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疑心
司秦朝歌墨色的双眸中隐忍着怒火,像是随时可能爆发出来,宣泄在眼前紧紧握住的人身上。小林子为墨子卿暗暗捏了把汗,却也开始深思司秦朝歌的质问。
墨子卿会武功——他原本只以为他会的是轻功,此时看来,主子好像不是这么个意思。
墨子卿低吹的双瞳中划过阴狠,也不挣扎。
“主子……子卿只会些轻功,让主子见笑了。”
“哼。”司秦朝歌明显不信地冷哼,“你以为,想封住本座的穴道,这么简单?”
都说皇家生性多疑,墨子卿这才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的真意,自己处处小心,看来还不够。前阵子司秦朝歌派人监视他的事他不是不知带,而是懒得理会,谁知如今司秦朝歌还是起了疑心。
微动右手试图收回臂膀,墨子卿解释道:“是师门的一种特殊针法……可以封住内力流转。”
“师门?”
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的司秦朝歌并未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一丝内力趁机侵入墨子卿体内探查起来,没多久,墨子卿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司秦朝歌皱了皱眉,无声地收回内息。
墨子卿的体内的确是有内力的,但少之又少,他既然会使轻功,有些内力也不奇怪,可这点力道,显然是不足以制住自己的。
难道,真如他所说,是什么师门绝学?
“倒没请教过,墨医师师出何处?”
“家师籍籍无名,那值得主子挂心……”墨子卿手腕一痛,却见司秦朝歌双瞳露出危险的神色,连忙补充道,“子卿出师时曾被嘱咐不可告知其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主子总不能让子卿背上不孝的罪名吧?”
“那你可知,”司秦朝歌靠近了些,对着墨子卿耳语,“你此时不告诉本座,是为……不忠。”
这时候拿国君的身份压他了?墨子卿眼中的嘲讽之意瞬间逝去,干脆咬着嘴唇,闭口不答。
他不相信司秦朝歌还有什么迷魂术,能逼他说出口。若是他真打算用武力逼迫……
墨色的瞳孔中闪过璀璨的紫色,论功力,司秦朝歌是远不及他的,真斗起来,吃亏的绝不是他,更何况边上还有个顾东宸。
“你当真不说?”司秦朝歌竟松了手,靠在身后的软垫上,不怒反笑,“在这儿,我也治不了你……林括!”
林括是小林子的全名——他恭敬地立于一旁听侯吩咐。
“这几日看好了墨医师,他何时要是想说了,就来和我知会一声。不过,本座的耐心也有限,回京前本座要是没听到消息……”他笑了一声,“墨医师,你也许没见过本座的手段……”
呵,手段?上位前下令斩杀了四个血亲兄弟,唯独留下的那个仅有五岁的么子也被发配到了边疆,如此手段,天下谁人不知他司秦朝歌的狠辣决绝?
回了京,谁知道他们还能不能见着面……
“先准备晚膳吧。”
说罢,就自顾自地遮上了门帘,将墨子卿赶了出去。
没想到会被如此轻易放过的墨子卿明显松了口气,不露声色地收拾起煎药的器材,将炉子简单清洗了一下,交还给顾东宸。
“让顾公子见笑了。”
“哪里。”顾东宸丝毫不介意地接过炉子,“不过,当真是场好戏呢……”
墨子卿眸子一黯,那边的小林子像什么也没听见一般准备着晚膳的食材,墨子卿知道顾东宸这是用上了传音入密。
“看得很愉快?”墨子卿眯起双瞳,“回头有你忙的。”
“回头再说吧。倒是凤阁主,您的计划几时开始?”
墨子卿扭过头,这个顾东宸总对他的威胁视若无睹,虽然事后总是大声喊着知错了,却从不见改过,他也习以为常了。
思索了片刻,紫芒一瞬即逝。
“明日!”
……
这一夜墨子卿难得睡得安稳,司秦朝歌在车内用完了晚膳,始终未出车门。小林子受命看牢了墨子卿,和他睡了一顶帐篷,墨子卿也没在意,合上眼美美地睡上了一觉。
第二日日升,浅眠中的墨子卿感到帐外有什么动静,回头看了眼睡得正熟的小林子,翻身套上外衣,掀开帐篷,帐外,正是顾东宸。
“怎么起的这么早?”向东边望了望,“才刚日出……”
“早些晚些也差不了多少了,你就不想临走前多看看你的新欢几眼?以墨子卿的身份?”
墨子卿稍稍不悦,警告性地弯起嘴角,笑道:“东宸,你最近果然是闲得慌,正好阁内的账簿缺个人整理整理,我看你也合适。”
顾东宸瞬间闭上嘴,拼命摇头。
栖凤阁虽传言颇多,神秘莫测,可它与大多数名门世家一样在世俗有着自己的产业,从酒楼到钱庄,甚至见不得明面的青楼生意,栖凤阁也略有染指,这若记起账来,可不是笔小数目。
“不说了,”打了个哈欠,墨子卿捋了捋自己的青丝,“事情安排得怎样了?”
“只欠东风。”顾东宸信心满满。
“最好如此。”
墨子卿没再和他多话,这几日不变的生活作风让他知道又到了该做早膳的时间。司秦朝歌带来的下属皆为武将,没人能下得厅堂,他这个医师算是唯一能碰得的刀的人了。
不过显然,这吓坏了顾东宸。
“你会做饭?”顾东宸一脸不可思议,小声问道,“没下毒吧?”
“你若想尝尝,我倒也不介意为你的那份多加点料。”
“还是算了!”顾东宸跳开到了一边,“我们这边自己准备就好,他们谁敢吃阁主大人做的饭菜?”
其实墨子卿的厨艺不错,第一次尝鲜时司秦朝歌还赞叹他的水平足以当个御厨,只是墨子卿笑着说自己还是比较喜欢太医院,借此谢绝了他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