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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恒在府门前正在想事,没看见有人走出,他往后一退将那位小公子撞倒在地,他手中折扇落在地。
    林恒自己也摔个狗抢屎。
    林恒气的掐腰大骂:“你他娘的,眼睛瞎啦?”
    赵元检爬起来,他揉着摔痛的胳膊,他恼怒地说:“你这人好没礼貌,是你先撞得我!”
    林恒骂道:“去你娘的,X你祖宗!”
    赵元检气得脸都红了,他说:“你小小年纪就口出狂言,长大了那还得了?你敢报上名来吗?”
    “林恒!”
    “赵元检!”
    赵元检仔细看林恒,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林恒穿着青衣小褂,一头及腰的墨发铺肩上,一双水汪汪的杏眼,灵气逼人,很是勾人心魄。
    赵元检看得垂涎三尺,他捡起折扇,将扇子捻开,展在胸前。他说:“你长得秀美可人,做我书童如何?”
    林恒生气地骂道:“滚开,别惹老子,老子哪有空理你这等闲人!”
    赵元检心想:秦家对待下人极其凶残,这秀美标志的男童,要吃苦头了。
    赵元检叹了口气,觉得很遗憾,收起折扇,转身上了一顶青色小轿,被轿夫抬走了。
    林恒握着一块上好的白玉,这玉是赵元检腰上的玉。赵元俭刚才撞在林恒身上,被林恒顺到手中。
    林恒把玉藏在口袋里。
    人伢子走府门,将林恒送到秦府内院。
    一身着玄色五彩鸾凤罗袍,梳朝天髻,插着满头金钗的贵妇从宅门走了出来。
    秦夫人眼角挑起,深深地看了林恒一眼,喊道:“大爷您的书童到了。”
    林恒见状半蹲行礼:“夫人好。”
    身着鸦青缎子褂的男子走出门来,他微驮着背,走路有些不稳,一副尖酸相。
    林恒走上前来:“大爷,小的是新来的书童。”
    秦大爷不耐烦指指厢房,让林恒进去。林恒到了屋内,看到书案有些墨迹,他拿起丝布来擦桌椅。
    林恒见身边的丫鬟正拿着鸡毛掸子,在纱窗前清灰。他说:“我是新来的书童,我叫林恒。”
    丫鬟赶收起鸡毛掸子,伸出玉指,嘘了一声。
    林恒挠挠头,不知道丫鬟为何不与自己讲话。
    林恒看到屋内的丫鬟都有些憔悴,眉眼之间皆是忧郁之气。丫鬟们都紧闭双唇,不肯多说一句。林恒想这秦府有些丧气。
    秦夫人叫林恒伺候两个傻里傻气的小爷。一胖一痩的两位小爷,整日拿着刀剑器械、□□,吓得林恒不敢近身侍候。
    秦夫人作威作福,整日捏着白锦帕,坐在雕花大床上盯着丫鬟们。
    若是丫鬟端茶撒了点茶水,便要被打手板、抽嘴巴;丫鬟不小心摔了茶碗,则会罚跪。
    林恒向一个叫小红的丫鬟打听秦府的情况。
    小红说:秦府布局与别家不同,有层层的门。每层门都有看门人把守,书童和丫鬟只能在这栋宅子里,是不能去别的宅院,到了这里,鸟都飞不走,插翅也难飞。
    一晚,天色墨黑,不见五指。林恒正在书案前整理古籍,秦二爷掀开门帘走了进来,又走进内屋。屋内的丫鬟都低着头在发抖,林恒觉得丫鬟都得古怪极了。
    林恒听到一声啜泣,他趴到窗口上一看,秦二爷正踩着一个丫鬟的手撵来撵。那丫鬟痛得满头汗,大喊一声:“啊!”然后昏死过去了。
    秦大爷走到戴着蓝石耳坠的丫鬟跟前,伸出手掌,狠狠地扇她一巴掌。
    他从宽袖中,拿出一软鞭,扯下她的衣服,露出白嫩的后背,扬起鞭子狠狠地抽她,抽出道道血痕。丫鬟跪在地上嘤嘤地哭泣。
    秦大爷拽着她的发髻,往门上招呼,撞得木门抖动不止,咯吱咯吱响。撞得木门全是丫鬟额头上流下的鲜血,那血分成细流淌在地上。
    秦大爷拿出瓷瓶,将瓷瓶里的液体洒在丫鬟身上。
    丫鬟一声凄厉的大叫,昏死过去。
    林恒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偷偷问小红:“大爷为什么打人。”
    小红拉他走出房门,她细声说道:“秦老爷老来得子,只有秦大爷一个儿子。大爷对下人极严厉。大爷打人打可狠了,甚至还打死过几个丫头。今日,这俩新来的丫鬟,在大爷午睡时,收拾屋子,打翻了铜盆,把大爷惊醒了,就拿她俩出气。”
    小红掀开袖子,给他看胳膊上烙的印子,一大片伤痕肌肉纵横,狰狞可怖。她说:“这是夫人烙的。”
    林恒问:“为什么,你有何过错?”
    小红轻轻地啜泣:“有一回我在大爷房里打扫房间,呆的久了,大爷摸了我一把,夫人正好看见了,就拿我出气。”
    林恒握住小红的手,心疼地说:“你们真可怜。”
    小红哭了起来:“那有什么办法,咱们这种人是最低贱的,落到好主子手里,那就高看咱一眼,落到这种主子手中,只有死路一条。”
    林恒问:“打死了人,官府不管吗?”
    小红哭着说:“小兄弟,你不知道‘奴婢仆人,皆为畜类’这条法令吗,就是说我们都是牲口一般的低贱,跟小猫小狗一样,被打死也不过踩死只蚂蚁。”
    林恒心里难受,为自己也为小红。
    翌日,小红死了,她的尸体从秦家水井中捞出。她脸上乌黑一片,她双手似乎要抓住什么,像两只勾起的鸡爪,她僵硬地躺在那里,像个冰冷的石头。
    林恒听到丫鬟们低语,昨晚小少爷要摸小红,小红有点不愿意,小少爷就拿毒剑扎她的脸,她忍受不了浑身的痛,就跳井自尽了。林恒听得大哭起来,他心疼小红。
    秦夫人不悦,秦大爷迎新妾入宅,不常来她房里,她便变本加厉地虐待起下人来。
    林恒有些笨拙,这天摔坏了秦夫人的胭脂盒子。秦夫人扇了他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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