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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御门家主目光发怔,原来,他根本不是土御门本代家主,而是……当初一手主导了与妖狐通婚以增强资质的家主,也是那个亲手扼死女儿,投入枯井,进而发现了血玉果诞生的人。
    所谓的血玉果,根本不是让土御门兴旺的至宝,而是充满怨恨的妖怪发自内心的诅咒。
    “月姬……”土御门家主的嘴唇动了动,无力地吐出这个名字。
    月姬,当时被土御门家选定作为下一代继承人母体的妖怪。因为弱小的实力,她得以在战争中保全了性命。一直以来努力为善,不伤害人命,一直期冀有一天有人为她建造神社,受香火祭拜而拥有神性。
    妖狐月姬,是一心向神道的妖怪。哪怕后期诸神之战,神的真面目被撕开,从神坛跌落,她依旧向往着成神。
    因为其妖力的干净澄澈,妖狐月姬被土御门盯上了。
    土御门想要借腹生子,但月姬却不愿意耗费妖力孕育子嗣。对于妖怪而言,作为母体损耗的力量太大了。除非感情到位,谁愿意凭白生育子嗣,尤其还是阴阳师的子嗣。
    哪怕土御门家为此许诺了各种好处,月姬还是拒绝了。
    但对于当时的土御门而言,只有他愿不愿意跟女妖发生关系而不存在于被拒绝的余地。
    月姬始终没有放弃逃跑,然而,一连生下三个孩子,妖力被吞噬得不到一成,终于让她在绝望中暗堕,抓着刚刚生下的女儿对着整个土御门家下了血咒。
    她诅咒自己的血脉,诅咒这个令她绝望的家族,然后在诅咒中消陨。
    月姬当时的诅咒太过骇人,哪怕土御门家主自恃不会被这个诅咒所影响,但心中始终存着一根刺。
    这也是土御门家主在发现女儿觉醒了妖狐形态后毫不犹豫地扼死女儿并将她封印的原因。
    但如今,不断积累的怨恨终于找到了出路。
    被月姬附身的土御门静香张开嘴,咬断了土御门家主的脖子。与此同时,土御门族地之中,曾经服用过血玉果的男人们发出不堪承受的嘶吼痛呼,他们就如同当时的土御门孝彦,身体的鲜血迫不及待地涌出他们的身体,肉色的枝桠,沉甸甸的红色果实。
    果实不断地破裂,鲜血四溅,转眼间就将整个土御门族地染红。
    【土御门静香】大笑着,眼角泪水蜿蜒。
    ***
    记忆的回归不仅局限于时之政府内部,还有无数存在于空间裂缝中的本丸。
    编号BTF058354本丸中,突然得到一大段记忆的付丧神都懵了,旋即,属于凶器的杀意和煞气蹭蹭地冒出来。
    得知过去种种,被欺骗被奴役,谁会不愤怒!尤其在炑叶大人之前,他们还有过那样一位审神者。
    迪卢木多有些奇怪地看向付丧神们,不明白他们突如其来的杀意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想询问一下就听到系统猫爆发出一声怒吼。
    “卧槽!这居然是一个失落世界!!!”
    系统猫一爪子将桌子拍出一个坑,气得不行。
    “猫大人?”迪卢木多复又转头看向系统猫,明明大家都坐在一起,为什么感觉他错过了很多。
    系统猫气得抓狂。
    日哦,这特么居然是一个失落世界!尼玛失落世界是能够随便来的吗?!世界意识太特么坑了,居然蒙蔽了他的感知,让他和小炑叶在这个世界逗留了这么长时间,还跟这个世界的土地和英灵座的英灵签订了契约。
    这是坑,大坑,天坑!
    系统猫仰起头,尖叫着喊道:“将我家的孩子还回来啊啊啊!!!”
    无人理会系统猫的尖叫怒吼,反观本丸里的付丧神,一缕金色的光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缠住他们的足踝,下一刻就将他们整个付丧神都包裹其中。就连跟刀剑付丧神有着本质性区别的迪卢木多也被金光包裹着,身体在光芒中逐渐变得虚无。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人有些茫然,又有些惊恐,然而,无人为他们解惑,下一刻,他们就消失在本丸中,只剩下系统猫一只猫蹲在桌子上,用爪子将桌子挠成了刨花。
    “我日%¥#……%¥!”系统猫爆发出来一连串的怒骂,最后咬牙瞪视着虚空,厉声道:“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着,系统猫的身上泛起淡蓝色的光芒,身体一闪,直接就消失了。
    不同于被世界意识分出力量带走的付丧神、英灵,系统猫却是用起了系统自带的空间穿梭能力,冲回老家搬救兵去了。
    不得了了,炑叶被困在失落世界里了!!
    偌大本丸,只剩下马厩处的小云雀十分寂寞地唏律律一声。
    无人回应。
    ***
    晨光熹微,清脆的鸟鸣声唤醒了沉睡中的人。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眸里,宛如水面涟漪的圆圈花纹中,六颗黑色的勾玉点缀其上。
    这是一片被林木簇拥在中央的湖泊,阳光被潋滟的水波揉碎,细碎的光芒如同宝石在闪耀。
    青年抬起手,微微遮挡住刺眼的阳光。好半晌,他才坐起身,身后银色的长发垂落在他的身前。
    青年有些发怔地执起一缕银色的长发,脑海里下意识冒出来“少白头”这个词来。旋即,他倾过身,以清澈的湖水为镜子,看着水面上的倒影。
    银色的长发,猩红的眼眸,青年摸了摸头发,下意识觉得,自己的头发不应该是这样的。
    虽然这个银色并不是生命力褪尽的苍白,但他的头发应该是黑色的吧?
    说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以及,他是谁来着?
    青年的神情有些懵。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远处传来了唏律律的马鸣声。
    他偏了偏头,站起了身,向着声源处走去。
    原本挡在他面前的花草林木似有灵性,纷纷向两边倒去,给他让出了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来。
    歪倒在地面上的草叶其实是有些扎人的,但青年光裸的双足踩在上面,足心却没有被划破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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