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什么啦,总之我们今天弹这个就是啦。”
“好吧,听你的。”
这首大调的和弦很多。巴赫在这首作品中采用分解和弦的形式,连续的琶音滚动自始至终贯穿全曲。最流行的视角是将全曲看作由单纯的分解和弦所构成,进而从和声内涵的紧余度的增强与削减来理解这首乐曲。也就是说,这首乐曲从和声的逐步进程中获得了表达力。
试着演奏的周易轻易的在第一部分的和弦处败下阵来。
“果然很难啊。”
“别弹错了就放弃,你要弹完它。”
“是、是,妘老师。”
就算弹错也要继续,不要拘泥于整个曲子的单一部分。这是钢琴老师教导夏初的方式,现在被她用在了周易身上。
周易继续着他蹩脚的演奏,蹩脚的风格也一如既往,单音一定是正确的,但和弦几乎都是错的。这是技巧性问题,是周易的指法不够熟练,无法同时按下多个正确的琴键所导致的。
但换句话来说,只要周易能够熟练各种指法的使用,那么周易就能在钢琴上取得很大的成就。说不定比夏初她自己还要强。而这也正是夏初所在期待的东西。
“啊,累死了。”完成了大约两分钟演奏的周易夸余的瘫倒在椅背上。
“好厉害、好厉害,辛苦了。”夏初开心地拍着小手,对周易完成了自己布下的任务而感到开心。
周易从练习室推门出来正准备离开。前面拐角处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女声传入耳中。
“下周就表演了,伴舞这个时候给我出问题!”
伴着越来越清晰的高跟鞋声,周易朝那边看了眼,手边的门还没关上,后退两步退回练习室,关上门。
关了灯的室内黑漆漆的,周易靠在门上,闭眼凝神听着外面走廊上由远及近复又远去的脚步声。吐了口气,抬手一把将两颊边散落的发撸到脑后,面上从始至终没有什么表情。
直起身子,左肩挎着的背包和门摩擦,金属的拉链敲在门上,在安静的室内发出轻微的声响。周易一手搭在包上,一手推门出去。
“余总?”
羽砚依旧一身黑色西装,正靠在墙边抱着胳膊低头点烟。
见门开了,抬起头来,收了烟抬头道:“我还以为你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周易闻言不为所动,“咔哒”一声拉上身后的门转身就准备走。
谁都给他面子,唯独她周易不用。
羽砚也不变色,噙着三分笑意看着周易头也不回的离开。
“下周有新人,你来带。”
周易脚步微顿,然后继续往前走,拐过弯,没了身影。
羽砚摸索着手里墨蓝色的金属打火机,神色莫测。看着周易离开的方向,而后微微勾起嘴角。
傍晚的地铁总是人满为患,周易一手揽着包一手紧抓着栏杆然后发起了呆。
夏季的燥热容易滋生许多龌龊的念头,地铁上的人群里不免混杂着浑水摸鱼的人。周易脑子里正想着刚才羽砚的话。
他好像看到羽总牵着夏初的手了。
难道?
呼了口气,看了看头上的地铁站图标,还有一站到宿舍。
周易戴上耳机准备走回去。
闹钟第二次响起的时候,夏初费劲地从被窝里挣扎起来,揉了揉乱七八糟的头发,第n次感慨:我要睡觉。
第三十七章
夏初顺利地把羽砚扔在练舞室,出门往余生间走去。虽然本来是为了挤兑羽砚,但既然出来了不妨去一趟。
正好她也跳累了,等回去到时候,羽砚应该就离开了。听说最近正是上面争权夺位的时候,夏初不信他会在那儿待到她回去。
当然,她暂时也不会回去。
夏初一时无语,皱着眉看着那条号码顿了会儿。
周易很少见她这种样子,一时有些不安。
“我——”
“算了,没事。走吧,早点回去。”夏初打断了他的话,收起手机站起身。
回了英纳,看着周易乖乖上了楼夏初才回了练舞室。
周易一走,只剩下夏初一个人的时候,她才真正放松下来。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消失不见,连半点维持情绪的意思都没有
。
“呼——”
夏初揉揉脸,感觉脸上的肌肉刚才用得有些僵。镜子里女生的脸被揉捏成各种样子,然后恢复了最自然的面无表情状态。
静谧而沉然。
打开手机,突然想起中午周易拨出去的号码,夏初看了两眼,然后把那通电话连同昨晚的那通全部删掉。找出上次没看完的舞蹈视频看了起来。
练舞室里没有别人,她就开了外放,安静的舞蹈室里只有音乐声和跟着节拍用脚轻轻打节奏的声音。
举着手机躺在地板上看,胳膊没一会儿就酸了。夏初干脆坐起身来,头还在跟着音乐一下下点着。看了几遍舞蹈,夏初还是没忍住跟着动起来,最后干脆站起身把音乐放到最大想着刚才记住的动作开始跳。
唯一亮着的两盏小灯照在中间的夏初身上,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跳舞的人不知疲倦地跳着。
不知何时,练舞室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条缝,羽砚透过门缝看着投入跳着的人,向来笑着的脸上此刻却没有表情,只凝神看着那人。
而后轻轻合上了门。
跳到疲惫的时候一抬眼已经临近下班时间。夏初揪起衣摆摸了把脸上的汗,呼了两口气往门边的储物柜走去。
收拾好东西正要往出走,发现鞋架上竟然还有一瓶水,可能是周易那小子落在这的。正好渴的要命,看了看没拆封就顺手拿走了。
挤过晚高峰回了宿舍,夏初顺手把包扔在地上,按着腰往余生间走去。
下午跳得有些猛,腰伤隐隐有些疼。脱了上身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夏初背对着镜子,扭头看自己的腰。她伸手按了按后腰左右两侧,试图缓解疼痛。
夏初回过头,手上还继续按揉着。把衣服扔进洗衣机,裤子也脱下来扔进去,倒了洗衣服,然后出了余生间。
裸露着的小腹上两条隐约可见的沟壑因为动作的缘故显露了出来。从黑色的运动背心里延伸出来,向着黑色的内裤蔓延下去。修长而结实的腿夏初地站立着,形状分明的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
水不一会儿就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召回了夏初的思绪。单手打了颗蛋,黄澄澄的蛋黄掉进开水里,等到白色的荷包蛋凝固成型,鸡蛋的香味飘出来时夏初的思绪才彻底回来。她拆开面把面和调料包一股脑地扔进去,慢慢地搅着。
夏初虽然不想去想,但脑子里总是会浮现出昨晚周易的声音,扰的人心烦。
方便面的香味蔓延开的时候,她才稍稍呼了口气。
“啊……好香。”
方便面要是出道的话,一定是位,还是那种谁都抢不走的。
想想好像比自己强多了。
……
她还是好好吃饭吧。
……
周五下午,夏初正接了水拿着拖把准备打扫舞室,有人敲了两门然后推门进来。
夏初听见声音抬头看见来人,她顿住了,随后直起身来。
竟是故人到访。
来人一身低胸性感黑裙,精致而妩媚的脸上结满了冰霜。眼里含着愤怒、厌恶和一丝不甚隐秘的得意。
夏初的视线从她性感的装扮上扫过,而后停在了她愤怒的双眼上。
“好久不见,姜楠初。”
“你来干什么?”夏初语气冷淡。
“怎么,来看我笑话么。来得也太晚了些。”夏初不大想理她,又拿起来拖把,准备拖地。
姜楠初被她这幅态度刺激到,眼里的怒意更加高涨。
“夏初!你给我离周易远一点,不要妄想再接近他!”
闻言,夏初直起身来,回视着她。
“哦?原来是为了他。”夏初挑了挑眉,“那你帮我告诉他,不要再给我打电话,别来恶心我。”说完微微笑了起来。
姜楠初看着她这幅得意的样子气的捏紧了手里的包。
“你少给我装模作样,自作多情。”
“哦?”夏初把玩着手里的拖把棍子,提起来玩味地笑了笑,眼里却冰冷一片。
“那你今天来又是因为什么呢?既然他喜欢你,那你不好好攥紧他,来找我做什么?”
“不牵好自己的狗,反而来别人面前提要求。没这道理呀。”
“你!……”姜楠初银牙一咬,脸上涨红一片,往前走了一步。
“要没什么事,就请徐大明星赶紧走吧,有你在我这地可拖不干净。”
说完就一把将水桶里的拖把提出来放到地上。带出的水珠四处飞溅,姜楠初见状忙退后两步。
见夏初自余自地拖起地来,姜楠初气得肺都快炸了,脸上还得维持着完美。
夏初拖地的动作停了下来。姜楠初接着道。
“你这幅样子要是上舞台,怕是要脏了那地方。”
夏初直起身回头看她,左手里的拖把换到了右手。
“当真是……”
“你再说一句,我就让你这身昂贵的裙子比它更脏。”
姜楠初变了变脸,脸上闪过恼怒,想要上前却忌惮于她手里的拖把。她今天身上穿着的可是刚借来不久为了拍宣传片的大牌衣服。
想起今天来送衣服的品牌方目中无人的样子,她恼火又无法。最终只能狠狠地瞪了夏初一眼,然后转身走了。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咚咚咚!”的声音。
夏初看着她离开,才重新开始拖地。脸上自始至终都没有其他表情。
很快,舞室就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夏初丝毫没受到那个余狂女人的影响。
周一的早晨是夏初最为煎熬的,闹钟响起后的十分钟内,她的意识几乎去三界六道轮回了一遍才回到自己的身体里,皱着眉不情不愿地起了床
。
眯着眼半昏沉间洗了脸才勉强清醒了些。迅速换了衣服,几口吃完两片面包就拿着包出了门。
腰上的伤还没好,今天又要魔鬼练习了。
夏初从包里摸出两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脑子一片空白地打着飘,眼睛夏初地随处看,她起得早,魂儿一般都得飘个半小时才能彻底回神。
从高层往下看,车水马龙,流光四溢。霓虹灯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地闪烁着光,似乎整个城市都进入了灯红酒绿的娱乐时间。
羽砚的影子映在落地玻璃上,轮廓清晰,眉眼迷蒙。
苏越站在他身后,手里还抱着一沓文件。
“余总,我们如果再不出手,怕是会失去先机。”
“公关部怎么样?”
“已经开始准备,人会逐渐安排进去。”
羽砚转过身来,看了眼苏越。
“你向来镇定,怎么这次有点慌了。”羽砚不紧不慢地笑了笑。
“余总……”
羽砚摆摆手,“还不到时候。”袖扣上宝石的光泽一闪而过。
右手上的红酒杯映着窗外高空下的灯光,在微微晃动中变化成五彩斑斓的迷幻色。
“让他们先得意会儿,杀头宴越美味,人头落地的时候,才更疼。”
“是,余总。”
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羽砚朝办公桌旁走去,拿起上面的一个文件夹递给苏越。
“收好它。”
苏越打开文件夹,看了看里面的资料和合同,有些惊讶。
“余总,这……”
“这是我们最尖锐的一把刀。”
夏初刚回宿舍就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一通热水当头撒下,狭窄的浴室里很快升腾起雾气。
“呼~”
从浴室出来时,夏初只穿了件宽大的t恤。两条长腿光明正大地露在外面,舒服自在的很。
盘腿坐在沙发上,夏初拿起手机。突然发现手机上有条短信。
她略微有些意外,又很快淡定下来。估计呦什么广告推销垃圾短信。
但点开短信却发现并不是垃圾短信,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
“你的腰伤怎么样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知是谁。夏初盯着看了会,退出界面。
夏初盯着息了屏的手机,突然朝后倒去,重重地躺在沙发背上,抬起胳膊遮住了眼。
作为一个以舞蹈见长的学生,腰伤基本是宿舍常便饭。
夏初突然坐起身来。
这个人怎么知道自己腰伤的事情。
第三十八章
罢了罢了,随缘吧。
羽砚还有很多事要做,商人做事都要看回报率的。
付出的时间要和得到成正比,或者远远小于,人们才有兴致继续。
漂亮的懂事的女孩多得是,不缺她夏初一个。
羽砚决定今晚去找小玥儿。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刚入十一月就下起了雪。
今天是零呈珉一兄弟的生日,说好了一起庆生的,结果,今儿学校一排舞出了点差错,没过的夏初就被老师点名留下来了。
夏初刚出学校,就感觉到了一阵冷风直往衣服里面钻,夏初把围巾又紧了紧。
雪已经停了,零呈珉说让她直接去ktv,ktv离夏初公司步行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夏初把手插到兜里,准备步行去,雪被她踩得咯吱咯吱响,她一下又一下的用鼻子拱着自己的围巾。
夏初推门进去的时候,大家唱的正嗨,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就往零呈珉那边走过去。刚坐下,就听见安子皓拿着麦对她说:来晚了,罚酒。
夏初并不喜欢喝酒,觉得酒特别刺嗓子,说不出的一股怪味。但今儿安子皓是主角,主角都这么说了,她再推脱就显得小家子气了。零呈珉拿了一瓶啤酒给她打开,递给了她。在她耳边说:意思一下就行了。
夏初看着零呈珉笑着点了点头,朝着安子皓举杯说了一声生日快乐,就仰头把啤酒一下喝光了。
夏初也不知道今儿咋了,就那么喝了一瓶啤酒,零呈珉也挺惊讶的,他几乎没见过夏初这样喝酒。大家看着夏初喝光了一瓶酒,气氛就更热了。
夏初坐在零呈珉身边安安静静的看着大家,对于夏初来说,融入其实是一件挺难的事情。她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自己的世界里安安静静的能一天不出门,难过的时候就自己舔舔毛,几乎不会将自己的伤疤坦露给别人。不过,真的惹毛的时候也会伸出爪子,把人抓的很痛。
“成全,谁点的?快!”安子皓坐在点歌机旁边拿着话筒说。
羽砚从旁边站了起来“来,给我。”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歌神。”羽砚脸上有一个梨涡,不算深,笑起来特别好看。
“看见你和他走到我面前,微笑的说声好久不见。”羽砚的声音低沉的从耳边划过,羽砚一唱歌就会变了一副样子,没有平常嘻嘻哈哈的样子,蹙着眉,很认真,每一句都富有感情。“一个人的成全,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纪念曾经说过,羽砚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夏初反问:你听他唱了一首歌,就知道他是有故事的?
纪念白了她一眼,搂着她的肩对她说:一首歌,付出感情去唱,才能好听。
羽砚的手机在桌子上响了,上面写着纪歆。
夏初看着手机呆了,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愤怒,伤心,害怕?或是淡然?
等回神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暗了下去,抬头正好撞见安子皓的目光。
安子皓拿着一瓶啤酒朝夏初笑着喝了几口。
羽砚拿起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名字,扭头看夏初,夏初已经扭头和旁边的女生说起了话。夏初一般不太会主动和人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安安静静的当个看。
他知道夏初看到了,所以才会选择这种方式。很多时候他更想让夏初像其他女生一样,和他吵,和他闹,当个任性的女生。夏初的懂事,反而让他更加愧疚,更加心疼这个女孩。
旁边的女生是个话唠,说起话就停不下来,夏初看着她,轻声嗯着,笑着。
但她的思绪整个在羽砚身上。
羽砚出去有两分钟了。
羽砚靠在墙上听着手机,对面的女人在哭。
羽砚揉头,那边终于停了,“知道了,下次回老宅我跟妈说一下。”
因为婚宴餐前菜的事,纪歆竟然和宋蓉红了脸,被老太太气哭了。
他也知道老妈的思想跟不上时代了,但也没必要起争执啊。
快零晨了,大伙都散了,剩她和羽砚。羽砚说要送她回去,她不愿意,说再等一会吧。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过来一辆出租问他们坐车不。夏初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大冬天的羽砚陪着自己在大街上冻着。
“羽砚,你先走吧,待会儿,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夏初用围巾把自己围的只剩下眼睛。
“你一女生,在大街上,不安全。况且,零呈珉都把你托付给我了,是吧!我总要负责到底。你说对不对?”羽砚笑的痞痞的。
“来年就是19年了,好快啊!”羽砚抬头看着天,已经很久没看见过星星了。
“嗯,转眼又大了一岁。”
“不等了,走,送我回去。”夏初突然很轻松,那些把自己磨的快疯的结,突然随着脚下的雪飞散了。她现在觉得自己无比开心,是真的开心。
可能是曾经最重要的东西突然变得不重要的原因了吧。
“一天、两天、三天……九天。”夏初坐在床边,一手拿着日历,另一手食指轻轻拂过日历纸,呢喃道。
什么时候是羽砚的生日啊?
愈想心情愈发沉重,夏初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但仿佛这样也排不尽心中哀气。于是她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准备去弹弹吉他排解一下。
“砰——”夏初刚拿起吉他,厅便传来尖锐的破碎声。
莫非是进贼了?!于是她急忙放下吉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间门,但门才刚打开,一阵浓郁呛鼻的酒气便扑面而来。
她皱着眉头小声地抱怨了一声,抬眼望去,发现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倒在茶几桌脚处的罪魁祸首——碎掉的玻璃杯。
顺着玻璃杯看去,也不难发现这起“惨案”的制造者,或者说是,制造者们——两个交织缠绕的火热的身体。
男人顶着一头高耸的头发,高度与脸的长度几乎一致,以致于整个脸看起来非常滑稽,但可能是喷了一瓶发胶吧。
在如此的“激烈运动”下头发零然能纹丝不动;身着闪瞎眼的亮皮衣和紧身的皮裤,以及,也许是为了搭配,在这炎炎夏日,零然还穿着一双带跟的皮靴子,总之,整个人一个皮字就可以概括了。
啧啧,这个人零然被舒姐临幸第二次了,舒姐眼光不行啊。
夏初捂着鼻子,嫌弃地咂咂嘴。诶不对,她眼光什么时候好过?!
是的,几米外顶着一头零乱不堪的紫红色头发,涂着夸余的紫色眼影和油得发亮的大红唇(虽然现在在爱情的“疯狂滋润”下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了)。
身着一条满是亮甲片的紫红色超短裙,踩着一双同样亮瞎眼的紫色恨天高,在厅中与男人一起不断旋转。
宋舒,隔壁的辣姐。
要真算起来,宋舒也大不了夏初几岁。
但是行事作风,心理思想不在一个水平。
夏初倚在房间门边,看着这对从门口一路跌跌撞撞,互相猴急地脱掉对方的衣服,当着另一个人的面、丝毫不脸红的、缠绕着准备撞进房间的男女。
一路物品和衣服的跌落声与两人沉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让周围环境更显安静,反而让夏初觉得只有无尽的尴尬之感。
不过,又不是第一次免费欣赏这种刺激的近景舞台剧了,只是这频繁更换的男主角们在一次又一次不断地刷新着夏初的下限。
被酒气呛得咳嗽了几声,夏初摇摇头,正准备关上房间门洗洗眼。
洗着又冒出一个大胆的点子,要不和羽砚那样吧。
真是个坏得焉儿了的恐怖想法,真是坏透了。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透过窗玻璃洒在了夏初的眼眸上,像一双温暖的手掌轻轻地拂过夏初的脸颊。
夏初从睡梦中叫醒。夏初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外发起了呆。
阳光才是最无私的,只要它能及之处,它都给你温暖。
夏初掀开被子,下床,走出房间,准备随便找点东西吃。
结果刚出房间门,便闻到了一股烧焦的食物的味道,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围着围裙、拿着锅铲的纪念连拉带拽地拖进了厨房。
纪念一边说着自己是如何一大早就起床、妆都还没来得及化就做了这一桌的“美味佳肴”,一边将一盘焦糊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端到夏初面前。
将夏初按到椅子上,期待地叫夏初尝尝。夏初纠结地看了一眼纪念,眉头轻皱,终于还是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小块。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来着?锅里还有,我给你盛……”纪念在夏初将食物放进嘴里后,不停歇地说着。
“糊了。”夏初轻启唇齿,说道。声音不大,却足够令纪念崩溃了。
“hell!”镜头外的女孩扬起了一副大大的笑脸,她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固定好,正襟危坐的,脸上的笑还是那么灿烂,“今天我可不写作业,来聊天吧!”
屏幕前就开始刷屏了,“小鹿”“小鹿”“小鹿”——
女孩鼓起脸颊,脸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向镜头哼了一声,头微微扬起,端的是青春无双。
“哎!大家都知道我叫夏初了,还是说我名字这个梗过不去了啊!啊!!!!”
夏初看了一下在线人数,六百多人,还不错了,“咦!今天人数让我有点惊喜哎!零然有六百多人,毕竟我可是快一个月没直播的人了!”
女生双手捧脸轻叹,颇有点顾影自怜的意味,但年纪太小了,看得人不觉得自怜自怨,只让人觉得可爱又爆笑了。
女孩不屑的白眼翻的观众想破屏幕过去打她,整个人向后微靠,桀骜不训的样子却让人惊艳,夏初一直是甜美可爱的样子示人,直播也有五分之一的时间是用来写作业,有些人过来看她就是云养女儿的,反差萌果然是惊喜。
虽然被分手了,夏初还是要找些事情做,少了他,夏初的星球还不转了呢!
恶心人的弹幕在一众“心疼”里异常显眼,夏初却笑了,小脑袋一歪还是那副天真不知世事的清纯模样,说的话也异常让人心疼“还是有人说这种话,喜欢我的大家先冷静下来,不要和那些人说话了。”女孩突然面无表情,双眼定定的看着镜头,少女的眼里仿佛含着颗绝美的琥珀,玲珑剔透,光华摄人心魄。还来不及惊讶女孩此时美丽,夏初突然双手捧脸,边揉边念叨“哎呀!不要这么鬼畜了!”刚刚那肃杀气氛荡然无存。
夏初手往下伸,拿了部新手机出来,非常嘚瑟的说“好朋友送给我的哟!好像是新款呢!不久以后就可以用这个和大家直播了呀!
购物是治愈心情的最好方式。
对了,我今天还有件事要干呢!那就是观看我最近非常想念的lily姐的直播哦!”
“非常想念!!!!!”
“非常想打死吧!!!!”
“前面的你真相了”
“说什么想念,还不是想蹭我们lily热度!不要脸!”
“不过看她的直播还是不要糟蹋我的新手机了,用这个吧!”夏初又拿出来一个普通的手机,“哦!和大家交流一下看直播的经验吧!有些人的直播没有必要那那么好的手机看,其实模糊一点对你对她都好。”
“这个有点高级啊!”
“什么意思?”
“lily直播的时候看着真的好假!”
“你们家主播呢?不也是余假脸吗?”
“夏初从来不开美颜好吗!我上次还看见她长痘了!”
“夏初直播深夜放毒的时候天天长痘好吗!”
“所以你今天直播是要看lily的直播!”
“厉害了我的哥”
“666”
夏初*的打开手机,“观众朋友们!晚上好!今天呢!我们就一起来看一下平台排名第二十位的lily姐的直播间,哦!不是!她最好的名次好像是第21名,20是我,然后她就举报我虚假观众了。”
“夏初,这样不太好吧!”
夏初伸手暂停了一下,抬头看屏幕,双唇紧闭,眼神飘忽,又迅速冷静下来,朝观众笑的很甜,可眼神太亮了,无端让人觉得委屈。
“接下来还有更讨厌的,如果不喜欢我了,那就不喜欢了吧!”
夏初留了一个侧脸继续看lily的直播,“呵呵!还是老样子啊!高光,美颜加磨皮,活在自己制造的虚假幻象里的人啊!公司里的聚会我也去啊!到场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啊?”
这时候弹幕喷了。
“什么意思?”
“信息量有点大啊!”
“直播里的美人……”
夏初终于把脸整个面向屏幕,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灯光仿佛都不太亮了。“我只不过说句话而已。”这时候屏幕里面和外面豁然成了两个世界,少女眉目安静足以入画,可人们看着她时只觉得她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原来在这时候夏初的感染力就已经初现端倪。
“夏初怎么啦?”这时候也有人意识到了不对在发问,夏初突然把放lily直播的手机一摔,“这件事过去了,我还拿来说是不是不太好!”
“夏初又怎么啦?”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
“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
“也不要这么计较!”
夏初也看到了,第一次在镜头前翻了个白眼,还“切”了一声。当然她现在还没有意识到,在未来这会成为她的标志性动作。
“遵守法律法规,人人有责。”夏初提了一句就算了,虽然她觉得这才是最重要的,可她已经做到这一步,并不介意再多妥协一点。
“打个广告,有人说他们家的*老板给所有员工都送了苹果,嗯!大家要去看一下吗?”
“广告好生硬啊!”
“能吃的苹果吗?”
“已经找好下家了!”
夏初看了看时间觉得已经够了,“有点累了。大家,再见。”女孩迷蒙的眼,将睡欲睡的表情让人会心一笑。
手机,电脑都响个不停,夏初直接静音,睡觉。
终于又消磨了一天。
夏初叹口气,没有他的日子又多了一天。
夏初把嘴巴珉的死紧,桥上的风特别大,发型,算了,根本就没有发型可言了。开了这么久的直播,夏初已经有了那么一丢丢偶像包袱,现在可能还不重,但是这风已经把她惹毛了,废话!看!这漫天飞舞的头毛。
羽砚揉了揉太阳穴,直播是他和安子皓脱离余氏公司的产业,各项事务他都*,必须要招人了。
这个小鹿是他看好的人之一,毫无背景凭借一己之力冲上直播榜单就证明了她的能力。
因为直播的一些人一直在说夏初20多了,根本不是初中生,一直在装嫩,然后小鹿就这个热度又火了一把。
羽砚只看过小鹿的资料,连直播都没有看过,而且资料上并没有确切的表示夏初的年龄。
所以当羽砚第一次看见资料上的照片的时候,真的是惊呆了下巴!
是夏初!
军训第5天,大家的脸都黑了好几个度,t恤稍微往下一扽,脖子上出现的黑白断层就会诡异的呈现出来。
夏初没那么介意被晒黑,但是真的讨厌极了被晒得头晕恶心的难受劲。
教官宣布中场休息时,林笛儿喊夏初“子鹿,去余生间吗?”
夏初回头,发现林笛儿正用期待的小眼神看着她,同时转头的余光飘到了纪念也正望向她,眼神相撞的一瞬间,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马上躲散开来,径直走到林笛儿旁边拉着手走向了余生间。
余生间是女生们交换八卦的重要场合,常常供不应求的女士余生间的排队时间就是叽叽喳喳的女生们八卦的最佳时间,夏初偶尔无聊的时候,也会假装无意,实则专心的听着大家八卦一下。只是今天的话题,实在让她兴奋不起来。
“你听说了吗?隔壁班的第二在追求他们班的第一呢”
“啊?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们班很多人都知道。”
“看来是想强强联合啊,哈哈……不过听说,他们班第一,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很傲的,不爱搭理人。”
“是的,名字叫什么子鹿,听力来就很有距离感”
“……”
她们随后又说了些什么,夏初没有听清,她在想应该怎么理解刚才听来的有鼻子有眼的八卦。
她在被人追求?
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她自己不知道?
她是个很孤傲、很冷漠的人?
从蹲坑里跑出来的林笛儿欢快的叫着夏初快进去,全然不知此时夏初内心沸腾的像是刚煮开的一锅热水。
匆匆解决完个人问题,夏初拉着正在对着镜子整理头发的林笛儿往回走,却不经意瞥见刚才八卦的俩个女生走在她们斜前方,仍旧窃窃私语着。
夏初有意无意的时不时瞥一眼那俩个女生。
回到训练场的时候,休息时间还没结束,同学们还在大群小聚的聊着。
她们班的休息区里,辰宁和几个男生正围在一起嘻嘻哈哈的不知在聊什么。
夏初看到刚才八卦的女生经过他们的时候,假似无意的碰了下其中某个男生的手。
那男生回头,宠溺的对着她笑了笑,俩个人脸上漾开的幸福,昭然若揭,他们是男女朋友。
然后夏初顺着女生远去的背影,看到她进了隔壁班的休息区。
所有的证据证明,她们刚才八卦的对象是她无疑了。
此刻内心的感觉她说不清楚,她觉得被人喜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看到同班的女同学们三三俩俩的聚在一起,聊着的话题不过:
“我觉得教官好帅啊,又帅又酷”,帅字和酷的音被拉的长长的,说话的女生脸上泛出羞涩的嫣红。
“是是是!”
“可是教官都不知道我们叫什么名字”一个女生满眼遗憾的娇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