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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云亭笑的好看的眉毛眼睛都皱到了一起,嘴里能塞下一个囫囵鸡蛋。
    小帘再次撇嘴,她的云亭哥哥怎么笑的像村后刘大傻子。
    又过了一会儿那茶摊的说书先生一拍桌子要讲新的故事,人群再次聚集了过去,小帘推了推杜云亭的胳膊:
    “云亭哥哥,你快去,那先生讲的故事可比你拿的书里的故事有趣多了”
    “真的?”
    小帘轻快的点头,说摊子有她照看,让杜云亭快去。
    杜云亭不疑有它收了书去了茶摊。
    杜云亭身量没有那些汉子高大,挤不进去只能站在最后听,一盏茶的功夫过去,她只听了个大概。
    说是江湖上第一大炼药世家的淮阳杜家,最近练出了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任再高明谨慎的武者也不一定能发现,是以江湖上的人对此药趋之若鹜,杜家的声望也继续水涨船高。
    围着的百姓啧啧称奇,杜云亭却摇了摇头说了句无聊转身欲走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高高大大,一身青衣,戴了个斗笠,横在她面前,杜云亭虽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察觉出他正在盯着她看。
    她吓了一跳,忙说了句抱歉准备离开,胳膊却被拽住了。
    “这位小公子适才觉得里面那位先生说的事情无聊,可是对杜家有什么意见”
    原本是平常问题,杜云亭却忽然间面色一白,飞快的摇了摇头。
    青衣人笑了。
    “只怕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没关系,你不用害怕,实话实说就行”
    为什么非来问她,杜云亭万般诧异,只觉得面前人真是个怪人。
    “为何非来问我”
    “噢,倒没什么,只是我瞧不上杜家,看到小兄弟你也是,便来问你”
    青衣人继续笑,嗓音浑厚,一听就是习武之人,可他中气匮乏,应当是身有重伤。
    “你怎知我与你一样瞧不上杜家”
    非敌非友,祸从口出的道理杜云亭懂,所以她十分谨慎。
    “呵呵,你适才听的时候满脸的嫌弃,不是瞧不上是什么”
    “我.......我那是觉得先生的故事讲的不好,再说了我心里怎么想的跟你有何关系”
    杜云亭推开他疾步离去,谁知那人又几步闪到她身边将她一把拽到了胸前,动作粗暴,杜云亭反应过来扭着身子想反抗的时候,闻见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那血腥味就在她鼻息之间,杜云亭猜他一定是吐血了。
    不过男人的话让她瞬间睁大了眼睛。
    长街上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男人推开了杜云亭扭身往一旁的巷子里跑去。
    “我身负重伤,人之将死,适才与你说的都是真的,不过是瞧着你顺了我的眼才告诉了你,信与不信都在你”
    留下一句话,青衣男子一个旋身消失在了街上。杜云亭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那马蹄声就到了跟前。
    不等她反应,一匹马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凌厉的气流擦着她的面颊,生生将她震得后退了几步,跌到了路边。
    她低咒一声倒霉,迅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只是还没站稳,马蹄声再次响起,又一队人马从她身边疾驰而过,绝尘而去。
    街上的百姓也被突如其来长街纵马吓住了,纷纷窃窃私语都道怕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想起了适才马蹄声响起时青衣人身上的慌乱,忽然一阵心惊胆战。
    他莫不是遇上了仇人追杀。
    她的目光无意之间落在了还未走远的那队着墨黑锦衣,腰间佩剑的人马身上,顿时一阵后怕。
    若是适才青衣人走的不及时,岂不是要连累了她。
    “这生意做不成了”
    她看了眼天色急忙跑回了她的小摊,可一回去却发现小帘不见了。
    问过旁边卖折扇的书生才知小帘买糖葫芦去了。
    她在摊前心神不宁的等了好大一会儿,小帘还不见回来,面上一紧,她拔腿往卖糖葫芦的小贩待过的地方寻了过去。
    小贩说人早就走了,杜云亭白了脸,心想小帘八成是遇到拐子了。
    一阵心烦意乱,她迅速将摊子上剩下的物件儿往包袱里一卷,将包袱往身上一甩寻人去了。
    她心里焦急,逢人便打听,一直到了黄昏时分,才打听出有人看见两个汉子扛着个麻袋往春风楼去了。
    “他娘的,竟将注意打到一个小姑娘身上”。
    沉了脸,将包袱紧紧绑在身上,摸了摸腰间,杜云亭往春风楼的方向去了。
    春风楼的门口,杜云亭遇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赵把式。他平日里给春风楼的下房送些柴火什么的,也算是有些关系。
    赵把式见到杜云亭以为他是来逛妓院的刚想呵斥她几句,就被杜云亭拉到了一旁。
    杜云亭将事情说了,赵把式也吓坏了,急忙进楼去打听,打听出春风楼后院的柴房里确实关着个小丫头。
    估计是小帘无错了。
    二人开始合计怎么将人救出来,杜云亭想了一会儿,在赵把式耳边低语了几句。
    赵把式听完半信半疑的走了。
    日头落在青云山顶,橘黄的光晕将青云镇的街道镀上了一层暖色。
    杜云亭站在春风楼门口整了整衣衫,攥紧了拳头,大步跨了进去。楼内吵嚷没人注意她,以为她是哪个公子府里的小厮,加上她机灵,不一会儿就随便跟了个去后院取水的龟奴摸到了后院。
    后院很大,她先寻了个地方藏身,等龟奴取水离开,院子没人了她才跑了出来。
    “小帘,小帘”
    她站在院中轻轻喊了几声,便听得一间房内传出了些细微的呜咽声。
    面上一喜,她急忙往那间房门口跑去。
    “谁在外面”
    忽然从另一间房内传来一声冷呵,带着一股莫名的凌厉。
    暗叫一声倒霉,杜云亭迅速在地上抓了一把灰抹到了脸上。
    手刚放下,房门便打开了。
    一个少年走了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后跟着两个与他年龄相仿怀里抱着剑的侍卫。
    三人都穿着黑衣,站在那里不说话,凌厉的像一把剑。
    杜云亭心跳的极快,她匆匆扫了三人一眼,将头不动声色的垂的更低。
    “你是何人”
    少年的声音冷冰冰的,带着一丝变声期的暗哑。让杜云亭想起了青云山口的寒风。
    落在她身上目光,极淡却很有压力,她的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我是楼里打杂的小厮,来后院提个新买的丫头”
    她嘴里恭顺,心里却暗自腹诽那三少年既来花楼不去前堂逍遥,在后院柴房躲着作何。
    她放飞思绪的间隙,少年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黑色的皂靴,再往上便是一截绸缎锦衣,黑的凛冽逼人,锦衣掐出的精细腰间挂着一方月牙玉佩,质地极好,不是什么凡品。
    再往上,她便不敢看了。
    看三人的打扮不像是青云镇人,个个佩剑,一看就是江湖人。
    心里咯噔一下,杜云亭心想她莫不是无意之间撞见了什么隐秘了吧。
    然后被杀人灭口。
    话本子里都是这样写的。
    然后她想起了街上遇到的青衣人,还有纵马的黑衣人,越发心惊胆战。
    今日分明就是多事之秋,早知道她就不该来做生意。
    眼下她只想赶紧打发了眼前几人,将小帘救走。算算时间,赵把式也该在门外等着了。
    “说吧,听见了多少”
    少年的剑柄抵上了她的下巴。
    “啊”
    杜云亭被迫抬起了头,神情却有些懵怔,她该听见什么,又该听见多少呢。
    只是一抬头却结结实实的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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