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缱扔掉行李,立马回头,像是小时候一样一把抱起萧风瑜。
妹妹大到已经不能一个胳膊架着了,两手抱着也是勉强,萧风瑜使劲搂着姐姐的脖子,哭了个稀里哗啦:“呜,姐姐……姐姐……我舍不得你……”
谁能想到,这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丫头片子昨天晚上一宿未眠。
今天一大早听见动静就扒着门偷偷的看姐姐。
萧风缱忍着泪水:“好好的听奶奶话,姐姐会回来看你的。”
谁都知道这话是在哄孩子的,在大学想回一次北京哪儿有那么容易。
姐俩抱着哭了好一会儿,萧风瑜抽泣着把姐姐送到了车站。
眼看着去往车站的车要开了,萧风瑜握着姐姐的手偷偷的放了一个手绢进去:“姐姐,这是我给你的。”
萧风缱低头一看,“是什么?”
萧风瑜:“我偷偷攒的钱。”
萧风缱一听了不得了,偷偷攒的钱?她立马盯着萧风瑜看,那眼神要是放在平日里,萧风瑜一定要不乐意了,可这会儿想着以后再也没有姐姐念叨她,训斥她,她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村里的唱台搭起来了,平日里有个活动的时候,就请我去唱一首歌,还有谁家结婚也是。”
萧风缱不相信,“我怎么不知道?”
会请她这么大点的小孩儿去唱歌?在骗谁?
“你天天就知道学习。”想着姐姐要走,萧风瑜的眼泪狂飙:“我跟你走的路线不一样,但我赚的也不少,我现在是村里的一枝花小粉红迷人靓——风小妹。”
萧风缱眼皮抽了一下。
萧风瑜身体前倾,亲了亲姐姐的额头:“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奶奶的。”
我会照顾奶奶的。
伴随着这话,萧风缱上车了,她透过车窗看着孤孤零零站在站台上的妹妹,心里不是个滋味。
一直到车开走许久。
她才缓和了情绪,打开了妹妹给的红包。
当看到上面崭崭新新的五张毛爷爷时,萧风缱的震惊与错愕已经无法用言语来表达了。
“叮”的手机一个震动。
萧风缱连忙掏出手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姐姐,你放心,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已经成为乡镇迷人姐姐了。哦,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我唱一首歌酬劳二百元,还是亲情价折,我记得你给人唱一天课好像也是二百元。原谅我吧,偷偷在你洗澡的时候记下了你的号码。永远爱你的妹妹。
哭了,又笑了,被妹妹这么一搅和,离家的忧愁似乎淡了很多。
萧风缱抱紧手机,闭上了眼睛。
去北京的路途很遥远。
萧风缱是第一次出远门。
第一次经历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上的火车,拥挤到上一次厕所都像是历经一场解难。
即使如此,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颠簸,临下车前,萧风缱还是去盥洗室洗手整理了一番,她还抹了一点带着淡淡菊花香的雪花膏。
下车的时候,萧风缱不熟悉路线,只能随着大波人流往外走。
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站牌,她有些无助,一直到了北一的出站口,人群才开始散开。
萧风缱准备去前面的停岗问一问去北大该怎么坐车,可没走几步,被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叫住了,“风缱。”
——风缱。
萧风缱的灵魂像是被击中。
她缓缓的……缓缓的转身,生怕自己产生了错觉。
可除了苏秦,谁还有这样的气场。
苏秦穿着一件米色的风衣站在人群中,长发飘飘,肤如凝脂,美目眇兮。
“有些晚点了。”苏秦走到了萧风缱身边,微笑的揉了揉她的发。
那手指起落间带着她独有的薄荷倾向,萧风缱感觉每一下都像是带了电流,让她浑身发麻。
“累了吧?”看萧风缱不说话,苏秦浅浅的笑。
那笑容荡在萧风缱的眼中,流转到心里,为她洗去一切疲劳与不安。
一直到上了车。
萧风缱似乎才恢复语言功能,“你怎么来了?”
她并没有告诉苏秦自己来北京。
苏秦偏头,看着她:“是风瑜告诉的袁玉。”
……
这一刻,萧风缱有些心酸,她平日里总嫌弃的妹妹,真的在不知不觉间长大了,已经学会为她铺路了。
苏秦细细的打量着萧风缱,又是几年不见,这孩子完全长大了,就像是变了一个样子。
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皮肤还是那么白如羊脂般,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
天生丽质,大抵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