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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安先生,
    请你用力一点,
    这样轻地落针是缝合不住伤口的。”
    “我,我怕他疼啊。”
    浓密的黑色睫毛轻颤,阮墨睁开眼,床单上到处都是自己的血,有点惨。
    “迪安先生,还是把针给温莎吧。”
    “不行,墨是因为我受伤的,我要亲手给他逢伤口。”
    说着,银针落下,扎在青年的背上,一针一线往返穿梭,针脚竟然还算工整。
    狰狞的伤口迅速合拢,迪安收好线头又打上绷带,这才松了口气。
    女仆带着药箱离开,整个卧房只剩下他们。
    。
    黑发骑士的整个后背都被血打湿,迪安仔细帮他剪开衣料,脱掉上衣。
    青年平坦光滑的后背露出,带着大片干涸的血渍,触目惊心。
    顶着一头乱糟糟金发的迪安小王子又开始难受。
    “墨,你流了好多血。”
    迪安用手帕沾了热水,一点一点帮他擦干净,洁白柔软的布料不多时就通红一片。
    迪安垂眸,闷闷不乐地说,“如果今天我没有要出去玩,你就不会受伤了。”
    他浅灰色的瞳仁仿佛黯淡的星辰,把所有的错误都揽回了自己身上,不忍心责怪青年一点。
    像是忘了自己下午还被某人踹了屁股。
    黑发骑士沾着血的手掌伸来,握住他的右手。
    “主人,是属下没有保护好您。”阮墨声音虚弱。
    “墨,你醒了。”迪安眼前一亮,脸颊的梨涡飞速闪现,又很快消失,“不要乱动,我来帮你擦干净身体。”
    说着,他就不顾阮墨的阻拦,认认真真把他每一寸皮肤都擦了一遍。
    “剩下的地方我来吧。”
    黑发骑士扶着床起来,线条优雅的脊梁略略凸起,他的整个蝴蝶骨都被绷带包住,随着动作,洁白的绷带上浮现一点刺目的红。
    他闷哼一声,苍白的俊脸露出克制的表情。
    迪安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立刻按住他的动作,在阮墨错愕的视线中,抢过手帕认真擦拭他的胸前。
    “你不要动,这是命令。”迪安拧眉,有些生气他的见外,抿着嘴格外仔细地替他擦洗,浅灰色的瞳仁里布满认真。
    一盆热水很快变得浑浊。
    洁白的手帕变成殷红,不轻不重地抚过青年结实的胸膛,精致的锁骨,劲瘦的窄腰。
    擦过他紧绷秀气的腹肌和肚脐,阮墨再一次制止了迪安的动作。
    “主人。”虚弱的声音带着一点轻颤,黑发骑士眼睫颤动,温润的目光带着异样的涟漪,他胸膛起伏,眼尾染了一丝极淡的粉,又是一番病弱多情的风姿。
    阮墨轻轻瞥开视线,“晚餐时间要到了,您先换身衣服吧。”
    想到每个家庭成员都要出席的晚餐,迪安从看呆了的状态回神,有些懊恼,换了身正装匆匆离去,又不放心地回头叮嘱。
    “我很快就回来。”他留下这句话。
    ……
    阮墨松了口气,让温莎进屋收拾好狼藉,又送来一桶温水。
    温热的雾气拂过他的身子,阮墨匆匆梳洗一番,换了一身新的黑衣。
    他倚在窗边,看向基洛画廊的方向,神色凝重。
    “系统,我可以直接毁了那幅画么?”
    如果那东方鲛人图不存在,挪威国王就不会派人去海上寻找鲛人,自然也就不会后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系统泼冷水道:“别想那么多,忘了emp导弹的教训了么,你改变了历史,历史便会更加恶劣地反弹那个改变他的人。”
    挪威的夜空很美,阮墨站在城堡窗边,天上的闪耀的星辰似乎触手可及。
    阮墨没有再问它,纤瘦的指节摊开,遥遥握向东方的海平线。
    ———
    老侯爵的家庭晚宴依旧是气氛热络。
    迪安心中有了疑惑,此时格外注意周围人对他的态度。
    兄长和姐妹偶有拌嘴,老侯爵威严地呵斥他们,却从来只会温声劝自己用心吃饭。
    侯爵夫人对他恭敬礼让,兄长和姐妹也从不和自己起争执。
    仿佛所有人对他讲话都是这样,礼貌得让人背后发寒。
    食不知味地吃完一餐,迪安在走廊拦下了母亲。
    “迪安,你有什么事么?”艾莉娜保养得极好,略施淡妆后娇娆迷人,她手握一柄东方团扇,一袭长裙金发高挽。她看着自己的儿子,碧蓝色的眼睛里一片慈爱。
    迪安开朗的表情今日格外严肃,“母亲,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的眼睛是浅灰色的。”
    艾莉娜握着团扇的手一僵,眼神飘到一边,“啊,这没什么的,可能……也许。”
    “母亲。”迪安打断了她仓促的谎言,“请不要欺骗我,我早晚会知道的。”
    艾莉娜有些苦恼,团扇急促地扇风,“怎么说呢,这个事情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
    她要怎么和自己儿子说,我和国王一起给你爸爸戴了顶绿帽?
    迪安就这样等着,大有你不和我说今天咱俩谁也别想回去的意思。
    艾莉娜无奈,命令女仆带来一副挪威国王的半身像。
    老国王身披金袍,手握权杖,皇冠端正地戴在头顶,威严地看着前方,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浅浅的皱纹,却磨不灭他浅灰色眼眸中睿智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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