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子翼肚子里的孩子长到七个月以后,有一件事情却让叶卿颇为头疼,按说怀孕七个月,孩子的胎位应该固定下来了,可不知怎么回事,这孩子偏偏没有把体位倒转过来,以至于胎位不正。
这样的情况,顺产是极其艰难的,若是选择剖腹产,倒也可以。
趁着牧子翼工作之余,叶卿就把这个情况对他说了,又问:“等这孩子出来的时候,您是想顺产,还是剖腹?”
牧子翼听后,轻轻抚摸着又隆起了不少的肚子,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说道:“顺产对孩子好吧。”
叶卿点头:“这是自然,一般只有在顺产进行得不顺利的时候,才会选择剖腹。”
牧子翼一锤定音:“那就顺产!”
叶卿却不得不提醒他:“选择顺产的话,您自己会十分辛苦,另外,这孩子如今胎位不正,我须得帮您把胎位正了。”
牧子翼抬眸问他:“怎么正?”
叶卿说道:“我替您推正,这事儿我在医院实习的时候也做过,还算有些经验。”
牧子翼听后点了点头,将笔记本电脑合上放到一边,自己则用手肘帮衬着,笨拙地平躺在床上。
叶卿爬到他床上,双膝跪在他双腿两侧,抬手将他睡衣的扣子全部解开,如此,牧子翼整个上半身就全部暴露在空气之中,纵使是平躺的姿势,也能见到他高耸的肚子颤颤巍巍地挺着。
待要上手时,叶卿却犹豫了,这一个月来,除了刚开始几天不得不碰外,之后的日子,牧子翼从来没有让他碰过他的身体。
此时,叶卿下意识地征求牧子翼的意见:“我……可以碰您吗?”
牧子翼看着他跪在自己身上的姿势,眸光一闪,不置可否地说道:“睡衣扣子都解了,现在才来问这个?”
叶卿嘿嘿一笑,挠了挠后脑勺:“是我糊涂了。”于是将双掌贴在他高挺的肚子上,轻柔地移动着,慢慢摸索出胎儿的头部和屁股,待要推时,他又细心叮嘱,“可能有些疼,您且忍一忍。”
牧子翼自是点头应是。
叶卿一面用手掌将胎儿的屁股轻轻往上推,一面分心观察着牧子翼的表情,见他侧了头,眉头紧锁,呼吸急促到有些受不住的时候,便停下来让他缓一缓。
如此再三,牧子翼被折腾得满头大汗,叶卿自己何尝不是,好在终于将胎位转成了屁股朝上,头朝下的姿势,这才松下一口气,随手用衣袖抹去额上的汗珠。
而后,又寻了条长布,将他的整个腰腹包裹起来,把推正的胎位固定住,再替他将睡衣的扣子扣好。
做完这些,见牧子翼疼得满头大汗,面目潮红,整个人好似脱了力一样,叶卿少不得捏着一块棉巾,轻轻替他将额上的汗珠抹去。
因为靠得太近,四目相对时,牧子翼那深邃的眸光仿佛有吸力一样,差点让叶卿愣了神,好在这个姿势并没有维持多久,叶卿只以为方才那是错觉。
擦完了汗,叶卿本打算替他将绒被盖好,自己回卧室冲个澡松快一下,牧子翼却忽然说道:“你等等,我……肚子还有些不大舒服,你在这里陪我一会儿。”
话一出口,不只叶卿觉得不大对劲,连牧子翼自己都震惊了,他怎么会下意识地对叶卿说出这种话来?
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牧子翼只得微带着掩饰说道:“你刚才也累了,在这里躺着歇歇吧。”说着,颇为笨拙地将自己沉重的身体往旁边挪了挪,为叶卿留出一块地方。
叶卿心里虽觉奇怪,可听他说肚子有些不舒服,就挪不开脚步,又见他为自己空出了位置,便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替他盖好绒被以后,顺势在他身边躺下。
叶卿这个人只要闭着眼睛假寐,过不了多久保准会睡着,两人相处了这么久,牧子翼心里对这一点知道得很清楚。
听着枕边的呼吸逐渐平稳,牧子翼慢慢睁开眼睛,侧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近在咫尺的脸庞。
这张脸无疑是秀气的,皮肤白皙,眉色不轻不重,鼻梁高挺,双唇厚薄正好,因为睡着了,此时正微微嘟起,眼睛如果睁开的话,一定十分有神。
一遍遍用眸光描绘着枕边这张侧脸,牧子翼一时有些痴了,肚子的不适感尚未完全褪去,胸膛里竟然腾地升起一股子邪火,越燃越旺,将他的心脏鼓动着仿若擂鼓,“咚咚咚咚”地敲击在心口,让他根本忽视不了这股异常。
牧子翼活了三十年,从来没有对旁人动过心,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知道动心的感觉是怎样的。
现在,对着枕边熟睡的叶卿,他想,他是动心了吧!
自嘲地闭了闭眼,他竟然,对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动了心!
心口的剧烈跳动一时无法平静,脸颊上火辣辣地烫着,呼吸越来越急促,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急忙将头侧了回来,仰面朝上,大口大口地吐气,想要将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异常情形平复下来。
可是骤然动了心,那人又近在咫尺躺在他身边,这种剧烈的心动感怎么可能轻易平复。
许是他心潮起伏过大,牵动了腹部,刚刚被“折腾”过一回的孩子,又在他肚子里翻天覆地的闹腾起来,若非用布条裹着,此时这肚子上肯定能很明显地看到一凸一凸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