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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怕不是这位贤妃娘娘已将自己的命数看透,所以才……
    她思忖着,心中愈发的疑惑,就连何时回到了东宫都没了印象,一直到晴微问她是否要传膳,这才堪堪回过神来。
    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怎么吃得下东西。
    凤攸宁摆摆手,“我不饿,只是有些乏了,想睡一会儿。”
    晴微便给她铺好了床,将其余人都遣出了大殿,屋里只剩了凤攸宁一人。
    “公主,奴就候在外面。”小丫头这般说着,将床帐给放了下来。
    “恩。”她应了一声,合上眼。
    困意袭来,渐渐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凤攸宁感觉自己像是坠入了一片黑暗,寂静无声……
    这一睡,等她再醒来的时候便已是傍晚。
    凤攸宁极少嗜睡,这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一睡便不想醒来,可偏偏又总是做恶梦,醒来时一身的冷汗。
    晴微见主子总算是醒了,赶忙过来伺候她更衣起床。
    “公主这一下睡了两三个时辰,可把奴们吓坏了。”小丫头的眼眶红红的。
    凤攸宁无奈的笑了笑,她自己也不是为何,许是久不曾活动筋骨,连带着人都犯了懒。
    “不过是多睡了会儿,不必担心。”
    “可公主您梦里一直在叫太子殿下的名讳,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奴们叫也叫不醒……”绮烟端了盆热水来,伺候她盥洗。
    听得她如是说,凤攸宁的眉头不由拧了拧。
    若不是绮烟提起来,她许是都忘了自己梦到了些什么。
    这次的梦像是同之前的连了起来,戚星阑被刺晕倒,就倒在了行刺的那人脚边。她看到了一双黑缎绣着金色锦云纹的靴边,衬得明黄色的衣角极为刺目。
    可她也只看到了这么多……
    思及此,她的脸色愈发的难看。戚星阑刚走不久,她实在是放心不下。
    毕竟这次他要去的是战场,刀剑无眼不说,她又一直在做同一个噩梦,便是如何也不能安心在宫里待着的。
    凤攸宁简单的盥洗后,便直直走到了案前坐下。
    晴微极有眼力见的跟过去磨墨,“公主可是要给太子写信?”
    “恩。”她应着,便已将笔尖润好,在信纸上落下了一行簪花小楷。
    这件事情无论是她多心还是如何,她都有必要让戚星阑知晓。未雨绸缪总是没错的,只是屡次出现在她梦里的那人是谁……
    自古以来,明黄色的衣裳便只有帝王才可着,那人必定是哪一国的皇帝。可如今戚星阑所去的地方,是崇国与衍国的边境,若是真能见到皇帝,怕也只能是凤卓允或是衍国的严熠了……
    阿允从小到大都是个善良的孩子,连只蚂蚁都不敢捏死的,更是没怎么碰过刀剑。况且戚星阑还是他的姐夫,又带了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崇国,他完全没有理由去刺杀身为盟国太子的戚星阑。
    至于严熠……
    听闻那衍国皇帝也是年纪轻轻便登了皇位,只不过这位小皇帝心狠手辣,是衍国先帝最小的儿子。十六岁那年,一直在挑拨各位皇兄关系的严熠终于等不及了,他怂恿各位哥哥们相互残杀,随后自己带了一队人马杀进了皇宫,亲手将自己的父皇斩于刃下。
    弑父杀兄之事都能做的出来,想必……
    凤攸宁将自己所能想到的一一在信中与戚星阑交代了个清楚。
    待信写完,天色已然暗了下来。
    绮烟原本是去准备传晚膳的,去了半晌却带来了戚月盈。
    “公主,盈公主来了。”
    “皇长姐?”凤攸宁慌忙将信压在了一旁的书下,起身去迎戚月盈。
    前几日戚月盈来的时候是红着眼眶,今日看起来倒是心情好了不少,面色红润,又是那位意气风发的盈公主了。
    凤攸宁细细打量了她的变化,心中猜出了几分。
    “我瞧着长姐今日心情甚佳,怕是来给我送什么好消息的?”
    戚月盈快步走过来拉起她的手,“宁儿,我听说今早六弟已赴西南边境支援你的母国了。怕你自己待着无聊,便来瞧瞧你。”
    “太子殿下今早便走了,”凤攸宁笑着同她一起进了内殿,“长姐这会儿过来正好能陪我用晚膳,如何?”
    “那当然好了。”戚月盈笑得开心,“对了,我还真有一件喜讯要告诉你。”
    凤攸宁心中明了,这会儿却还是配合得挑了挑眉,笑着问她:“何事?”
    她摆摆手将晴微她们都屏退了,这才又看向戚月盈。
    那平日里比男孩子都要英姿飒爽的女子这会儿面色稍稍泛上了粉红,垂下眉眼盯着自己的手指,小女儿姿态足得很。
    “是盛征,他差人给我送了封信回来。”
    “那当真是好事了!”凤攸宁这般说着,干脆将胳膊支在桌上,托着下巴静静等待戚月盈的下文。
    戚月盈被她看的不好意思了,“他、他说让我等他,待他平定东境的战事,便会回来向父皇求一旨赐婚……我自然是会等他的!”她说着眉眼间忽的又染上了忧愁之色,“只是不知母后那边……”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有新角色出场~
    第53章 踏青
    夜幕落下, 宫灯接连亮起,将整座东宫照得如同白昼。
    正沅殿内, 凤攸宁静静听着戚月盈说盛征写与她的信, 心中是另一份满足的感觉。
    前些日子他便让戚星阑寻人送了封信给盛征,想必是太子殿下派了个效率极高的侍卫,连夜给送到了东境。
    这盛征信回得倒也是快,如此郎有情妾有意的事当真是再好不过了。
    凤攸宁这会儿甚至都觉得自己是被月老附了身, 才能帮上他们二人的忙。
    “宁儿,这一场春雨一场暖,你总在宫里闷着怕是只会思念六弟,不如明日同我们一起出宫踏青吧!”戚月盈说着拉住了她的手,那眉飞色舞的模样一瞧便知是心情大好的。
    凤攸宁怔了一下, “踏青?”
    “对啊。”戚月盈忙点头,“每年初春父皇都会允我们姐妹几个出宫踏青,再叫上几个交好的贵女, 去那汀水畔赏迎春。”
    “只是近几年大家都陆陆续续出嫁,若是你不来, 今年便只剩了我与希儿两个了。”她说着眸色黯淡了些, 可面上却仍旧带着笑。
    戚月盈向来是个不会掩饰心思,这会儿她的期待都摆在脸上, 凤攸宁便是不想去也是不好拒绝的。
    只是她们要去的地方竟是有些熟悉。
    “汀水畔……”她凝眉思量了片刻, 方才想起,原是阑宁居建在了那汀水畔附近,隐约记得戚星阑提过此事。
    她这边方才想起此事, 戚月盈亦想了起来,“对了,六弟在宫外建的府邸便是选了汀水畔旁,不知你去过了没有?”
    “殿下曾带我去过的。”凤攸宁点点头,想起前两日那人在阑宁居因中毒而气息微弱的模样,心不由得沉了沉。
    那日当真是遗憾颇多,未能送一送师父,又不曾等戚星阑的身体完全恢复便匆匆回了宫,今日又眼瞧着那人离了祁京……
    又是一阵忧愁涌上心头,凤攸宁的脸色明显不太好了。
    见她这副模样,戚月盈还以为她身体不适,忍不住皱起一张小脸,“宁儿,你可是不舒服?”
    凤攸宁摇摇头,便见绮烟进了殿,“公主,晚膳已在偏殿备好了。”
    她微微颔首,又望向身旁的戚月盈,眨巴眨巴眼撒娇,“长姐,我饿了,我们先去用膳如何?”
    “那你明日是随我们去,还是不去啊?”戚月盈被她拉着朝偏殿而去,不依不饶。
    “自然是要去的。”
    “好!”
    ……
    *
    将戚月盈送走时夜已深了,她只觉得今日倦得很,才用完膳便已是又有些犯困了。
    晴微便也伺候着给她梳洗,又将床给铺好。
    凤攸宁方才准备睡下,便隐隐觉着小腹发胀,有轻微的坠痛感。
    “晴微,”她轻唤了一声,又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可是快二十了?”
    “恩,快了,今日已是十七了。”小丫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想起每月的二十是主子来月事的日子。
    因凤攸宁天生体寒,那几日又是身子最虚弱的时候,故而提前几日便要多加小心,不得受着凉。
    思及此,晴微慌忙到了她身旁,“呀,公主是不是受凉了?”
    凤攸宁摇了摇头,“不曾。只是今日身子不爽利,又犯懒,怕是会提前了。”
    “好,那奴提前为公主备着。”晴微乖巧点头,忽的又想起了什么,“可是公主身子不爽利,为何要应了盈公主明日的约?”
    “皇长姐照顾我不少,她来邀我也是好意。”她伸手捏了捏面前那个小丫头的脸蛋儿,“再者,我只是怕冷,又不是出不了门。还没那么娇气。”
    “可是……”
    “好了晴微,”凤攸宁嗔怪地看着她,“你这小小年纪便如此唠叨,日后年岁再大些怕是比那些嬷嬷还能说。我可得早些将你嫁了,去祸害祸害别人。”
    一听主子要将自己嫁人,晴微忍不住小脸一红,“公主,您说什么呢……”
    瞧她这副羞涩的模样,凤攸宁便知这丫头十有八.九是已有心上人了。
    便故意凑到她耳边,小声说:“我瞧着濯束侍卫倒是不错,比你大了几岁,也能多疼你一些。”
    “他哪会疼人,不折磨我就不错……”晴微本是下意识的嫌弃,可话说一半忽的觉着不对,小脸唰的一下比方才还要红了,像颗熟透的苹果,连话也再说不利索。
    “公、公主不是困了么,快早些休息吧!莫、莫要再拿奴打趣儿了……”
    她说着便在凤攸宁的注视下逃一般的快步出了内殿,差点与倒了水回来的绮烟撞个正着。
    “你这是怎么了?”绮烟沉稳,瞧着晴微这副模样还以为是生了病,刚想探探她额头烫不烫,人家便跑开了,留她自己一头雾水。
    “绮烟?”凤攸宁听得她的声音,便唤了这么一声。
    绮烟答应着进了内殿,“奴在。公主有何吩咐?”
    凤攸宁朝她招招手,待她过来才说:“快二十了,我身子有些不爽利,你且先帮我备着那东西,明日和晴微一同随我去汀水畔踏青。”
    绮烟立马懂了她的意思,点头应下,“是,奴这就去准备。”
    她说着就要走,却被凤攸宁拽了下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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