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下意识的点点头。
她还没从刚刚的情境中恢复过来,许久,她才会意盛长白说的是什么。她回过神来,两只手不停地在自己的两颊旁扇风,惹得盛长白一阵发笑。
“我有问题。”楚汐想了想,认真的说。
盛长白保持平静的表情看着她,狐狸眼却一扫犀利,都是些期待和有些孩子般的担忧。
“长歌,是怎么回事。”长歌被打成重伤的那天晚上,楚汐清清楚楚的梦到了所有的情景。
她看到了那个白胡子牛鼻老道,看到了四个纸糊的黄符纸人奇迹般的立起来围在长歌的身边,它们不停地绕着,所圈之地竟形成了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她还看到了盛长白,那张脸十分的冷漠,和她认识的盛长白一点都不一样。
她问了盛长白,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总觉得在盛长白面前她没有什么可以或是应该隐瞒的东西。
那盛长白呢?眼前这个口口声声说着不会伤害她的人居然给自己下药迷晕她?
楚汐虽然心里有凄苦,但她更加固执,固执的选择自己的选择,固执的相信这个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的人。
就像现在,她面对盛长白准备诉说着自己所有的怀疑和顾虑。她相信这个带给她欢愉的女人同样可以带给她安全感。
也许最后盛长白就像那个街头歌手一样,临走之前还不忘踩她一脚,但是楚汐的性格决定了她的选择。更何况她是那么迷恋眼前的人,和那个街头歌手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长歌……你那天没有睡着?”盛长白有些惊讶,或者说是更加的不安。她扣着楚汐的手指松了松,想要抽回来,却被楚汐握的紧了些。
楚汐苦笑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些决绝。盛长白今天贡献了很多第一次,比如现在的结巴。
“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长歌是我从一个墓地里放出来的,她和你有缘,所以找上了你。就像你知道的那样,长歌不是人,她是一千年前楚国的公主,因为心上人战死沙场,在坟前跪了三年,后来自尽而死。”
四月的花开的正红,将士的血滴在花瓣上,分不清是花红,还是血红。
“墨途……”长歌跪在将军冢前,一张脸蛋已经哭的不成样子。
“长歌公主,您是千金之躯啊!怎么可以为一个将军披麻戴孝!这这这……成何体统!”一位老大臣实在看不过去,拂袖振臂,冒死直言。
眼前的公主,一身雪白的孝衣,本就羸弱的身子因为很久没有进食显得更加骨瘦如柴。
她不施粉黛,不穿金银,面如土色,哪里还有半点公主的样子。
“传本宫旨意,把这贱臣拖下去,斩了。”长歌一字一句道,眸子里尽是冰冷。
不论旁边的大臣如何求情,长歌公主都不为所动,执意杀了那多嘴的大臣。从此没有人敢在公主面前提墨途将军,更别提规劝公主还京。
盛长白叹了口气,也在为这样的结局嗟叹。
“《奇闻录》中记载,【长歌公主于此地守孝三年。三年薨,举国欢庆。
长歌生时多作恶,为人所不齿。想来公主所善,唯墨途一人而已。
墨途乃南国第一将军,众人皆道墨途骁勇,无人知其女儿身。墨途遭人毒害,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公主葬于筱城,是为二人初见之地。死后并不安稳。百姓恐,以梼杌镇之。魂恶,恨之入骨。】”
盛长白查了很多关于长歌公主的资料,因为年代久远,所以多为一些神话故事,而真正的历史如何,恐怕只有逝者才能知道了。
楚汐有些震惊,她时常梦见长歌和墨途的许多往事,没想到二人的结局竟然这样的凄惨。
盛长白勾勾唇角,有些嘲讽的说:“世人都以为长歌埋在了公主墓中,却不知道这位长歌公主真正自尽在将军冢里,尸体也埋在将军冢里。”
“那墨途呢?”
“墨途被人所害,尸骨无存。将军冢里埋的只是她的衣服。”古时候经常有没有尸首的,于是就埋一些活着时的衣物之类的东西,也叫“衣冠冢”。
盛长白继续说:“长歌一直觉得墨途没有死,所以就在将军冢前闹了三年,直到死后也依然坚持自己的想法。怨念太深,以至于后来渐渐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而把她当做死去的墨途。在她心里只有这样,墨途才不会死。”
“所以楚汐,她认为自己是墨途,而把和她如此之像的你当做是她自己,长歌公主。所以才会想着要一路保护你,甚至不惜杀死郝梓龙。”
楚汐的脸色大变,“什么?!你说郝梓龙是长歌杀死的?!”楚汐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郝梓龙因为自己被人杀死。那么那天的火海不是火海,而是郝梓龙死亡的写照。
自己追查了那么久,怎么也想不到郝梓龙会是因为她死掉的。怪不得他夜夜缠着自己,后来在挂上了那张海报之后就不再做噩梦,而是变成了在凌晨一点半醒过来。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对她楚汐的惩罚,可笑……
盛长白看出了楚汐的自责,她叹了口气,握着楚汐的手紧了紧。“郝梓龙对你图谋不轨,他是罪有应得。不然,你……”
盛长白不敢继续想下去,从另一个角度想,她还要感谢长歌。
那么那天把自己从火海中抱出来的将军也不是墨途,而是长歌,是前世的自己。
杀人的是长歌,救她的是长歌,陪在她身边保护她的是长歌,这一切只不过是她给自己的一场自我救赎。
“我把长歌放出的那天晚上,也就是郝梓龙出事的那天晚上。我也因此受到了郝梓龙的诅咒,每次凌晨都会在噩梦中惊醒。”盛长白说。
“所以我百度凌晨一点半,发现了你,也找到了其中的关联性。我在生日宴会上发请柬给你,目的是接近你了解到这一切的真相。”
盛长白的目光诚恳,“没想到,你在我生日宴会的表现惊人,很快媒体就将我们两个联系起来。”盛长白想起楚汐那张翻着白眼的照片,就非常想笑。
第39章 没什么做不到的
一提到生日宴会,楚汐的脸色就变了。那是一种隐藏的尴尬,她微微别过脸,“其实那都是一些无良记者的误读。我对影后的崇拜,天地可鉴!”
盛长白含笑不语。
楚汐自知说这话有些害臊,于是补充道:“就算之前对影后有一些偏见吧,但是这恰恰说明我和其他人不一样啊。你看,曾经那么多人喜欢你,我就不为所动。”
“哦?”盛长白的声音清凉。
“现在……现在不一样啊,她们对你的喜爱,远不及我的千分之一。这不也说明了我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