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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睁开眼,果然看到一个头压在自己胸口,散乱的发丝铺在自己的身上。
    有几缕偷偷地跑入了自己敝开的领口里,随着两人的呼吸而移动,挠得人心里头也痒痒的。
    他怕惊醒了仍在好眠中的林晏君,干脆躺在床上,努力回想着昨儿个后来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睡到床榻上来的。
    细细回忆,他们二人在外头喝着喝着,忽然察觉到天黑了,于是一人拎了一个酒坛子,相互扶持着进了他的房接着再喝。
    只是进了房后,他的记忆也开始破碎了,只依稀记得初初进门时,他们还是坐在外间的小桌旁喝酒来着。
    后来,后来好似笙儿来过,张安也来过,可他不记得彼时他们都说了什么。
    再后来,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饶是他望着头顶的床缦瞪眼瞧了半天,还是未想起来之后的事情,而此时,半趴在他身上的林晏君动了动,拿脸蹭了蹭他的胸口。
    衣袍随着他的动作扯动,使得赵炎昱的领口又敞开了不少,看得他自个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眼下还在夏末之季,衣裳穿得还少,这领子再敞开去,就露胸了。
    这房里若是旁人到也就罢了,然一想到是与林晏君同处一室,若被他瞧见了,他总觉得有些难为情。
    将将抬手打算将领口收一收,方才还在蹭的脑袋缓缓抬了起来,微眯着的眼在看到赵炎昱的脸时,明显有片刻的呆滞。
    “赵炎昱?”
    赵炎昱正抬着的手便冲着他摇了摇,而后讪讪又强装镇定地将自个儿的衣领收了收,思绪却转得飞快。
    昨日还要同自己讲身份,今日叫他的名字叫得这般顺溜,这形势到是挺好的。
    林晏君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看着他掩衣领的样子,瞄到了他胸口一寸肌肤时,顿时清醒了过来。
    “你怎会在我房里?”
    他此时才发现自己半趴在他身上,忙不迭的起身,手撑在他的胸口支起了身子,一时未控制住手劲儿,将赵炎昱按得险些岔了气。
    他捂着胸口咳了两声,也不起身,只是抬眼看着盘腿正襟危坐在床榻内侧的林晏君,委屈地说道:
    “昨儿个晚上咱们不是喝酒来着么,说好了不醉不归的。”
    林晏君记起来昨日他们二人的确喝酒了,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屋的。
    反而是赵炎昱方才被他这么一质问,倒又想起一些片断来,好像是林晏君先喝趴下了,是他搀扶着他跌跌撞撞的进了内室。
    扶着他上了床榻后,他原本是想仗着自己的酒量比他好上那么一点点而回自个儿房去的,结果不想被他拽住了领口一拉,自己就顺势赖在他的床上,干脆睡死了过去。
    所以说,也不是他死赖在他这里,明明是他留自己来着。
    赵炎昱替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心安理得的继续躺在他的床榻上不动弹。
    “那个,既然都醒了,那就赶紧起身吧。”
    林晏君捏了捏眉心,忍着头部传来的阵阵钝痛,轻声说着。
    然赵炎昱只是将双手枕入脑后,打了个呵欠闭眼说道:“我还没睡够呢,再容我睡会儿。”
    他莫名觉得林晏君的床榻比他睡的那张舒适多了,难怪他能一夜好眠安睡到天亮,此时身心舒畅的都忍不住想高歌一曲。
    一眼就瞧见他扬起的唇角,林晏君无奈地叹了口气:“要睡也回你自个儿房里睡去,让人瞧见你在我房里算个什么事?”
    赵炎昱睁开眼,侧头看向他:“说得我好像有多见不得人似的,你又不是半夜偷人了。”
    林晏君闻言,险些气得将他一腿踹下床去,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他又说了起来。
    “你也不想想,昨夜你喝得稀里糊涂,还是我把你背到床上的。再说了,你夜里这睡相可真不好啊,我险些被你踹下床去,还有,你压了我大半晚上。”
    林晏君当真要被他的话气晕过去,他夜里的睡相好不好,自个儿还真不知道,但想来也绝不会如他说得这样吧。
    然,他还未想好怎么回话,原本躺着的人突然一个利落的翻身,伸出双手搭上他的肩头,用力一推将人压制在床榻上。
    “你做什么?”
    林晏君被他突然压倒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蹙着眉头紧盯着此时趴伏在自己身上的人。
    “做什么?你压了我大半夜啊,我打小就没被人压过,自然得压回来才行。”
    赵炎昱嘻皮笑脸地说着,真要计较起来,昨儿个他拽自己领子的那一把时,到是自己先将人家压了一回,然从时间上头算,确是他被压得时候儿更久些。
    想他堂堂一个王爷,怎能让旁人压一头呢。
    “庄主,笙儿进来了。”
    彼时,门外忽然传来笙儿的声音,两人下意识地看向房门口的方向。
    赵炎昱不晓得林晏君与笙儿这对主仆平日里是如何相处的,只是依着他与张安的相处之道,觉得笙儿在未得主子的回应之前应是不会私自进来的。
    然他却估错了这对主仆。
    林晏君回神,正要阻止笙儿进来时,房门已被人自外推开,随后便听得哐啷一声,笙儿手中端着的铜盆掉在了地上。
    赵炎昱是亲眼看着铜盆被笙儿摔在了地上,而下一刻,他被身下的林晏君一个大力重推,径直从床上翻落在了床踏板上,继而滚落于地。
    “奴婢这就出去。”
    赵炎昱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也惊醒了笙儿,忙蹲下身捡起了铜盆夺门而出,看得他一头雾水。
    他揉着痛处,从地上爬起身来,这厢林晏君也从床榻上下来,转而看着他的动作,眼中闪过一抹纠结。
    “我说笙儿为何每回见着我都同见了鬼似的。”赵炎昱未多想,只是下意识地觉得笙儿是因着见了自己才落跑的。
    话毕,偏头便看到林晏君冲着自己翻着白眼,不晓得自己又是哪里说错了。
    虽说如今民风开放,京城里有得是好男风之人,朝中也不乏养了兔儿爷的大官,赵炎昱对此事亦无甚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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