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她含糊不清地说道,在衣服上边蹭着被糖分黏在一起的手指,“书生还要赢来的吗?”
“诶呀是书圣!圣!很了不起啊,那个男人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仅仅是有点温文尔雅的书卷气而已,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是一位大乘期?怪不得他能找到掌门将你塞进我们门派呀。”
“嘻嘻,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啦?”
“瞎说!再者人家可是书圣,是站在修真界顶端的男人,有的是男人女人上赶着想要和他在一起,凭什么能看上我呀。”
“那可不一定。”一个小姑娘忽然笑嘻嘻地说道,“他不就看上连涂了么?”
“……”
一群人的目光瞬间落在了连涂身上。
她还在舔着左手的手指,右手握着腰间的剑柄,慢吞吞一脸茫然地问:“什么?”
“不是吗?书圣难道不是在妓院里面嫖了你?不然他干嘛要白白把你带出来还送到浣剑门?不就是嫖资嘛。”一脸天真稚嫩的女孩子仍然笑着,很甜美的样子,“那群把你送到书圣床上的‘姐姐们’也挺厉害的,一出手就攀上了一条大鱼,以后还不是有了靠山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到死都不用愁……”
“啪”。
连涂忽然面无表情地抽了她一巴掌。
小姑娘们哗然:“你怎么突然打人啊!”
“我要去叫人了!让师长教训你!”
“第一,他救我是出于好意,书圣是个好人,和你们这群蛀虫完全不一样。”
连涂抽剑出鞘,剑尖指着之前说话被她打了一巴掌的女孩儿。
“第二,我能进浣剑门是因为我天赋好,根本不是因为你们说的那些肮脏龌龊的理由。”
女孩子捂着脸咬紧牙:“区区一个女修谈什么天赋——”
“谁告诉你的?”
“我师兄师父都是这么说的!”
“那他们就说错了。”连涂干脆利落地说道,“你们可以反驳我,但是在那之前,先打赢我!”
“……”
没有人敢于动手。
因为他们都知道,连涂很强……这个每天晚上都躺在床上睡觉到天亮、修炼时间看上比别人都短的小姑娘,手指上尽是粗糙的伤口和老茧,灵气在丹田内运转,除了夜晚没有片刻停歇。
她始终记得书圣岑绛的那句话:“连涂,你要记得抛弃掉自身的过去,永远向着前方更高处迈进,时刻鞭策自己不要停下脚步,不要放下手中的刀刃。只有这样,你的记忆才不会在你明白更多道理时成为负累。”
她没有一刻放下手中的剑。
但是沉重的过去仍旧像山一般压在她的肩膀上,从未减轻分毫。
或许是因为,斩断的东西,还不够多——
老人轻轻敲击着木门门板。
“咚,咚,咚。”
有节奏的沉闷地响声。
穿着素色长裙的少女从深夜的梦境中惊醒,匆匆披上外衣走到门边,一边开门一边问道:“谁啊?”
“是我。”老人说,他佝偻着脊背,手里握着一箪瓢,喝了一口老酒,打量着开门的少女,缓缓说道,“一百多年了吧。当年我将你从常芳楼里面带出来的时候,你比现在看上去还要小一点。”
“!”
少女陡然间瞪大了眼睛。
在她的目光中,佝偻着的老人的身影瞬间变化,个子拔高,皱纹与白发尽褪,变成一位尽管衣着粗陋却难掩风华的中年男人。
“……岑绛。”
她叫出了那个名字。
“是我。”书圣说道,他眼中的少女也变化了,长高了不少,眉目间多出几分英气少了一些柔美,正是卧沧山霜旻峰峰主连涂。
“他们说你现在在这里,我还以为只是假消息、或者很大可能扑了个空。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连涂,很久不见。”
“很久不见。”连涂说,“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别打这些没用处的马虎眼。”岑绛摇了摇头,“黄鹤楼楼主不是在你们这一方吗?他怎么会不知道岑天骄是我的养子?既然骄骄拿到了名额,我必然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那个男人谋划之深让我不得不叹服,我本以为自己为了惊雀野汲汲营营这些年,已经算是准备充分得了,却不成想黄鹤楼楼主居然做得到将全天下人当成傻子玩弄。”
听他提到温勉,连涂思绪飘远了一瞬,又很快集中注意力:“我说我之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而温勉在小惊雀野发生变化之后也没有和我联系过,你信是不信?”
岑绛背着手:“我信。而且我更相信我会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
“你打不过我。”默默对视了片刻之后,书圣忽然说道,“战斗没有意义,而且我们这边的胜算绝对超乎你的想象,就算是黄鹤楼楼主亲自下场为你们提供情报也未必能行,更何况他现在的立场还未可知。”
“虽然我们商议出的结果是没有和解的可能性,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在大惊雀野秘境前没有情义只讲利益,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本来你就是半路加入卧沧山的人,何必与他们同生共死?”
“只要你愿意投降,我保证在我们胜利之后你不仅不会吃亏,还会得到自己的那份战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