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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闵贵君温言道:“请陛下也看看吧,这人赃俱获,张良人不守宫规,擅会外臣已是死罪!”他神情一凌,立刻跪了下去,厉声道:“而李大人欺君罔上,淫|乱后宫更是罪无可赦!臣侍敢请陛下下旨,将此二人一同处死,以正宫纪!”
    屏风后是死一般的沉寂,闵贵君跪在地上,没有等到女帝发令,心中一沉。
    “天气冷,贵君起来吧。”
    朱红下摆从闵贵君眼前滑过,女帝离了主座,绕过屏风来到台阶下,她挥了挥手,那内侍被捂着嘴拖了下去,闵贵君隔着屏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心急如焚。
    清平抬头看了一眼女帝,在她凌厉的视线中毫不畏惧,反倒自顾自起身来,轻缓温和地道:“陛下,正如贵君所言,人赃俱获,臣无从可辩,不如就赐臣一尺白绫,再不济就一杯毒酒,臣甘愿伏罪。”
    殿中灯盏高悬,洒下一地细碎金点,落了清平满头满身。她轻轻抬头,一身繁复厚重的绯色官袍更显肤色雪白,透出种冰雪般的疏离寡淡,那光映在眼中,是清而浅的淡色,如盛在杯中的美酒,流转出活色生香的气息。
    她向台阶上的女帝微微一笑,仿佛全然不在意般。
    女帝面色微沉,发间明珠轻颤,拢在袖中的手握紧了些。
    闵贵君难以置信,一时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女帝却道:“爱卿多虑了,哪里有什么人赃,无凭无据,怎么能定罪于堂堂尚书呢?”
    闵贵君急了:“陛下,这信......”
    突然有人抽去他手上的那封证物,他回头看去,是伺候女帝的贴身大宫女刘甄。刘甄取了信后撕成碎片,闵贵君骇然不已:“你怎么敢——”
    女帝淡淡道:“好了,贵君累了。刘甄,送他回去吧。”
    刘甄带着众内侍架着闵贵君从偏门而出,大殿里回复了往日的安静,熏笼中吐出温暖的合欢香,清平懒懒道:“陛下何必多此一举,臣确实和张良人有一腿,陛下又不是不知道。”
    女帝旋即转身,猛的一把拽着她的衣领硬生生把她给拖向屏风后,清平开始挣扎,她愤怒道:“放开老子,陈珺你个王八蛋,我他妈——”
    她被按在朱红锦缎铺就的凤椅上,椅子后面雕刻着一只盘旋而起的火凤,清平的腰磕在那凤头上,痛的眼前一黑,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你要惹我生气?”女帝低低笑了起来,清平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包裹住,殿中合欢香的味道变得浓重起来,混杂着甜蜜的芳香,她想起身,却被人重重推倒在宽大的椅子上。
    束发的玉冠掉在清平脚边,她感觉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扯开,那人微凉的指尖滑过锁骨,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皮肤上,指尖重重按下,留下一片旖|旎痕迹。
    清平惊怒道:“陈珺!”她勉力抵抗着,愤怒的声音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哀求之意:“.......别,别在这里!”
    第2章 宿怨
    殿中再无一人,御座之上,只闻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哔剥声,清平抬起头去看她。
    女帝重重喘了口气,她比清平高很多,此时半伏在她身上,朱红色的帝服绣满了展翅欲飞的火凤,在火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她整个人仿若一只狂傲至极的凤鸟,带着烈焰舔舐着身下的人。
    清平被压着起不了身,她本身就生的白,而此时这种白映着火红的帝服,便如同染上了层薄粉,疏艳诱人。她大半个背露在空气中,又惊又怒,当即伸手去扯衣服,却被人扣住了手腕。那人滚烫的唇舌游离在她洁白的小臂上,连手指也不放过,沾上了晶亮的水渍,顺着手臂一路而上,留下一串鲜明痕迹。
    清平挣扎起来,反身将她抓住她的手,嘲讽般道:“承宠之事理应由后宫来做,陛下不如派人去请请闵贵君,搞不好他还没走远——啊!”
    女帝把她两只手反拧在背后,解下朝带绑住,她在清平修长的脖颈上轻柔地一吻。情|欲如同烈火般烧灼着,她的声音却非常平淡,平日清冷肃穆的面容有些扭曲,墨色的眼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在清平耳边低声道:“就要你,其他人谁都不要。”
    清平刚想骂人,只听见嘶啦一声,不知是不是绸衣被撕裂了,女帝按住她,手在光滑温暖的大腿内侧来回抚慰,清平霎那间明白即将要发生什么,她翻身而起,直接给了面前的人一脚,然后顾不得自己此时狼狈不堪的样子,向台阶下跑去。
    谁知天不遂人愿,逃跑的时候撞到了那扇巨大的屏风,清平被绊了一跤,她双手背绑在背后,反应不及,随着屏风一起到在地上。
    清平知道自己完了,女帝慢慢的从台阶上走下来,她半跪在清平边上,帮她挑开遮住脸的头发,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而后抱起她回到御座上。
    和刚刚相比,女帝此时的动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但清平全身却开始发抖,她被再度放在那张凤椅上,长发散乱,雪白的肌肤上很快布满点点绯色,泪水从眼角滑落,落在身下朱红色的软垫上,只剩一抹黯淡的红。
    “怎么不听话?你不是向来最听话的吗?怎么如今却没有小时候那么乖巧了?”女帝皱着眉,墨般的眼眸中浮现出几分狂乱。
    清平觉得自己快要被她吃了,年轻的女皇不容她有丝毫的退却,她有力的唇舌不断追逐着她的,强迫她在一波又一波的狂潮中清醒的面对着自己。
    清平不住流泪,她锁骨前的肌肤染上暧昧的痕迹,眼中却是一片狠厉,咬着牙发狠道:“你要是个人……有本事就……让我走!”
    “爱卿乃国之栋梁,自是要在这朝堂之上尽忠效职。”女帝淡淡道,却亲昵的亲了亲她微肿的唇瓣,解开她手腕上的朝带,珠玉磕在一边,发出清脆的响声,略带几分迷恋地亲吻着那手腕上被勒出的红印,“你想去哪里?想去贺州?闽州?想去见谁.......”
    她口气温和,眼睛里暗藏凶光。清平权量再三,不敢回答,曲着双腿,气息仍旧是紊乱的。
    她眼底仍有尚未褪尽的欲望,清平缩着肩膀向后退去,却没办法收回手,只能仍由她吻着。女帝掰过她的侧脸慢慢亲吻,清平眼中的水光中混杂着隐忍不甘,从这个角度能清晰的看见。她的心里霎那间被一种难以言说的恶意胀满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对这个人充满了占|有的欲|望,将她视作所有物,任何人都不能觊觎........
    这曾是她一手教出来的孩子,如今她却想这样对她,把她困在床榻间撕开她淡然冷静的外表,看她的挣扎她的反抗,看她染上情YU时迷茫的眼眸,水光无声荡漾开.......仿若长安春|色落尽时的那一地绮丽。
    清平再度被席卷而至的情潮乱了思绪,她失声尖叫,迎来灭顶的快感。
    她筋疲力尽的倒在垫子上,耳畔传来模糊的更漏声,合欢香已经燃尽,甜蜜的前调褪去,只剩清冽的余香。黑暗裹着她慢慢沉了下去,恍惚间,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
    作者有话要说:  修一修吧
    第3章 被卖
    马车里的空气浑浊,一股由汗酸味、脚臭味等混合的气味直冲到人的鼻子下,令人无法忍受。好在早已适应,清平浑浑噩噩的抬头看了看周围——清一色的黑脑勺对着她,这一车的女孩子看起来大部分都在八岁左右,大一点的也才十岁,有些是家乡遭难,遇到天灾,有些是家中孩子太多无法养活,只好被卖给人伢子,换取些银两,在她们的父母看来,被卖去为仆为奴,也好过在穷苦的乡下等着被饿死。
    之前停车休息时,清平也仔细观察过,这些孩子五官端正,并无歪瓜裂枣,个别长得十分精致,只是营养不良,皮肤较黄。看守她们的是一个满脸凶恶的中年女子,驾驶马车的女子较为年轻,她们二人从不交谈,只是紧紧看住这一车的女孩,不许她们互相交谈。
    这一路上女孩们吃的都是白面的馒头,普通的人家,也只能吃上用玉米和糙米混合的馒头,白面做工复杂,面质细滑,只有有钱人家才买得起,而她们却顿顿吃,若是在家乡,吃了上顿没下顿,饿肚子是常有的事。这些白白胖胖的馒头冲淡了些许离家的愁苦,每次吃饭,是这些孩子最开心的时候。有人大口地吃馒头,像是和馒头有仇;有人小口地吃,生怕吃完了就没有了;还有人吃到一半把馒头藏起来,想是打算留给家中的姐妹兄弟。
    马车颠簸着行驶,车里的人也一上一下的,清平早已经习惯这样幅度的颠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今日的马车行驶的格外的快。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又平又稳。清平细细听着车外的动静,久违的人声渐渐入耳,越来越大,似乎到了城镇。清平心中一惊,她们之前走的路,就算是停下来休息或者方便,也是荒野小路旁,空旷无人的地方,而这里人声鼎沸,这一个月的行程,怕是到了终点。
    她心里非常清楚这一车人的归宿,长得端正的女孩,乖巧听话,且手续齐全,是由父母亲人自愿卖给人伢子,也不是什么坑蒙拐骗来的黑户,一些大户人家怕奴仆身份不明而惹事,只愿收这样清清白白的孩子。她们就像是一群小羊,被羊倌喂足了牧草后赶上市集,任人称斤论两随意宰割。
    清平看着自己细瘦的胳膊,慢慢闭上眼睛,心灰意冷,她跑不掉,也不能跑。没有户籍的孩子孤身流浪,很容易被官府抓起来,统一流放到荒凉的西北。更何况,她的卖身契,押据,都在别人手上。在这个贩卖人口合法的时代,人伢子丢了孩子,可向官府求助找回,还有些黑心的人伢子会拿着契约文书去这孩子的家中索要赔偿,那些穷人不得已才会卖了孩子,哪里还拿得出钱去给人伢子,最后的结果就是人伢子又从这家的孩子中再挑选一个来代替那个丢失的孩子。
    她想起父亲抱着她嚎啕大哭不肯松手的样子,任凭人伢子说了多少好话,他都紧紧的拉住自己的手不愿放开。而平日里只一味埋头苦做的母亲也在一旁默默擦泪,她记得母亲过来抱住她,梗咽道:“平儿,娘也是没办法.......若是有一丝的办法,娘也要留着你!但....真的没法子了啊......”
    清平家里中本有五子,两女三男,清平排行第四。前面两个的哥哥在大旱年时被饿死了,父亲体弱多病,家中的劳动力是长姐和母亲,姐姐拖到十六岁该议亲了,可家中空空,根本拿不出彩礼,父亲又刚生了弟弟,家里又多了一张嘴。无法之下,她母亲听说有家声誉很好的人伢子来本村收孩子,说是要带到城镇的大户人家去做奴仆,只收清白的乡下孩子,且文书俱全,给的钱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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