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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攸宁只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戚星阑了。
    “娘娘回屋罢,稍后会有晚膳送来。”濯束又说了这么一句便告退了。
    “公主,外面冷。”晴微又过来劝。
    本就疑惑不解的凤攸宁,此刻自然是没在意她说了些什么,便也堪堪跟着人回了内殿。
    只是思来想去她还终归是不放心,正准备起身,便见有几个宫女太监端了食盒进来安排晚膳。
    或许,这是她出去找戚星阑的好时机。
    *
    锦鸯殿内灯火通明,丝竹舞乐回响在大殿之内。
    人人都是一副笑脸,可偏偏人人又都是各怀鬼胎。
    戚星阑漠然的倒了杯酒,抬眼便瞧见了正笑吟吟望着自己的戚旭。
    不得不说,郢王的笑容大多数时候都是让人脊背发凉的。
    他垂眸,兀自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皇后还在与老皇帝商量着自己大女儿的婚事,戚月盈方才匆匆赶回来,却也是没能阻拦。
    倒是戚月希跟着长姐一同去拦父皇和母后,八成也是想给自己讨个好婚事。
    要说戚星阑这五个姐姐,其余三人早已婚配,有的甚至孩子都好几岁了,偏偏这大姐和二姐一直未能寻得良缘。
    戚月盈英姿飒爽得比男儿更甚,常想着随军打仗,自是鲜少有男子能入她的眼。
    可戚月希偏偏就说要等长姐嫁了她才嫁,京城内的名贵她都挑了个遍还不满意,生生把自己熬成了个老姑娘。
    不过说来也是稀奇,平日里鲜少回宫的五公主戚月苒倒是破例回来过节了。她是淑嫔的女儿,只比戚星阑大了半个月,如今儿子都已两岁半了。
    此刻母子二人正坐在戚旭旁侧的席位上,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戚星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觉得那孩子甚是乖巧,心中蓦然一动。
    殿里正热闹,却见有一宫女装束的女子匆匆进了大殿,趁着无人注意,直直朝着戚星阑而去。
    正仔细观察着戚旭一举一动的戚星阑自是没有在意一个小小宫女,直至那人走至了身旁。
    “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身子不适叫您回去呢。”
    戚星阑心中的某根弦猛地绷紧了,正准备询问凤攸宁如何的时候,却见她身形十分熟悉,就连声音也……
    “抬起头来。”
    宫女缓缓抬头,忽见皇帝的视线朝这边而来,赶忙又低下了头。
    看清她的面容,太子殿下端着酒杯的手不由得一颤,“你怎么来了?”
    凤攸宁恭恭敬敬的垂着头,压低了声音道:“殿下一声不吭便将人软禁,我自是要来讨个说法的。”
    “你……”戚星阑说着不由得瞥了戚旭一眼,果然见他正往这边看来,便冷了冷脸色,“出去说。”
    他说着便起身朝着殿外走去,凤攸宁便也跟在他身后出了大殿。
    两人一直走至院中的一座方便遮挡的假山下方才停了脚步。
    戚星阑冷冷转过身,垂眸瞧着她这身装束,“你倒是胆子大,假扮宫女的事都敢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做出来。”
    这会儿四下无人,凤攸宁便也不再低眉顺眼,她微抬着下巴看他,“太子今日到底是何意?”
    莫名其妙的生气,又莫名其妙的将她软禁在寝殿。她凤攸宁好歹也是一国长公主,也曾是手掌辅政大权之人,怎地嫁到了这里还要受这样的气?
    毫无道理可言。
    戚星阑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说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的捏了捏,望着她不说话。
    “殿下说得自会处理此事,‘此事’又是何事?您不会真的要与郢王正面——唔。”她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只大手捂住了嘴。
    下一刻,戚星阑已将她整个人转了个身,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压着她一起弯下了腰。
    她想挣扎,戚星阑却钳制得更紧。
    耳边忽的有脚步声传来,而且不止一个人。
    她乖乖待在他的怀里,只觉得脊背的左侧仿佛感受到了某人强有力的心跳,一起一伏,牵动着她的脊背一起。
    起初,戚星阑一只手臂环住她的腰,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后来见她也警惕起来,便将捂着嘴的那只手松了,撑在了一旁的假山石头上。
    听得脚步声远了,两人这才直起了身子。
    凤攸宁慌忙挣开他的手臂,这才发觉自己方才似是被人占了便宜,泛了红晕的脸颊被倾泻下来的月光照着,倒真有了一个姑娘娇滴滴的模样。
    太子殿下捻了捻手指,不由勾起唇角。
    方才凤攸宁在他怀中的时候,他莫名的觉得舒心,现下想来那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确实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你笑什么?”这会儿的凤攸宁不由得脸更红了些,心中暗骂戚星阑除了是个骗子还是个色鬼。
    可回头想了想,两人已是夫妻,只是抱一抱也并非不可……可她就是过不了心中那个坎!
    正这么想着,便听得太子殿下笑吟吟的声音,“方才,你是在担心我?”
    “我……”凤攸宁想要反驳,却发现无甚可说。
    她换了这么一身衣服冒着风险来了锦鸯殿可不就是为了阻拦戚星阑和郢王撕破脸?
    细细想来她亦是有担心戚星阑的成分,尽管这都基于两人的婚姻牵动着两国的利益。
    思及此,凤攸宁敛了敛心思,沉声道:“臣妾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殿下,莫要做傻事,此时并非最佳时机。”
    戚星阑阴郁着的心情早已大好,这会儿不由饶有兴致的望着面前那人,“哦?依娘子之见,何时才是最佳时机?”
    凤攸宁的心思急转,她未曾真正思考过这件事情,但现在箭已在弦上,她都来了锦鸯殿,便必须要将戚星阑拦下的。
    “玉槐死得蹊跷,想必殿下也能猜出是有人趁机下了杀手。所以我们没有人证物证,若是郢王不认账,此事闹到陛下跟前谁都不好看。故而,时机不对。”
    听她说的有道理,戚星阑跟着点了点头,沉吟片刻,这才问道:“娘子来此并非讨我要说法的吧?”
    他一口一个娘子,叫得凤攸宁的心麻酥酥的,说不上来厌恶,也说不上来喜欢,只是觉得这个称呼从他口中说出来像是带了些特别的味道。
    恰有一阵冷风刮过,她下意识的缩了下身子。
    这宫女的衣裳薄得出奇,她早便有些撑不住了。
    戚星阑见她缩着身子,眉头不由得一皱,顺势将外衫脱了下来往她头上一压。
    “本太子有些热,你替我穿着。”
    作者有话要说:  长不长……emmm(心虚.jpg)
    不管了,先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下一章考虑一下发糖虐狗哈哈哈哈
    第32章 在意
    又是这句话。
    凤攸宁的心不由得暖了一下。戚星阑自从知晓她怕冷以后, 好像便格外注意此事。
    或许是想当一个好夫君?
    “多谢殿下。”她把衣裳从头顶拿下,麻利的在身上穿好。
    那宽宽大大的外衫几乎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了里面, 上面还残留着戚星阑身上那种淡淡的幽香, 和些许果酒的甜香。
    “殿下喝酒了。”她肯定的说道。
    太子殿下淡淡点头,“恩,叫我星阑。”
    提及这句话,凤攸宁便不由得想起来昨晚这人死乞白赖的模样, 心中的怨气便又一下子冒了上来。
    “殿下已骗臣妾叫过许多声了。”她赌气似的别过头去,没看他。
    戚星阑鲜少能够见到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心中欢喜,“可我不也叫了你许多声‘娘子’还回去了么。”
    谁让你这么还了?
    凤攸宁开口便要噎他,可张了张嘴, 却是什么也没说。
    若是在东宫,两个人如何斗嘴都没关系。可这里是锦鸯殿,今晚各宫妃子都在这里, 实在是让人无法安心。
    她悻悻的改了口,“臣妾该回了。”说着便要脱下身上套着的那件外衫。
    戚星阑垂眸瞧着她苍白的小脸, 不由得皱了皱眉, “我送你回去。”
    他把外衫又披回到了她身上,转身便走在了前面。
    凤攸宁来不及阻拦, 就已经见他朝着锦鸯殿的大门走去, 赶忙快步跟上,“殿下若是走了,宫宴该如何?”
    “无妨。”他说着朝身后伸了下手, 准确的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若是当真不想耽误宫宴,那便快些走。”
    “哦。”凤攸宁乖乖加快了步伐,只是手腕上的滚烫隔着衣裳料子源源不断的传来,她被握得难受,不自觉的挣了一下。
    戚星阑感觉到她的抗拒,不又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她此刻皱着一张小脸的模样,再配上那一身简单的宫女服饰,全然没有了平日里身为太子妃亦或是崇国长公主的凌厉气势,看起来倒是多了些许可爱。
    他瞧着,一时间竟是移不开眼了。
    凤攸宁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身上,不用想也知道是身边那人。
    可不知是为何,她此刻竟是不想抬眼去看那人,心中暗暗尴尬着,便也就这么往前走,尽量与戚星阑保持着距离。
    这几日她与戚星阑之间的距离似乎在无声无息中被拉近了,她隐隐能感觉出来,却又无法阻止。
    她从来都不对自己这位夫君抱有任何希望,只希望两个人相敬如宾的地度过一生,若实在不和,便待崇国再强大些后和离也并非不可。
    可是如今一切都似乎在往另一个方向发展……
    凤攸宁这般想着,不由眉头锁得更紧。
    罢了,为了母国的江山社稷她能牺牲一切,届时戚星阑想要什么,她能给便给就是了。
    两人并肩走在回东宫的路上,她穿着他宽大的外衫,走路都有些笨拙,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裳的小孩子。
    月光莹莹的洒下来,合着宫灯的光,给两人在路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某个身影,隐在一片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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