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齐木道别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借住在银时家。在那期间,祁连赫翻遍了储藏间里的漫画书。
尤其是HXH那一套,他读了很多次,最后终于不得不确定,猎人世界里没有祁连赫这一事实。
祁连赫一开始是震惊,然后就是忐忑。
虽然他在猎人世界里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入族谱,学习暗杀技能,出任务,最后重伤不得不脱离世界的这一系列事情,都让祁连赫觉得自己仿佛扰乱了什么。
即使他在其他世界做过更加严重的事,甚至打断了死神世界的大部分剧情,但他不在乎那些世界,却不能不在乎猎人世界。
——那里有他害怕的东西,有爱他的人。
既然本来就不存在,那是否从此消失才是对的呢?
师父知道后把他敲了一顿:“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存在不需要理由。去见见他们,然后再做决定。”
于是祁连赫来了。
然后让伊尔迷捉到,劈头盖脸地一顿教训。
讲真,祁连赫觉得自己很无辜。
虽然他当时的确是逃家了,但是他跳下飞艇的时候席巴就在旁边看着啊。在家长监视下的逃家,那还叫逃家吗?
——很显然两人说的不是同一件事情。
但即使说岔了,也不妨碍祁连赫把头一扭,傲气道:“反正我不回去!”
回去揍敌客家,然后继续训练,出任务,受不了逃家的循环?他才没那么蠢呢!
何况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他是实力不够,才被捉回揍敌客家,现在么……估计即使出动揍敌客所有在役杀手,也没法把他绑回去吧。
很明显,伊尔迷也清楚,他这此大概并不能用武力让祁连赫乖乖回家。
他不知道祁连赫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如今的祁连赫身上没有念的痕迹,一般人,比如说倒在地上的那个小混混,可能会以为他只是个普通人。但常年与死亡为伴的伊尔迷却能隐约察觉到祁连赫身上那股奇怪的,若有若无的黑暗气息。
——那种气息让他想起了家中那个占据了祁连赫真是身份的不明物。
伊尔迷面无表情,半垂下眼眸道:“妈妈很想你。科特很想你。爷爷也很想你。”
硬的不行,那就来软的。
“你的左手也需要治疗。家里有最好的治疗师。”
“……啧,你眼睛真尖。”祁连赫叹道。
在来到主位面之前,祁连赫先去了一趟黑暗位面。祁连赫不愿意再回到那个除了黑暗一无所有的世界,也不愿意看到猎人世界因此失控。
于是为了稳定濒临失控的黑暗位面,祁连赫仿造以前师父的做法,在位面中心留下了自己的左臂作为替身。
这种方法可以短时间奏效,但就像十几年前一样,如果祁连赫想要用这种方法维持长时间的稳定,就必须每隔一段时间更换替换物。直到他找到真正的解决办法为止。
——想清楚这些之后,有那么一瞬间,祁连赫甚至考虑过崩玉。
伊尔迷只是看着祁连赫,没有回答。
这在他看来是很容易看穿的事:祁连赫一直以右侧身对着他,身上有血腥味,嘴唇发白。综合起来,就是左手受伤,且大量失血。
当他没想到,在祁连赫转过身来之后,他的左边袖子竟是空空荡荡。
——整个左臂都不在了。
“别想多了,我自己砍的。”祁连赫走到伊尔迷身边,错开伊尔迷的视线道:“走吧,不是要回去吗?”
虽然这个世界不可能有能治好自己的治疗师,但伊尔迷都那么说了,他再不答应的话,似乎显得有点没道理了。
伊尔迷抬手摸摸祁连赫的脑袋,被祁连赫用手拍开也没说什么,只是强调道:
“要喊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