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浮,你怎么在这里?!”
温之存半是怀疑半是不解,总之不算好脸色。
江起浮将口罩往下拉,露出他那张男女莫辨的脸,竟然还画着妆,涂着淡淡的唇彩。他双手勾上温之存的脖子,微微一笑:“这么奇怪做什么?这是我姐姐的医院,我在这儿做事,不对么?”
江连绵,江起浮,这对姐弟的名字连起来念倒是有趣,连绵起伏。
先前说的,温之存和江连绵有些‘特殊’的关系,特就特在这个江起浮。
温之存把江起浮的手掰下来,左右看看,没有旁人,便说:“希望真的是个意外,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咱们的关系从‘床上’延续到其他地方。”
“这么紧张啊?是因为那个...程述?”江起浮眨眨眼,似乎很狡黠,“我突然倒是有点兴趣了解了解他。”
温之存皱了皱眉,有几分不悦。
江起浮见好就收:“放心吧,都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插手过你的私生活?咱们不是一早就约法三章了么?”
他伸出一只手指,点在温之存的心上,一路往下,直到小腹,勾了一下,声线暧昧:“不过...你确实很久很久没来找我了,我可寂寞透了呢。”
温之存压住他的手腕,警告他安分点,最后甩下一句:“有空我会找你的。”
江起浮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看着温之存走远的背影,笑容从灿烂慢慢褪成冷淡。
这天晚上,江起浮特别疯狂,他坐在温之存的身上,真如他的名字一样,起起伏伏。他甚至俯下身在温之存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像狼崽子一般。
恩爱歇尽的时候,江起浮趴在温之存的身上,温之存觉得脖子上似乎湿哒哒的,有水珠流下。每次云雨江起浮都会这样哭一哭,并不像是伤心,而是‘天赋异禀’,极乐之后就会溢出这种生理性泪水。
随后他翻倒到床的另一边,直接下床,任由那些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回头对温之存妩媚一笑:“你这是积了多久的压力?我差点被你弄死。”
温之存听他这话真的差点笑出声,刚才狼吞虎咽的是谁啊?温之存觉得自己才是被强的那个才对。
江起浮是个很随‘性’的人,或许都随意到让人觉得他有‘性癖’。他是低温之存两届的校友,温之存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听兄弟八卦过说某一届有个‘人妖’,柜子里都是女装,还特爱化妆。
温之存作为一个没有固定男女或者女友的社会精英人士,解决下半身问题一般就是靠‘银货两讫’的手法,干净利索。做律师的压力很大,温之存的需求也不少,只是他从来不跟人谈情说爱,也要求他们必须在下了床以后互不相识。
所以见到江起浮的第一面,就是江起浮主动来找他的。
“你需要床伴,我需要性爱,咱俩岂不是正好一对儿?”
为了钱和温之存上床的很多,可只是为了做爱要跟他上床的,这还是头一个。
原本温之存还担心江起浮会有别的企图,可是他似乎真的就只是想‘睡’,不过问温之存的私生活,在路上看到温之存约别的人也浑然不在意地挑挑眉,甚至连联系方式都还是睡过七八次以后温之存嫌每次都要跑到江起浮工作的地方找他麻烦,主动告诉他号码的。
从任何方面看,江起浮都是一个很适合自己的床伴。
淋浴房的门一打开,江起浮从里头出来,浴袍松松垮垮的,他坐在梳妆台前修指甲,他的指甲透明度很高,很漂亮。
温之存坐起来问:“你究竟为什么去医院?”
江起浮很仔细地抹护甲油:“我本就是护理专业,很奇怪吗?”
这话怼得极好,温之存轻笑一下:“前段时间你还在宠物医院。”
“照顾人可比照顾猫狗容易多了。”
“话说反了吧?”
江起浮眉眼一挑:“猫狗不会骗人,疼就会喊叫,别人就会知道;可人会骗人,疼都藏在心里,嘴巴不张,没人发现,多省事儿啊!”
不知为什么,说这话的时候,温之存从江起浮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类似小动物求怜的意思,但是转瞬即逝,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日子渐渐过去,江连绵总说程述的身体应该大好了,嗓子也该能发出声音了,江起浮也说过,这个程述也挺配合的,但就是不说话。
原屹几乎是分分秒秒都不让程述离开自己视线,好像他是一个泡沫,吹一下就散了。
温之存捧了一束花进来,和江起浮假装见面不识地走进去,让原屹得空离开一小会儿,处理自己的私事。
这一天,温之存终于听到程述开口了。
“之存,我现在还没有再死一次的打算,你们不用像囚犯一样看着我。”
程述的声音虽然发出来,却没有从前好听了,呕哑嘲哳难为听。
温之存把花放下:“我走之前你也说你会好好的,我可不敢信你了。”然后他才后知后觉:“你...你能说话了?”
程述点了点头,其实早就能说了,只是原屹一直在他身边,他不想说话。
把手里的报纸放下,程述定定看着温之存:“因为有些事情,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