否则她该不高兴了。绛曲是个极护犊子的人,甭管老的少的,好的坏的,只要是她中意的人,她就是拼死也要护着,哪怕将自己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泼妇,也无妨。
“知道了...”兰兮弱弱的回了一句,想好的质问甘丹仓木上师的话,全部都堵回了心里。
她终于见到了这个将绛曲迷惑得七荤八素的年轻上师,甘丹仓木,室内,只有他们两个人,绛曲在外面候着,这是甘丹仓木的意思。
深邃而沉静的眼眸,高挺的鼻梁,麦色的皮肤在那一身红色的僧服衬托下,极度的庄严尊贵,自我进来那一刻,他的目光就一直跟随着兰兮,清凉而浅淡,带着一副“我已知你来意”的表情。
容兰兮不是佛教徒,也不懂藏传佛教的礼仪,见到了他,应该以一种什么方式对待,她也不知道,想着汉地里,见到僧人都需双手合十,说一句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法师好。”甭管礼数对不对,总比不做的好。
甘丹仓木淡淡一笑,示意兰兮坐下,不过,哪有坐的地方,正前方对着他不过一个蒲团,所以,她就端端的跪坐在了蒲团上。
“你是绛曲的好友?”流利的汉文,低沉磁性的嗓音,颇具引力。
“是的,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毕业后,又一起工作,快三十年的好朋友了。”兰兮大胆的迎上他的目光,那双眼,总是带着浅淡的笑意,可是那笑,毫不轻浮,倒像是一尊想要化度众生的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