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盒里散发的药味浓郁,她鼻子贴得近,闻多了有些发晕。
“繁宵……你说,如果不是敌国,我们和范七阳,会不会像当初和朝寒一样,成为朋友?”
他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或许吧。
人与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微妙。
“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今晚早些睡,明天一大早就要赶路。”
他将懒得动弹的枕梦抗在肩上,扔进被子里,又帮她掖好被角,在她额上留了个吻。
“闭上眼睛。”
枕梦乖乖的合上了双眸。
关门时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繁宵离开了这间屋子,想必是要去薛府告别。
屋外有玖守着,用不着她担心。
繁宵在茶水中下的迷药又起了作用,这次量少,枕梦没有察觉,躺在床上只觉四肢越发沉重,撕扯着她的灵魂。
她整宿睡得并不好,过往的事情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过了一边。
被师父收养,同风误长大,与烟家的恩怨,和南国的纠葛,还有……现在嫁到越国,又来须臾。
“繁宵,我是不是快死了?”她没头没脑的发问,被繁宵一巴掌拍清醒了。
“你昨日药味吸多了。”
“……”这怕不是造孽哟,枕梦回了他一脚,不顾他捂着腹部,自个跳下床。
“将军,殿下,马匹已备好。”玖敲门进来,朝二人拱手,“该出发了。”
“今日可有收到范公子的来信?”
“范公子……大喜之日,今个恐怕起的没那么早。”玖如实回答,退身下楼去。
“怎么,还在等他的信?”繁宵也顾不上腹部被揣的疼痛,话语间灌满了醋味。
没有就算了。枕梦躲去屏风后头,再出来时,已是男子的装束。
她背的包袱中,有范七阳给她的朱盒。既然以后无缘,在此处忘记便是。她出城后回望一眼须臾城门,长鞭抽打马匹,一骑绝尘。
“今日也来给沈公子送信的。”
小二抖了抖手中的布襟,“沈公子他们一大早退房走了,怎么,没跟范公子说一声?”
他们马不停蹄奔向越国边境,估摸着拾已进城将书信与药方交给越王,奔行几日,暂时在林子里落脚休息。
“繁
記驻艏髮棢祉 璉zāǐ閱讀赽ん﹄踄:HAǐTAnɡSHǔщǔ(塰棠書楃)奌て╂Ο╂Μ宵,你还记得那个黑衣人么?”
她问的,是他们来时遇上的人。
“知道。”繁宵抬头饮葫芦中的水,喉结抖动得分外性感。看得枕梦咽口水。
她掐自己一把,收起花痴样,一本正经问道:“是谁?”
“你亲我一下。”他食指压在自己唇上,濡湿的嘴唇勾人心魄。
枕梦当然不拒绝,凑近叭的亲了一口。
玖早已退到见不着二人的地方。
不等枕梦将身子撤回,繁宵托着她的后颈,坚实的手臂令她无法后退。他的唇欺上来,热热软软的裹住枕梦的唇,温暖的呼吸交融,熏得二人有些醉了。
他的舌尖探入她的贝齿,在她口中轻舔,触感有些黏。
枕梦被堵得传不上气,胸口起伏加大,原本抚在他肩膀的手也握成拳头,用力的锤了几下。
呼……繁宵放开了她,窝在他怀中喘了好久的气。
他心不在焉,或者说,在意过度。
枕梦调整好呼吸,“你还没有回答我。”
繁宵宠溺的揉着她后脑勺的头发,“明平海。”
居然是他!枕梦背后克制不住的流下冷汗。
“他知道是我们么?”
“当然,不然也不会针对你。只是人多没有胜算,便走了。”
“那你一开始出来……只准备在边境探风声?”
枕梦肺里咳出几口气,咬牙切齿的笑了。朝寒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也是够响。难怪当初繁宵说自己半月内能回,就是算计着她肯定会去找他,只要她在他身边,便无需记挂范府内部之事,可以安心去须臾国做交易。
没想到啊没想到,被摆了这么一道。
“回去我就找他算账!”
“你算什么帐?药是他研究的,病是他治的。我们两个的命,都是被他救回来的。不,懂,感,恩。”
哼。她就是不爽这群人老是遮遮掩掩,什么都不愿摊在面子上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