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铭身为主帅,正在营帐中思考明日的战略,突然被凌宸墨的那枚信号弹打断了思路。
白成铭心中一阵不详的预感升起,他立即冲出营帐,只见一道光划破天际,在自己这方军营上方炸裂开来,炸开的信号弹在空中隐隐约约的勾勒出一个墨字,照亮了半个夜空。
这信号弹还是白成铭送给凌宸墨的,为的就是让凌宸墨在危难之时可以点燃信号弹寻求帮助。
此刻信号弹燃起,证明凌宸墨这小子跟来了桃花岭,不仅是来了,此刻还在绝境中。
白成铭立即派探子前去敌营打探消息,片刻后摊子归来。
不出白成铭的意料,这凌宸墨果然是中了奸计,被包围了。
白成铭点出一队精兵,命其绕到桃花岭的后山,对着后山的涔灵国营帐放出燃火的箭,吸引一部分注意力,同时让另一队精兵在东侧靠近涔灵国主营的山林中故意发出兵器碰撞之声,并且发出踏步之声营造有大部队靠近之象,时不时放出几支暗标,使东侧士兵人人自危,去主营寻求帮助,分散主营注意力。
而白成铭则带上一队暗卫,趁着敌营大乱时,冲进敌营,突破重围,救出凌宸墨。白成铭为了保护凌宸墨,左胸中了一箭,中箭的那刻,白成铭没有说,只是拼了命带年少的凌宸墨杀出重围。
当回到军营时,白成铭已经脸色苍白,几位随行军医在白成铭的军帐中为其治疗了一个时辰,天已经开始泛白,仍旧没有起色。
白成铭带着凌宸墨回来凌云国军营时,军中众人皆知凌宸墨真实身份。白成铭受伤的那一夜,年少的凌宸墨就守在白成铭的帐外。
军中许多阿谀奉承的人都前来请凌宸墨去休息,凌宸墨听了,瞬间震怒,咆哮着呵斥那些溜须拍马的小人,一个人焦虑的站在营帐外,甚至暗暗祈祷。
天以大亮,白成铭依旧昏迷不醒,军中人人自危,士气低迷。
在几位军医即将宣布白成铭死亡时,一阵佛铃声传来,一位老方丈带着一个小和尚前来,众人皆惊。
来者正是远山寺元清方丈,他身边的那个小和尚面容清秀,年纪看起来比凌宸墨小两岁,那个小和尚正是元清方丈的唯一弟子,法号明镜。
元清方丈兀自走到白成铭帐前,只言,白丞相乃救国英雄,命不该绝。
随后元清方丈遣走了几位已经黔驴技穷的军医,对着身边那个年纪虽小,却少年老成,遇事波澜不惊的少年说道:“明镜,去救白大人吧。”
那个名唤明镜的少年听完元清方丈的话后,微微点头,径直进了白成铭的军帐中。
凌宸墨看到元清方丈来了,心中只感觉重新燃起了希望,可看到方丈只是让他身边的那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年少的小和尚进去,凌宸墨很是怀疑。他年少毫无顾虑,又因着担心白成铭而下意识想前去阻拦,却被站在白成铭军帐门口的元清方丈一横手中的法杖,死死挡住。
“大皇子殿下,尽管放心就好。”元清方丈看得出来凌宸墨担心白成铭,出言宽慰。
军中众人听了这话,也安心了许多,毕竟元清方丈乃是超越常人的存着,凌云国之人皆有耳闻。
但是白成铭毕竟伤势过重,几位军医都束手无策,众人一想到此,又升起几分忧虑。
若是白成铭无法挺过来甚至即时醒来,那么此战必败,凌云国的都城也将受到威胁。众人想着,都紧紧的盯着白成铭的军帐。
自明镜进去以后,元清方丈便在军帐门口守着,无人能入。军帐内静悄悄的,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众人只觉得这死一般的寂静更加可怕,都屏住呼吸,紧张至极。
约莫半个时辰后,元清方丈似是察觉到什么,放下了手中横在军帐门口的法杖,微微退开一步,将门口的位置让了出来。元清方丈刚刚退开,白成铭军帐的门帘便被掀开了。
军中众人皆是紧盯着门帘,生怕明镜是和军医们一样的表情出来。
门帘是被明镜掀开的,明镜的脸上依旧是那不变的淡漠,他并未出来,只是迈出一条腿,一手还掀开着门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尊贵的人出来。
明镜等待的,便是白成铭。在明镜掀开帘子的过程中,白成铭从军帐中出来了。
只见白成铭一身干净的纯白亵衣,脸色虽不是极为红润,却也是有了血色,比起方才的面如死灰,可以说是天壤之别了。
看到白成铭出来,明镜立马搀扶住白成铭,白成铭一手轻轻捂住自己的胸口,此刻他的起身还略微牵扯着伤口有些不适,却已经好到自己难以相信的程度了。
“多谢元清方丈带弟子明镜前来予我相救,我白成铭这条命,此后便是二位的了!”白成铭一眼便看到如仙人独立于军帐旁的元清方丈,他当即屈膝,道出最真诚的感谢。
“白丞相不必如此,你乃是凌云国的救国恩人,你不该就此离去。”元清方丈瞟了一眼在白成铭身旁的明镜,示意他将白成铭给扶起来。
“我白成铭,定不辜负二位救命恩人的信任!”白成铭被明镜扶起后,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抱拳弯腰,对元清方丈道。
“丞相大人,药效虽快,后劲却猛,请白大人再休息一日,方可行动。”明镜扶起白成铭,扶着他回营帐中,待明镜吩咐好照顾白成铭的下属后,明镜出了帐篷,随着元清方丈一道离去,离去时,如来时响彻的那佛铃声又一次响起,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迷雾中,仿佛从未有人来过。
这件事之后,凌宸墨彻底拿白成铭当作自己的至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