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们在工作室里化妆,等着两位新郎官过来迎接。然而,人还没到,高洁和郁灵就已经商量好了怎么整蛊他们俩。
卫思白是先到的那位,一袭纯白色西服出现在众人面前,几位在客厅的化妆师、摄影师看呆了,定着没动,大家仿佛都在屏住呼吸,视线不约而同地随着这位大帅哥的位置而移动。
卫思白就像一匹优雅而高贵的白马,身后跟来一群黑压压的摄影师。
陈亦最先反应过来,把他拉到沙发处,问道,“你怎么回事啊,来那么早。”
卫思白精致的脸上出现一丝害羞,“不好意思,太激动了,没看好时间。”说话时,眼睛开始往卧室那瞟了。
卫思白揉了揉眼睛,声音哑而低,“昨天没怎么睡好。”郁灵从昨天就一直待在工作室没回家,再加上即将来临的婚礼,他自然一夜无眠。
陈亦“嗯”一声,“知道了。”黑眼圈早就暴露了。趁新娘准备的时间,他给卫思白又复述了一遍流程,尽管对这个策划最熟悉的是他。
一边等,卫思白手心一边隐隐出汗,伴随着心中的期望,直到丰鹰祥准时出现,谁也没多看谁一眼。毕竟彼此都挺紧张的。
他终于能迎接自己的新娘子了,卫思白心里想。
赵佳佳刚从右手边次卧出来,两个大男人同时起身走了上去。
“哎哎哎,别啊,想什么呢?”赵佳佳伸出两只手掌同时挡住了这两人,“我们两个新娘,还有十来个姐妹朋友的红包呢?”
卫思白都准备好了,他准备的很充足,甚至把丰鹰祥自己该准备的那份也给准备了。
“嗯——算你们过关,”赵佳佳把红包收了,但当然不打算就这样让他们闯进去。按照计划,把她和郁灵、高洁想好的点子通通实施了一遍。
“不是吧……”丰鹰祥只是听完就已经累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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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思白一句话没多说,立刻趴下去,一口气做了五十个俯卧撑。摄影师收到赵佳佳的眼神暗示,故意拉近了镜头,硬生生贴到他们脸上,试图找到最丑的角度。
在众人的数数,加油鼓劲中,丰鹰祥完成了这个任务。完成后的两个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别提多狼狈了。
此时,一声卧室传来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环接着一环的闹剧。
赵佳佳鼓鼓掌,话里头隐隐有起哄,笑道,“不玩你们了,有个新娘子心疼,不乐意了啊。”
“现在呢,两位新娘就在我左手和右手边的卧室里,十分钟时间,请两位新郎做出选择。”
她顿了顿,“如果没选对,那不好意思,各回各家了。”
“什么嘛,真的假的?”丰鹰祥皱皱眉,不大乐意的样子,朝门里喊,“就整我们吧。”
卫思白反倒很快冷静下来,以最快的速度回想的刚刚发生过的蛛丝马迹。
其实大致答案已经有了,左手边显然不太希望赵佳佳过分为难他们,可能是急切,不舍,或心疼,是郁灵和高洁的可能性对半,后者或更高。而赵佳佳又从右手边出来,待时间也有一阵子了,高洁和郁灵,她更熟悉的自然是高洁。
卫思白看着左手边的卧室,他心里明明有了的答案,可突然却步了,因为他还没有百分百确定。郁灵会在里面吗,会是那个心疼他被整的人吗。
丰鹰祥见卫思白盯着左边次卧门一动不动,想也没想地就选了对面的房间,“高洁肯定在这。”
瞧丰鹰祥笃定的样子,赵佳佳吓了一跳,但一点也没表现出来,扶了扶眼镜,反问他,“你确定吗?选错了怎么办?”
“不确定,选错了就……将错就错?”
丰鹰祥的这一句惹得所有人齐声大笑。卫思白却笑不出来,警告式地瞥了他一眼。
卫思白将耳朵贴到门口,知道这里隔音不好,于是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尝试地问了句,“是你吗?”
时间仿佛被大大的拉长了,他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里面有人出声了。嗓子像是被掐着,声音尖锐且怪异,说道,“你猜呀。”
卫思白抚着鼻子,听到声音后不可避免地轻笑一声,立刻就认出来了。一秒也没犹豫,直接开门进去。
“老婆。”他说。
郁灵认识高洁那么多年,学她说话的的方式并不难,起码也有七八分相似。可她话音未落,竟然就被卫思白认出来了,一点也没迟疑。
郁灵心里有些挫败,看到卫思白的那一刻,嘴角不由自主地咧了起来,穿这么一件抹胸的鱼尾婚纱,被他这么看着,竟然别扭极了,不敢去看他的脸,“干嘛。”
卫思白看郁灵这样反而放松了不少,隐隐地发笑,挑了挑眉毛,“你说干嘛?”
郁灵仰着头,和卫思白对视着,周围人闹什么、笑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听见,眼里只有他,只是他,微笑着的,眼眶泛红着的卫思白。
郁灵曾想象过她和卫思白的婚礼,后来绝望过,死心过,此刻,它让过去的一切不好烟消云散,留下的只剩那些点点滴滴的细节和感动。他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婚礼地点在一海滨沙滩。郁灵脚上的银钻高跟鞋几乎没有落地,卫思白打了个横抱,她攀他的脖子,稳稳地挂在他身上,婚车一路到了仪式开始的地方。
郁灵到沙滩旁的酒店补妆,不出意外,时间到了就出去和他完成仪式了。化妆师补妆的时候,郁灵甚至听到了在门外活蹦乱跳的郁青郁白,时不时探头进来,不是看高洁,就是看她。
虽然吵吵闹闹,但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陈亦过来,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郁灵忽然紧张起来。
“你去看看卫思白吧。”
走到隔壁休息间花了不到半分钟,郁灵脑子里已经闪过千万种最坏的可能。她镇定下来,一开门,发现了丰鹰祥,和在他旁边哭鼻子的卫思白。
“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丰鹰祥一边往门走,一边张大了口型,无声说,“一直哭。”
丰鹰祥出去了。小小的休息室只剩下郁灵,和怎么安慰都停不下哭泣的卫思白。
“你怎么了呀?”郁灵接过丰鹰祥的活,给不停掉泪的准新郎递纸巾。
他也不说话,就是哭,哭起来还和人家不一样,能看出来在极力忍耐了,眼泪还是掉个不停,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别哭了,时间要到了。”
卫思白抬眼,皱眯眯地看了看她,以为要停下来了,想不到忽然将她揽了过去,头埋在她腰上,竟低声啜泣起来了。
郁灵心情很复杂,面对这么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男子汉,她是该心疼,可忽然发现郁白哭起来原来完全遗传了他爸,她觉得有趣,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抱着他轻轻地安慰。
安慰了大半天,毫无收获的郁灵没有了耐心,说,“你还哭,大家都在等你,孩子们也在看着呢,你哭什么呀?有什么好哭的?”
他紧紧抿着嘴,眼巴巴地抬头望她,望着望着,眼角又流出一滴饱满的泪。
郁灵帮他擦掉了,心里好气又好笑,表情认真起来,说,“我知道,我知道这些年你做爸爸,做男朋友很辛苦,你委屈行了吧?你做的很好。以后啊,我哪都不会去,和你在一起,只和你在一起。”
他眉毛动了动,似乎在思考什么,说,“那郁青郁白怎么办?”
“当然也要和我们在一起啊,我们永远是一家人,你还想让他们哪去?”郁灵看了眼时间,“好了嘛,多大了还哭,走吧,外面的人都等好久了,有什么心里话我们晚上再说。”郁灵捋了捋他额前的头发,又按了按红肿的眼皮,尽量让这张脸看起来精神些,更帅气些。
卫思白仰头让郁灵做了这一切,他抓住她的手,“我们出去吧。”
眼神无比地坚定,“在宣誓之前,我只想告诉你,我爱你,也只爱你一个人。”
“我知道,”郁灵说,“因为……我也是呀。”
这么难都过来了,还有什么能阻挡着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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