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繁低眸垂首，看着自己的双膝。
周佑泽就这么看着纪繁，两个人都彼此沉默着没有说话。
好一会，周佑泽才声音沙哑暗沉的开口：
“你想起来了？”
纪繁知道，周佑泽问出这句话，也证明，他也都想起来了。
“嗯。”纪繁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说其他。
周佑泽看着纪繁不动，也不做其他回应，突然慌了。
他伸出手来，去拉纪繁。
“繁繁......”
纪繁再次躲开了，她抬起头，看着周佑泽，目光平静。
“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不能原谅。”
理解，是因为乔宇还有父亲，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伤天害理，他们接受法律的制裁也应该。
但是不能原谅，是因为这件事是周佑泽做的。
哪怕他掌握了证据，交给同事，不经手这件事，顾虑一下她的感受，纪繁都不会到现在都不能释怀。
他亲手逼死父亲时，他考虑过自己什么感受吗？
或许，真的像乔宇说的那样，他接近自己，目的并不单纯。
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接近自己，之前发生的事情，就随着乔宁的身份一起，早已经死去。
她不该再跟他有任何的纠缠。
周佑泽听着纪繁说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只觉得心底如同被钝刀子慢慢的割着。
周佑泽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害怕过，纪繁虽然就在他面前，可是他完全没有真是的感觉，只觉得纪繁随时会消失一样。
周佑泽这时候拔掉了自己手上扎着的输液针头，顾不得身体的疼痛，抓住了纪繁的手。
纪繁用力的抽回，她是有功夫的，尽管平时身手不如周佑泽，但是现在周佑泽虚弱的一碰就倒。
纪繁抽回自己的手，周佑泽被她的力道推得躺回了床上。
他双眉紧皱，倒抽了一口气。
听着他抽气的时候，纪繁心中钝钝的疼着。
她起身要走，却被周佑泽从身后环腰抱住了。
纪繁想要甩开他，可是想到他刚才皱眉倒抽气的样子，双手最终无力的垂下了。
“你答应过我，如果我做错了事，会给我一个机会。”周佑泽紧紧的抱着她，片刻也不敢松开。
“纪繁答应你的，可是我不是纪繁。”她哑声说着。
她发现，纵使她知道了一切，也无法对他狠心。
“我不能放你走，你走了，我会后悔一辈子。就算你恨我，也得在我身边，我不会放你走！”
周佑泽的声音沉沉，带着压抑的情感，将她紧紧的抱住，丝毫不管自身的伤。
做习惯了纪繁，她已经不完全是乔宁了。
在听到周佑泽说这样的话时，纪繁难以控制自己的心口，开始疼痛起来。
“周佑泽，我问你，我们初识的时候，你知道我哥哥和父亲做的那些事吗？”纪繁问着。
周佑泽在纪繁的身后，听到纪繁的问话，把纪繁抱得更紧了。
纪繁以为，她听不到周佑泽的回答了。
许久许久，才听周佑泽嗯了一声。
纪繁双唇紧抿，再次开口问着：“你接近我，是为了调查他们，对吗？我父亲自杀的那天，你跟我父亲说，只要他还在世上一天，你会亲手毁了我，这话是你说的吗？”
纪繁说完，哑声道：“我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