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半分钟,小竹比双瑶还激动,发来了无数个感叹号和问号刷屏。
逢宁正准备回小竹,江问突然出声喊她。
逢宁嗯了一声,“怎么了,到了?”
江问轻描淡写地说,“要转弯了。”
乍一听,逢宁还没听懂,停了一停,随即反应过来,她笑了。
*
闵悦悦牵着狗绳,就等在楼下,旁边还站着柏宏逸。
这件事发生的略有点尴尬。
四人面面相觑。
小黄一见着逢宁和江问就汪汪叫了起来,激动地直摇尾巴。闵悦悦吃惊地指了指他们,眼睛又看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你们这是...”
逢宁把狗接过来。
柏宏逸当场石化。
闵悦悦至少有个心理准备,他则是完完全全不知情,直面如此冲击的一幕。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两遍,真的是江问。
好半晌,柏宏逸找回自己声音:“ryan......?”
闵悦悦不停地给她使眼色。
逢宁很淡定,“谢谢帮忙照顾狗,要不顺便请你们吃顿饭?”
闵悦悦欣然答应,“好啊,好啊。”
趁着江问和柏宏逸说话,闵悦悦把逢宁拉到一旁,“你们俩真的在一起了?!”
逢宁有点无奈:“为什么我谈个恋爱,所有人看到我,都像看到炸碉堡一样?”
闵悦悦狠狠拧了她的脸一下,“废话,那当然是因为你男朋友太极品了啊!”
...
...
上车,江问开车,逢宁坐在副驾驶。
柏宏逸和闵悦悦坐在后排。
好歹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柏宏逸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他有点感叹:“我真的没想到,ryan的高中前女友就是你。”
闵悦悦倒是被提醒了,“所以你们俩这是,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彼此?”
逢宁开了句玩笑:“我这才二十六呢,怎么就到最后了?”
江问安静开车,不参与他们的插科打诨。
一个晚上,柏宏逸不停给逢宁描述,在华人圈子里,江问到底是有多受欢迎。
每次去party都有成批的女人来搭讪,收敛点的就要个电话,大胆点的就直接来约个一夜情。可是他一个都不接受,搞得活像个性冷淡。
最搞笑的是后来江问性冷淡的事情居然在圈子里传开了,还有个人给柏宏逸匿名发了封邮件,真诚建议他带江问去看心理医生。
说这些事情的时候,逢宁最开始是笑。笑着笑着,又有点心酸。
饭吃完之后,闵悦悦和柏宏逸要去看电影,就散了。
...
...
附近有个公园,他们顺便饭后消食,在夜风里散步,遛狗。
“江问?”逢宁喊他名字。
江问停住步子,侧头看她。
“我有点累了,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们找了个亭子坐下。这儿临着广场,旁边还有一堆健身的爷爷奶奶。
小黄狗乖乖趴在地上。
逢宁笑着问他:“刚刚柏宏逸讲的那些事,是真的?”
听不见回答,她又问了句:“是真的?”
“有点夸张。”他说,“差不多吧。”
“你是不是傻?”逢宁挨着他,虽然笑着,可心里却难过,“怎么这么轴呢,这么多年,不知道去找别人试试?”
江问摸了摸口袋,是空的,没烟。
她看着江问这张脸。
几乎每个人都不可思议,江问这种男人,怎么被她骗到手的。连逢宁也奇怪,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忽悠他的?
这八年,逢宁回忆过无数遍江问的事。从两人认识起,她就对他坏,动不动就整他。后来,她家里出了事,江问却默默陪在她身边,母亲去世后,也是他,接受了她几乎所有的负面情绪。
年纪越大,才越知道,当初江问是用了怎样的真心在对待她。
逢宁无奈地说:“江问,我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不然怎么非我不可?”
长久的沉默。
江问盯着她看了好半天,慢慢地说,“我十几岁就喜欢上你,不会玩调情的手段,也不懂步步为营。你拒绝我,不喜欢我,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对我好一点,我就谁也不想要。”
逢宁哑然。
“十六岁,是我们的开始。”
江问声音有些低,却依旧清晰,“二十六岁,不是你的最后,但是,是我的最后。”
第 62 章
江问不是一个情绪特别外露的人, 除了醉酒,他很少坦诚对她的感情。
他说的越是轻描淡写,就越让人心里酸楚。
沉默几秒, 逢宁问:“你哪学来的这么琼瑶的台词?”
江问:“......”
本来带点哀愁缠绵的气氛, 瞬间被她破坏的干干净净。
江问拂开她的手, 站起来,径自往前走。
逢宁忙牵上狗绳,跑过去追上他, “诶诶, 等等我啊,怎么又生气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开玩笑的。”
....
....
时间过的飞快, 今年过年早,公司一月中旬就放了假。
以往的春节,逢宁只有大年三十会回南城,给齐兰扫墓,再挨个给雨江巷的几家几户拜年, 完了就回上海。
今年情况特殊, 逢宁特地在微信上问了一下江问的安排。
过了会, 有人个加她, 备注的是:【ryan助理】
逢宁疑惑了一下,通过了好友。
那边上来打了个招呼,喊了声老板娘,然后连发三个excel表格过来。
逢宁莫名其妙, 挨个点开看,居然满满地是江问这段时间的行程表。
看了一会, 她又是无语,又是好笑,在微信上找江问。
宁:【你让你助理给我发这个干什么?】
61nfiawj:【不是你问我安排?】
宁:【...倒也不必这么详细】
61nfiawj:【?】
宁:【别人都以为你女朋友是个控制狂】
61nfiawj:【。】
逢宁从小很少生病。不知道哪天吹了风,头痛欲裂,鼻子堵住。拖了几天之后,就成了重感冒。
两人回南城之后,江问家里事情多,应酬不比在上海的少。
逢宁病来如山倒,窝在家里睡了整整两天,动也懒得动一下。中午晚上双瑶就过来给她送顿饭。江问想过来找她,一律都被拒绝。
傍晚收到他的电话,“你在干什么?”
逢宁嘤咛一声,有气无力,“睡觉。”
“在家?”
听到他的声音,她神志稍微清醒了一点,清了清嗓子,“是的。”
“我来接你。”
逢宁拒绝:“别来了,回头讲两句话,把感冒再传给你。”
“你是回了南城就不打算跟我见面了?”
逢宁堵着鼻子,瓮声瓮气:“不是...我这几天重感冒,你听我声音,能听出来吗?”
“见一面也不行吗。”
江问都这么说了,她哪里还能拒绝,逢宁叹气,从床上爬起来,“可以可以,那你等我洗个澡,收拾一下,大概需要个一个多小时吧。”
挂了电话后,她下床,扯开窗帘,外面的天色稍稍暗下来。
逢宁倒了杯水,把抽屉拉开,扣出两粒药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