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顾东宸似乎精神萎靡,笑得勉勉强强。想起那日的事,凤子卿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
    “倒未想顾公子会放弃江城美人来给我送信,可真是出人预料。”
    “正逢无事罢了。”顾东宸垂下头,小声道。
    凤子卿自顾自地走到顾东宸对面的坐榻上,给自己沏了一杯茶,毫不心急地轻晃着茶杯,盯着其中的茶叶,没有开口的打算。顾东宸张了张口,不知为何还是悄然闭上。
    终于,凤子卿抬起头:“你不是来传消息的?就和我在这里打哑谜,我如何知道你想说什么?”
    顾东宸扯了扯嘴角,神色黯然:“……稍等。”
    他从怀中取出几份竹简——栖凤阁的机密情报向来都是刻印在竹简上,使用特殊的暗号传递的,每块竹简都只有巴掌大小,不易引起他人的注意。
    约莫四五块,摆好了顺序,放在凤子卿面前。
    “这些是前阵子朱雀楼在南都裕华城的郊外发现的,莲开九月,十里飘香,正是莲玉出世的征兆。你也知道,得知这一情况的不止我们栖凤阁,江湖各大实力,就连朝廷的世家贵族也想来分一份羹。莲玉少说每三年出世一次,错过这次,你可得再等上至少三年才行。”
    三年,虽不算长,但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凤子卿显然没有多余的耐心去等,他紧了紧拳,低头阅览竹简上的暗文。
    一旁,顾东宸继续做着解说。
    “江湖传言,莲玉生于莲池,九月盛放,其花不结莲子,反生得一块宝玉,必为天下奇物。六十年前芙蓉堂堂主刘秉生因幸得一块莲玉滋养,得了一甲子的功力,而成名成家,闻名朝野武林。只可惜莲玉难寻,且存在于世仅有一年,认了主,就无法再为他人所用。前后两次寻得莲玉最近的时期也隔了三年,不过继刘秉生之后,莲玉的主人再没有平添一甲子功力的美事,最好的,也只得了十年功力,可这也不少了。”顾东宸叹气道,“可想而知,这次莲玉现世,会引起多大的震动,恐怕整个江湖都不得安宁了。”
    “他们巴不得江湖更乱。”凤子卿冷笑,“它认不认主于我而言倒是无所谓,我要的只是它的空壳。”
    “可没人会知道你真正的目的,他们的主观憶测,定会将你视为与他们一般贪图其中功力的人,”
    凤子卿不置可否,继续看着自己的东西。
    他对莲玉的功效实则兴趣缺缺,若不是为了达到那个目的非莲玉不可,他也懒得掺这趟混水。
    “九月初七……”他的手抚过其中一个字节,“传话给老师,具体安排,就有劳老师费心了。”
    “你还不准内回去?”顾东宸拔高了声音,不可置信道。
    可惜,他等来的却是凤子卿的否认。
    “急什么?宫中的秘密不少,可以慢慢发掘……”
    “可你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不是吗?子卿,你是栖凤阁的阁主,却整日不在阁中,你……”顾东宸失了言路,“你”这个字怎么也没了下文。
    他颓然地倒回位上,喘了口气。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阻止你做任何事,想做……就去做吧。”
    凤子卿摇着杯盏,轻笑:“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讨厌被他人指手画脚,东宸,你很了解我……”他突然抬首,紫色的凤目死死地盯着顾东宸,“但是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最忌讳什么。我不希望触犯我底线的那个人会是你,顾东宸!”
    顾东宸咬紧牙关,脸色惨淡。
    这不是第一次了,被这个男人用严厉的词句警告、下达通牒。
    凤子卿……你还真是冷酷到丝毫不讲情面……
    “我知道,以后注意。”顾东宸阖上眼答道。
    凤子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一卷广袖,将桌上的几块竹简揽入怀中。
    “既然如此,我先离开了。”
    “等一等。”顾东宸慌忙起身,不小心碰掉了桌上的茶盏,“今晚……再等等!多陪我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拜托……”
    凤子卿与他对视了片刻,转过身,毫无留恋。
    “东宸,我刚说过……你应该知道,什么是我的底线。”
    ……
    “皇上……您该睡了……”
    小林子踌躇着站在案几边,看着自家主子埋首于公文之中,捏了把汗,这位主子今天才毒发没多久,身体还虚得很,却非要勤于公务忙到这个时辰。
    看了眼屋外,至少过了丑时,时辰也不早了。
    “皇上……”
    “小林子,你这么吵吵嚷嚷,让朕如何静下心来?”埋首的帝王终于抬头,冷声道。
    小林子打了个冷颤,顺时噤了声,还不忘拿过身侧的外衣,披在司秦朝歌身上。司秦朝歌看了一眼,也没反对。
    “朕今日睡不着,你也不用担心朕的身体。”司秦朝歌突然说道,“宫里医师也不少,明日让他们煎副药给朕调养调养,就无事了。小林子,你要是乏了,可以先回去休息,不用顾朕。”
    “这……”
    小林子支呜了片刻,点了点头。他确实累极了,再不回去睡上一觉,明日早朝是起不来了。
    小林子简单收拾了一下司秦朝歌桌上的公文,就告退了。
    又在奏折上批了几笔,司秦朝歌搁下毛笔,咳嗽了几声,站起身来。
    看来今日打泼了不少药液,使得今日的疗效欠佳,这也算是自作孽不可活,想到墨子卿,他就一阵不自在。
    那个小医倌,竟敢吻他……
    吻……
    司秦朝歌呼了口气,对方也说那不过是喂药,“吻”这个结论他究竟是从哪得出来的?
    他都被那个墨子卿弄得神经错乱了。
    取下身上披着的外衣,搭在龙椅上,步出殿外,朝着太医院的方向走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