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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粽闭上眼睛,元福看到他脸上一片寒冰密布。
    他跟在夏粽身边这么多年!
    只有他送唐烨下地狱的时候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可谓对刚才的那人恨之深切了!一时间并不出声说话。夏粽向来有他自己的思量,不用他在旁边置喙什么。
    这五年来游山玩水去过很多地方,夏粽的性子平敛温和,几乎不动怒的。
    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了!
    夏明光被下人抬回夏府,春/花一看自己最最宝贵的儿子竟然断了一条腿回来,登时只觉得眼前一晕,下一刻就哀嚎着上前喊:“儿子!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出去试试马吗?这是怎么了啊?啊?”
    夏明光痛得脸色惨白惨白的。听到自己娘老子这么一声痛嚎顿时就哭丧道:“我好好的在街上走马,有个冥狱司驾车的人拔刀就把马砍了,马倒在身上压断了我的腿!娘啊!你可要替我做主啊!那马车里的人还说我活该了!”
    春/花哪里不知道自己儿子说话是颠倒黑白的,可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儿子做错什么了!她们现在是什么人家?
    当街纵马怎么了?
    就凭着皇帝对他们一家子的宠爱程度,在皇宫里打马行走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当街伤了她的儿子。
    宫里的御医一来,就听到春/花喊道:“儿子你放心!我马上去找你爹!让你爹去找娘娘做主!我就不信了!伤了我的儿子还能全须全尾的活着。”
    “冥狱司!冥狱司算个屁!”
    这御医眼观鼻鼻观心走过来,替夏明光诊治。
    心里却道:冥狱司要是算个屁……那夏家比屁都不如了……
    稍微有点常识的都知道冥狱司是皇帝手上的一把刀!
    果然是乡下来的暴发户!真心不知道皇帝怎么就那么宠爱一个没什么姿色要才学又没才学的女子!
    家里的人也都是这样粗鄙!
    “御医!我儿子怎么样了啊?”
    这御医捏把山羊胡子道:“夏大人没事,静养几个月就可以好全了!”
    “没事怎么会痛成这样?你是不是庸医啊?医术行不行啊?”
    御医:“……”强忍住没爆发,道:“骨折了自然会痛。”
    “那你赶紧治!让我儿子别痛啊!”
    御医:“……”我又不是神仙!!
    ☆、别来无恙
    夏明光腿断了是大事情,御医这边上了夹板,那边管家就去花楼把夏大郎给请了回来了。
    进门的夏大郎一身酒气和脂粉香。
    春/花对着刚跨门槛的夏大郎就挠了过去:“儿子腿都断了你还在外面喝花酒!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有没有我?有没有儿子?啊!”
    夏大郎没有防备被春/花挠了好几道爪痕,又气又恼挥手就把春/花推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死婆娘!还要不要点面子了啊?”、
    大门外边的仆人纷纷眼观鼻鼻观心闭口不言,仿佛自己不存在!
    春/花这一屁股墩子坐在地上,立时脚蹬撒泼:“夏大郎你脸都不要了还要面子!大白天就去花楼!儿子当街被人欺负你也不管了!我要进宫跟娘娘说去!我要跟娘娘说去!你抛妻弃子整日就只知道喝花酒!早知道还不如在村子里好好过一辈子!造孽啊!造孽啊……”
    夏大郎头都要炸裂了!
    “死疯婆子!不要吵了!你看看你哪里还像个女人!谁家大富大贵人家没有三妻四妾!我都已经没有把女人带回来了,你还闹什么?简直不知羞耻!”
    春/花一听这话,登时瞪大眼睛,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从地上一下子站起来扑向夏大郎:“我挠死你个负心汉,这种不要脸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啊?要不是我生了好女儿好儿子你能住进这样的华屋美宅?你能有钱进花楼喝花酒!到底是我不知羞耻还是你不知羞耻!王八蛋!”
    夏大郎一时又心虚起来。
    两个人打了一场架!
    夏大郎脸都花了,才问到正事上:“明光怎么会无缘无故腿断了?”
    春/花咬牙切齿:“什么无缘无故!是有人不把夏家放在眼里!当街宰了明光的马,马压断了儿子的腿啊!”
    夏大郎皱起眉毛:“知道是什么人吗?”
    “就是不知道才要你去打听啊!是冥狱司护着的人!”
    夏大郎一时间皱起眉毛。“冥狱司护着的人就那是能好惹的吗?”
    春/花刷的一下怒目而视横眉而对:“冥狱司的人不好惹!当我们夏家就好惹吗?你可别忘了!咱女儿可是敏贤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皇后都比不过我们女儿得皇上宠爱!而且,皇帝不仅对敏敏的宠爱,更是对明光宠爱有加!”
    夏大郎一想也是这个理,可是他又不傻,念头一转,在这晋安城里面,谁不知道他夏家显赫深受皇帝宠爱,夏家女儿入宫就封为贤妃,时至今日依旧盛宠不衰。就是这样竟然还敢这般对待夏家的人,这个人来头一定不小,而且……根本没有把夏家放在眼里!
    这样一个人……那就真的是不好惹了!
    夏大郎这沉思一番觉得还是不要轻举妄动,“那个人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底细,还是不要冒冒失失的上去找麻烦,万一碰到的是个硬茬子,那就不好了。”春/花看夏大郎这般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底细?什么身份?再高贵能够高贵我们家的门庭?”
    “简直不可理喻!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夏大郎真是厌恶透了这个女人,当初的温柔小意随着贫苦日子的磋磨早就不复原来模样,自打家里头甩掉夏粽这个拖油瓶之后,春/花一日比一日刻薄,一日比一日嘴脸丑陋。转眼间,夏大郎家就和村子里其他人家一样,成日里为了柴米油盐斗嘴置气打架。眼下见春/花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连装都不想装了。
    春/花听到这话两眼一瞪双手叉腰气沉丹田喝骂:“你个没出息的怂货!儿子腿都断了都不敢上门讨个公道!天王老子怎么了?我就是天王老子!夏大郎!老娘今儿个跟你说清楚了,要是这件事你没找回个说法,老娘就不跟你过了!你看看到时候这荣华富贵你还能不能沾边!”
    “你!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你什么你!”春/花指着夏大郎的鼻子嗤骂:“你可别妄想娘娘没有我还能孝顺你!要不是教出来知书达理的女儿,你这个泥腿子一辈子都是泥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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