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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白了魍魉的意思,徒靳快走两步,跟了上去,没想到,魍魉的步伐竟是越来越快,到后来,他不得不动用内力才能跟上,而魍魉,竟还有加速的意思,一边前进一边悠哉的道“老娃娃,你知道小老儿为何要了娃娃两碗血吗?”
    一听魍魉提到这个问题,徒靳不由竖耳倾听,没想到魍魉竟是接着道“嗑嗑,追得上小老儿,小老儿就告诉你。”话落,魍魉纵身一跃,一下与徒靳拉开了近十步距离,徒靳一咬牙,重元内力运到极致,也紧追而去。
    另一边,隐言进了太虚幻境却并没急着往前走,直到父亲和魍魉完全看不到自己,才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这是临行前他让清澜取来的东西。几年前,天渊的药堂研究出了一种可以使人长时间处于清醒状态,并能一定程度提升内力的药物,取名离魂,本是为了天渊弟子关键时刻保命用的,然而没想到,这药虽研制成了,却有一定缺陷,那就是服药之后身体的痛感也会加倍,并且是以透支生命为代价,吃的越多,反噬之力也越可怕。这药虽然没被销毁,但后来也不再让天渊的弟子食用。而隐言此刻手中瓶子里的,是整整十颗离魂。
    这可是太虚幻境,隐言走过一次,所以更加知道,一丝一毫都马虎不得。更何况他现在只余下不到一半的内力!来之前,隐言曾经想过是否可以请求父亲先把蜂吟针取出,但只是片刻,便将这样的想法抛诸脑后。来之前,父亲的态度已经足够表明一切,更何况,身为徒家人,绝不可以找借口或是逃避责任。
    一颗离魂进肚,隐言顿时感到丹田处升起了一小股炽热,随即而来的,还有周身伤口越来越明显疼痛。眸中一片清冷,隐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便似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离魂的药效是两个时辰,反噬一个时辰,反噬之时,周身血液逆流,穴脉如被千万根针来回穿插,那时候,是隐言最脆弱也最危险的时候,必须趁反噬之前找到第一处阵眼,只有在阵眼中,他才能稍事休息,挺过反噬。
    太虚幻境一共有十二处阵眼,阵眼皆破,则幻境解除,然而,太虚幻境的可怕就在于,不能走回头路,这就意味着,只要错过一处阵眼,那么,便会永远被困在太虚之中。
    阵眼的位置时时在变,并且破除的方法各不相同,这也是为什么魍魉并不担心隐言进过一次的原因。更何况,因为进来前的赌注,隐言所经历的太虚幻境会比普通人难上一倍,并不是没有注意到魍魉在拍自己时故意让他衣服沾上的粉末,只不过,既然是赌注,隐言自然没有躲开的理由。想要得鬼医魍魉相助,不付出点代价怎么可以。
    虽然魍魉并没有规定过太虚幻境的时间,但隐言只给了自己两日,因为两日一过,别说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住,便是君忍,恐怕也撑不到他回去。
    两天,他做得到吗?
    第31章 执念
    徒靳焦急的在出口处徘徊,隐言说了两天,他便信了,直到太阳一点点西斜,才终于开始坐立不安。
    该死,不过是一碗血,自己取了又何妨,偏偏逞强!想着隐言进到太虚前一脸苍白的样子,徒靳咬着牙,始终抵不住不安的情绪。这么多年,只有他护着别人的份,何时自己也成为了被保护的一方?徒靳相信,若不是魍魉心血来潮告诉了自己真相,隐言绝对不会主动开口提一个字!
    虽然只相处了不长时间,但徒靳深刻的体会到,隐言的性子,有时直接得令人抓狂。可是这种被人保护得感觉,虽然他不愿承认,却,并不讨厌。
    所以此时此刻,徒靳是真的着急,也是真的提隐言担心,无关乎君忍的性命,甚至是自己的性命也不在考虑范围,他只是想隐言出来,单纯的,出来就好。之前的所有猜忌怀疑,刁难愤恨,与那孩子的平安相比,似乎都开始变得微不足道。
    因此,当看到一抹身影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徒靳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么一段距离,为了快一些赶到隐言身边,他甚至动了内力。
    然而,真正来到隐言面前的时候,徒靳又高兴不起来了。眼前的孩子一身白色衣衫已经尽数被染成红色,脸色惨白如纸,双目无神,紧抿的嘴角处还在不停向下滴血,他走得摇摇欲坠,却不曾倒下,徒靳想要抱住他,却发现自己竟无从下手。
    “言儿……”徒靳试探般开口,这是他第一次叫隐言的名字,可惜意识涣散的隐言没有听到。
    这一趟太虚他走得很吃力,因为衣服上粉末得缘故,一路上几乎触动了所有机关,并且无论再怎么隐藏气息,都会被周围的毒物发现,整整两日两夜,他从未合眼,即使离魂反噬之际,也不得不堤防毒物的攻击,然而反噬一过,他又会毫不犹豫的吃下下一颗离魂。
    最后一个阵眼隐言找了好久,破阵时几乎要了他的命,想也没想的便将瓶子中剩下的离魂尽数吃下,顾不得反噬的代价,只有此刻活下来,他才有命走出去。
    果真,他赌赢了,破除了最后一个阵眼,剩下的,便是走出去!然而,失血过多,一身伤痛,竟然让意料中的反噬提前到来,太过强烈也太难忍的痛楚让隐言第一次有了放弃的念头,这一次,或许出不去了也说不定。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句话“我在出口等你。”
    这扎着再一次站起身,怎么可以放弃?就此倒下?一步,两步,他不知道方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走,但是有一个声音却一直在脑海里告诉自己,一定要出去,父亲还在出口处等着自己!
    就是这样的信念让他一直坚持着走到了现在。似乎听到了父亲的声音,是已经走出来了吗?还是他的幻觉?
    隐言踉跄一下,摔进了一个怀抱,好不容易将分散的视线聚拢,映入眼帘的,便是徒靳焦急的脸孔。
    让父亲担心,是他不孝,可不知为何,此时的隐言竟有些开心,他淡淡一牵嘴角,“老爷,隐言出来了。”
    “我……我才不是在意你,老夫是怕你死了君忍还要陪葬!”徒靳蹩脚的解释,分明一听便能听得出来,可是此时隐言却难以分辨。
    原来是这样,隐言垂眸想了想,换了个说辞,“老爷,隐言有一天会死,但不是现在,所以,您不用担心。”
    这是此时的隐言能说出的最有力的保证,也是最后一句话,说完后,他的体力便真的到达了极限。
    “隐言!徒隐言!”隐言自己看不到,但是徒靳却能看到,那一身血衣亮得刺眼,哪里还有原来的颜色,这样还叫他不要担心?怎么可能不担心!
    忽然,一片阴影洒下,是魍魉鬼魅般的出现。徒靳下意识的将隐言护在身后,然而他这般难得的护崽行为,却被魍魉不讲情面的一蒲扇扇走“老娃娃起开,别碍着小老儿救人!”
    徒靳有些郁闷的拍拍屁股起身,不过既然魍魉都愿意出手了,想必隐言的伤也就不用担心了。
    魍魉救人前的规矩不少,救人时却没什么讲究,他这一辈子救了太多人,施针下药像呼吸般简单,有时看都不看,大刀阔斧就来。他自是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那边徒靳却是看得胆战心惊。舟伯尧救人他也不是没见过,所谓医术,是这么简单随便的事情吗??
    “老娃娃,把他那身破衣服给小老儿扒喽。”
    震惊的看着魍魉将隐言放在一处堆满了瓶瓶罐罐的台子上,然后随意的拨了拨那些垃圾一样的东西,找出颗药塞到隐言嘴里,吩咐完自己,又转身进了内间不知拿什么,徒靳一阵无语,却还是走过去帮隐言把衣服脱了。
    走过来的一路上,隐言的血有些已经干了,那衣服到处侵染着血迹,徒靳不想弄疼隐言又不知该如何下手,犹豫的功夫魍魉已经从里面出来。
    嫌弃的看了眼徒靳,魍魉道“老娃娃怎么这么慢吞吞的,还不如娃娃,没用。”
    徒一翻白眼,就见魍魉拿起个刀子想也没想的划在隐言身上,隐言身上历时多出了个口子,同时衣服也被一分为二,然后,魍魉又毫不犹豫的将那些衣服左撕右扯,碰到还连着皮肉的,不是硬拽便是拿东西给挖出来,直到把隐言扒了个干净,这回到好,还没开始治伤呢,隐言身上的伤口又增加了无数。
    看着魍魉毫无怜惜的动作,和隐言即使在昏迷中仍眉头紧皱身体抽搐,徒靳不免出声提醒道“要不要把他绑上,或者,我来压着他?”
    “去去,一边儿去,碍事!”魍魉三两下把徒靳挥走“娃娃乖着呢,哪儿像你。”
    他怎么不乖了?!呸!单单是这个字他就几十年没听过用在自己身上了!
    “咦?娃娃乱吃了什么东西?怎么内力也奇奇怪怪,胡闹!”魍魉一边医治,一边止不住嘀咕。
    徒靳前半句没听明白,后半句却是猜到一些,想来多半是蜂吟针的关系。自己稀里糊涂没想起来也就算了,那孩子竟是提都不提!只用了五成内力做这等危险事,魍魉说的没错,确实胡闹!
    这时的徒靳第一次注意到,隐言的想法似乎与常人不大相同。然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隐言从来没有为了自己的事情跟他提过任何要求,哪怕是攸关生死,也从未将任何负担摆在他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太晚了,好多需要交代的事情就明天再交代吧,这章也没来得及检查,粗糙的地方大家见谅。还有留言,眸子看了,只是还没有时间回呢,明天再一一回复,又累又困还有点醉,晚安各位
    下章——
    “你就不怕拒绝了小老儿,小老儿不随你去救人了吗?”
    第32章 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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