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声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起伏,但是却听得徐语微有些鼻酸。即将涌出来的眼泪被堵回去,没有如昨天下午那般不受控制地决堤。
她伸出拳头,示意江声撞一下。江声在黑暗中眯了一下眼睛,暗自给徐语微的憨憨行为又记上了一笔,却还是和她碰了一下拳头。
不再是和许必的那种隔空的碰拳,而是结结实实的一下,带着信任与安慰。
徐语微笑了一下,抹掉了自己眼角的那些泪花,看向了那扇为了防止那个女生偷听,而被江声重新关上了的大门。
她想,明明那最后的一点光源也被阻隔在了门外了,为什么她还是会觉得房间内充满了温暖和光明的气息。
在她收拾好情绪、跟着江声走出房间前,她听见对方最后问了一句话:“窗帘是你拉上的我可以理解,毕竟正对着对面的窗户,看着也渗人,可是这个闹钟也是你摔的吗?”
江声从她的床头拿起了那个被摔碎了屏幕的小型闹钟,眼神凝重。
且不论徐语微为什么要把摔碎了的闹钟和迸溅出来的碎片重新放回到枕头旁边,光是它已经停止转动了的指针,却还一直在刺激着江声耳膜的“滴答”声就让人觉得够诡异的了。
徐语微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知道那声音对于当时还在睡梦中的她而言就像是催命符,越听越急躁,越听越绝望。
“这应该是设计者放在游戏里的诅咒道具。”那个女孩儿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闹钟,怯生生地说。
江声扫一眼她,问:“你怎么知道?”
她看着江声板着脸的样子觉得有些害怕,只说:“那个狙击手告诉我们的。他说他进过这个游戏,大致知道哪些道具是用得上的,哪些道具是一用就能害人丢掉半条命的。”
她像是怕江声他们不相信,小声地补充:“那把枪也是他一进游戏就跑去捡的,因为他知道它的存放的地点,但是赶到另外两个地方的时候东西已经被捡走了。”
言下之意就是其他玩家手里还有一把枪。
秦争和徐语微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凝重起来,江声倒是觉得在情理之中。
毕竟是一百个玩家发放三把的宝贝,哪能都在他们这一个小队里。
他头也不抬地提问:“那你能大致分辨哪些道具是可以用的,哪些道具是害人的吗?”
那个女生迟疑地点了一下头,不是很确定地说:“他有说过哪些东西能捡,哪些不能捡,所以我应该能分辨个七八成。”
江声给秦争递了个眼神,秦争会意,去房间里拿来那个专门装道具的背包,把它放在茶几上让那个女孩儿一一分辨。
那个女孩看着秦争的脸,略微有些脸红,只不过不是情爱那卦的,大概只是被后者的美貌给迷了一下眼睛。
她跪坐在地毯上,开始一样一样地往外掏东西。
然后江声他们发现从许必那顺来的道具多多少少都是有点用处。而他们自己捡来的那些大多只是为了提高生活品质和以备不时之需的,可能真的到游戏结束了也用不到。
其中除了闹钟之外也翻出来几样被诅咒过的道具,数量虽少,但也足以致命。
江声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那个还没有自己手掌心大的指南针,问:“这也是诅咒人的?”
那个女生支吾着说:“嗯,没记错的话是的。”
江声不置可否,因为那个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科学课发放的材料包里的普通教学器材而已,但是出于保险起见也没有上手摸它,只是多看了几眼。
但是却被秦争捂住了眼睛,而后是对方低八度的提醒:“别看了。谁也不知道触发诅咒的条件是什么。”
江声“嗯”了一声之后往后倒,脑袋刚好靠在秦争的太平洋宽肩上,瞬间脱离了原先一本正经地在讲正事的姿态,他闭上眼睛,懒散得像一只睡不醒的树懒。
那个女生的脸更红了,没有抬头。徐语微则一副已经习惯了的表情,默默地将那几样东西收拾到一个黑色袋子里,然后干了在现实绝对会被骂的高空抛物。
那个女生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她,问:“这样就可以了?”
徐语微瞥了她一眼,夸张地说:“反正方圆八百里都没人,又不会砸到别人。”
她停顿了一瞬,开始开玩笑:“而且在这种游戏里,真砸到人了的话说不定是为民除害。”
江声轻笑两声,算是知道徐语微现在的心情是真的不错了。
那个女生着急忙慌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争看着她,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这不是灵异本,玩家的积分都是在屏幕上公示的,所以丢出去的东西就不再算是我们的了,更不会长了脚似的溜回来。”
她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
徐语微到底是在这个队伍里待了好几天的人,对江声他们的秉性也算是有了一点了解了。
于是也不再像原来那样拘谨,饿了就自觉地去翻包里的食物。
她掏出一袋草莓夹心的威化饼干和一盒牛奶,当作是今天迟到的早餐。
那个女生被对方行云流水的操作惊到了,瞥了一眼秦争他们,确定对方对此没什么意见之后才默默地收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