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走,独自一个人。
孙飞站在那里,低下头去。
池尔苦笑,孙飞选择离开,他非常理解。
先前他救孙飞,也并不是他多么无私,是没的选择。
现在别人有的选择,在前途未知的情况下选择离开,实在再合理不过。
他不把自己的命寄托在缥缈的人性身上,只觉得自己倒霉。
一分钟不到,孙飞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走。”
小女孩顿住,池尔睁开眼。
孙飞看着池尔蜷缩在床上的可怜样子,十分痛心疾首:“他救了我,我要是现在就走,成什么人了?”
池尔张了张嘴,心头酸酸的。
“而且,就算我离开,一个人肯定找不到线索通关。”孙飞又坚定了几分,“我要救他!”
“……”
池尔忽然觉得拳头有点痒,皮笑肉不笑的斜视孙飞:“我谢谢你了。”
小女孩挺开心:“那我们来下棋吧。”
“怎么下?”
“嗯,总是用那些黑乎乎的棋子下,多没意思。”小女孩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很漂亮,“我们用自己当棋子来玩,好不好?”
清新脱俗的条件,孙飞毛骨悚然:“怎,怎么当?”
他年轻英俊,难道要把命交待在此?
这一刻他宁愿躺在大刀下面的是自己,换池尔来对付这可怕的小姑娘。
池尔鼻子痒痒,狠狠打了个喷嚏。
“从屋子那头到这头,每隔三秒墙上出现一串数字,很多颜色,寻找红色的。”小女孩煞有介事的介绍规则,“根据那个数字往前跳。”
她看了看侧躺在小床上的池尔:“你先到那,他会没事;如果我先到……”
没有说完,答案不言自明。
明晃晃的刀会不会掉下来将自己砍个身首异处,都看孙飞的了。
池尔在心底叹了口气,开口道:“加油,靠你了。”
孙飞竟然笑了一下,先前紧张无措的模样被紧张和一部分自信代替:“放心吧池大哥。”
池尔切切实实怔住。
明明一分钟看他的时候还哭丧个脸满脸恐惧,一下子竟然变了个人似的,看得出来孙飞并不是装镇定,而是真的有信心。
池尔满头问号。
正式开始拿自己当棋子前,孙飞又问了一遍:“只要根据墙上出现的红色数字往前跳,最先到池大哥那边的就赢,是这样吗?”
“是这样呀,可以开始了吗?”
孙飞深深呼吸:“可以了,开始吧。”
出现数字的墙和池尔背对背,所以他看不到具体情况,只能观察两个“棋子”比赛。
随着稚嫩的童声说“走!”,孙飞和小女孩一起看他身后,同时跳起来,两下。
落地后继续紧盯他身后。
池尔想象了一下,满满一面墙的五颜六色各种数字,最短时间内发现红色的,难度不小。
数字每三秒换一批,加上蹦跳的时间,如果三秒内找不到红色数字,等于凭白浪费一次机会。
池尔忽然想到,他们这一轮或被动或主动,已经跳来跳去好多次,这辈子活到现在蹦跳的次数都没这几个小时多。
“这里不会是他们制作蹦蹦的地方吧?”孙飞的嘀咕近在耳边。
池尔嘲笑他小说看多了,但现在看着——
怎么那么像呢?
!!
“我赢了!”
池尔愕然回神,孙飞就站在小床旁边,小女孩落后了起码隔着两个身位。
再清楚不过的输赢。
孙飞的语气里满是骄傲:“池大哥,怎么样?”
“牛逼,厉害。”池尔真心实意的,“太棒了。”
孙飞嘿嘿笑。
小女孩倒也没见不开心,挥了挥手,悬在池尔头上的刀不见了,和它一起消失的还有束缚住池尔的力道。
他爬起来,舒展因为长时间蜷缩酸痛发麻的四肢,再次看孙飞:“谢谢。”
孙飞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你也救了我。”
池尔笑了,对方有离开的机会却没走,救了他,也加重了他对接下去通关的信心。
靠不靠谱,得靠相处。
池尔觉得自己得改掉以貌取人的问题,但这次他被打脸,还打的挺开心。
小女孩站在一边注视着两人相视而笑,自己也跟着笑了一下:“两位通过了考验。”
孙飞惊喜:“可以把东西给我们了?”
“东西在衣柜里,你们自己拿。”
蜡烛再次熄灭,小女孩也不见了。
池尔腹诽,神秘兮兮。
但屋内仍有光亮,不至于抓瞎——来自于那个木头衣柜。
像舞台剧时照在演员身上的光束,衣柜此刻特别显眼。
孙飞走过去,又退回池尔身边,以询问的眼神看他。
衣柜发亮,光源也许就在里面,但池尔没有贸然去打开,把绳子绑在把手之上,离开远远的,拽着绳子另一端。
这样拽开,应该可以吧。
“锦鲤保佑这次幸运。”孙飞嘀咕。
池尔不解:“锦鲤是什么?”
孙飞惊讶状:“网上很多人转发锦鲤,好运连连的,你平时不上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