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还早,沈清宵搂着江何又睡了半个时辰,才喊他起床。
江何揉着眼睛站在床边,沈清宵给他穿衣服,见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心尖上跟被羽毛扫过似的酥痒难耐,低头偷香一口,江何便清醒过来了。
“嘴巴要被你啃肿了。”江何推开他。
沈清宵的目光紧盯在他被亲得红润的唇瓣上,“没肿。”
只是一个夸张的说法而已!江何无语凝噎,抬手挠了挠脸,却被沈清宵一把攥住,又低头亲了亲他的唇。
“今日我们要成亲了。”
江何面上一怔,双眼发直。
沈清宵捏捏他脸颊,“忘记了?”
“不是。”
江何一脸镇定。接过沈清宵递来的湿帕,然后把自己的脸埋进去,心里早已七上八下,人生第一次结婚怎么可能不紧张?天天数着日子过去,他以为自己已经很平静了,结果沈清宵一提醒今天结婚,他便开始慌了。
擦了脸,江何一脸紧绷地问沈清宵:“那我要做什么?”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跟做梦一样,或者是今天的一切都跟做梦一样,他还觉得脚步有些飘,他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去准备什么,这就要结婚了吗?
沈清宵看得出来他在紧张,笑道:“跟着我就好,什么都不用做。”
江何点头,但又郁闷道:“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准备。”
“需要准备什么?”沈清宵问。
江何也不清楚,他第一次跟人结婚,没有经验,可能下次就懂了吧……
这时沈棠亲自将喜服送了过来,她今日也换上了新裙子,头上多了一支步摇,不过脸上却一脸倦容,让侍女们将需要准备的东西都送上来,她给沈清宵递过一个红色表皮的小册子,“师兄,这是玄阴教送来的礼单。”
江何闻言探头过来,两眼放光,沈清宵原本不想看的,见他这么感兴趣便打开册子看了几眼。
小册子还挺厚,玄阴教大大小小起码送了上百件贺礼,各色珍宝列在名单上,每翻一页,江何眼睛便更亮几分,沈清宵干脆让他自己翻看。
沈棠道:“叶星河伤势未愈,今日不便前来庆贺,仅派了两名长老前来祝贺,不过贺礼倒是丰厚,看起来挺有诚意的,像是在讨好我们。”
“不是像,原本就是。”沈清宵淡然道:“天魔失踪后,由叶星河牵头的魔道联盟已经溃散,如今叶庭死了,叶星河自己也身受重伤,几大魔宗都不是傻子,就算现在玄阴教依然势大不可得罪,可威严已不复当初。”
沈棠道:“是。外界传闻师兄实力胜于天魔,不过短短几日,已跃上魔道第一人的排名,而叶庭的死和叶星河的无能都成了笑话。原本有些威望的玄阴左使纪若也叛教而去了,教中不少老人也随他走了,他的影响不谓不大。如今叶星河手中只剩下些庸人,能打能抗的没几个,他既怕正道来犯,也怕无霜宫报复,自然要讨好我们。”
江何翻册子看得满心欢喜,听完沈棠的话,他合上小册子面露怅然,“纪若叛教了?玄阴教现在这么惨?我许久不出门,都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
这话是有些怨气的,沈清宵神色自若,当做听不到。
沈棠也是满腹怨气,“是啊,你和师兄足不出户,可把我们累得半死。”
沈清宵一点内疚之色都没有。
江何用手肘撞了撞他,朝沈棠笑道:“右护法辛苦了。”
沈棠显然不买账,按了按眉心,瞥向侍女们送来的喜服,“师嫂还是早些换上喜服吧,宾客都快来齐了,别让人等太久,也别误了吉时。”
江何当作听不到师嫂那二字,抬手摸了摸喜服。喜服繁重华丽,朱红衣料上闪烁着五彩光芒的金线绣成连理枝,样式还算素净,两件几乎一样的红袍上,衣角处皆绣着一朵无霜花。
江何轻抚过柔软的衣料,便听沈清宵在身后问:“都来了什么人?”
沈棠道:“几大魔宗都来了,有两位宗主亲自前来,已让阿凉和沈宣去招待。说来好笑,正道也来了人。”
“慕容笙?”沈清宵问。
沈棠点头,“原本师兄让我等将婚事昭告天下,顺道也给正道那些宗门送了请柬,按理来说万法仙盟已经破裂,他们应该不会来,但没想到慕容笙亲自来了,对了,顾云栈也来了,听闻他回去后正道那边也乱了一阵。”
沈清宵说着皱起眉头,看了眼蹲在矮几前看媳喜服的江何,“应该是来询问天魔之事,况且我们这几年并未与正道为敌,不必太过紧张。”
“是。”沈棠犹豫了下,还是如实告知,“其实小鸾山的玉溪散人也来了,因为江姑娘也来了,说是庆贺师兄大婚,我便让她们进来了。”
江何闻言便回了头,沈清宵也挑起眉梢,不过他知道江小甜不是江何真正的妹妹,但他和江小甜还有些交情,便道:“那便好好招待。”
沈棠又应了是,话都说完了,她便道:“那我先下去安排,师兄在吉时前准备好即可。”说完她调过头来看向江何,立马变脸,“师嫂也要尽快准备好,今日可是你嫁入无霜宫的大日子,天道之子现在是个香饽饽,今日来的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冲着你来的,倒是不必慌张,我们就是再累,也会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