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年轻的女中校。
阮墨讶然,一旁的恪非忽然沉下脸色,冷淡地唤了一声:“妈。”
恪母名为徐若男,在c军区司令部就任女兵教官,最是严厉,此刻看着自己这个一心朝着部队钻的儿子,眼底闪过关切,但脱口而出的话语依旧冷硬:“嗯,我出完任务过来看看。”
恪非没再搭话,两人的气氛僵硬无比。
李主任连忙道:“徐中校,这边这个是帮恪非补习的年级第一,名叫阮墨。”
阮墨道:“徐中校好,我是恪非的同桌阮墨。”
他笑的真诚,恪母最是喜欢成绩好又乖巧的孩子,对他说话的口气竟然比对自己儿子还温和。
徐若男道:“麻烦你了,他从小就是个暴脾气,教他应该让你费了不少心吧。”
阮墨谦逊道:“不麻烦,恪非同学很聪明,很多东西一教就会。”
徐若男摇头,根本不信自己儿子的学习天赋,“你不用替他打掩护,小时侯他学个99乘法表都要背一周,高中三年不知气跑打跑多少个家教,家教介绍中心看到恪非的名字都发怵。”
恪非眼角抽了抽,没有说话。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徐若男尽量放缓语气,“恪非,你这一年就跟着阮墨补习,大学填报a大,我已经安排好……”
恪非打断她,强硬表示:“我要考星际军校。”
场面再度陷入僵局,徐若男的语气再度强硬起来,“你不要任性,战场不是那么好上的,你以为这是你小时侯过家家!”
恪非握紧拳头,眸子里燃烧起滔滔怒火,笔直地伫立在那,声音嘶哑坚定,“我答应了爸爸,我要做元帅。”
“不要提你爸!”徐若男一拳打在办公桌,拳风扫落几张表格,深褐色的桌面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咔嚓一声从中裂出一条狰狞的裂缝。
阮墨乍舌,可算是知道了恪非一身怪力是从哪遗传的了。
恪非毫不畏惧地直视她,小麦色的脸上浮起三分怒意,说话更加坚定,“我答应他了,我就要做到。”
眼见着场面又要失控,李主任擦汗上前一步,“徐中校你别生气,咱们做家长的和孩子要好好沟通才行,一味的命令不可取。这里是学校,可不兴军营那一套啊。”
阮墨也扯了下恪非的衣袖。
徐若男只是乍一下听到恪非的父亲有些失控,此时已经恢复冷静,暗自懊恼。
明明刚刚已经和李主任沟通好了,可她只要看见恪非酷似他父亲的容貌气度,就总是这样,根本不能和恪非好好交流。
她和恪父相识时,当时的恪父也是差不多这个年纪。
那样意气风发,万众瞩目的他……
徐若男顿了顿,和缓了语气道:“恪非,那只是你小时侯随口说的话,不用较真到现在的,咱们考个普通的大学留在城市不好么?就当……妈妈拜托你了。”
不要走上你父亲的老路。
恪非没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眼眶微红的母亲,拉着阮墨离开了办公室。
他是个男人,也是命中注定要上战场的军人。
不需要躲在城市里任人保护。
……
恪非走的很快,月考放榜正值周末小修,教学楼里喧闹的学生笑闹着奔向校外,两人逆着人流,彼此紧紧握着对方的手掌,一路来到空荡的天台。
六层楼的高度俯视下去,穿着校服的同学都变成了一个个移动的黑点。
恪非背靠着栏杆,有些伤感地看着西方的天际。
那是恪父战死的方向,尸骨无存,部队派人送回家里的骨灰盒,不过是装着几截焦黑的衣料。
那天起,恪母就像变了个人,将他从军营赶出来,脾气也越来越冷漠严厉,两人只要见面就会吵架,根本无法正常交流。
风吹起他的刘海,露出额头和紧锁的眉峰。
恪非沉默半晌,忽然低声问他:“你……也希望我留在城市么。”
短短几个字,饱含着无边的苦涩,一如他沉在海底的心。
如果连他也坚持让自己远离战场,恪非黯然地想,那他真要放弃……吗?
恪非不敢想,只远远看着天际的流云。
阮墨发出一声轻笑,忽然给了他一巴掌,重重拍在他脑后,力道之大,以恪非的体质都被打的眼冒金星。
“你逗我玩呢,不是早跟你说了,我要当战地医生啊。”阮墨笑骂,忽然反应过来今时不同以往,咦了一声,“不对啊,我现在好像挺强的,当什么医生,也去当军官去多帅啊!”
阮墨捧住恪非的错愕俊脸,眨巴眨巴眼睛,仿佛连镜片都在熠熠发光。
“恪非,我好像可以跟你一起上战场,当你战友!”
恪非重复:“……当我战友?”
“对啊。”阮墨道:“到时候我们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的过命交情了。回头再一起骠个娼……唔!”
恪非拨开他的手,急切地勾头深深吻住他喋喋不休的唇。
甜,依旧是干净的甜。
他极尽温柔,却又霸道地纠缠着少年的唇舌不肯松口,一点一点亲过他每一寸口腔,狠狠把他拥在怀里,仿佛就这样抱住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