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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萝:这么几颗,不够我喷一下的。】
    【哈哈哈哈神他妈做香水】
    【韦潇是想跟程萝相爱相杀吗?人家用粉钻,她也用粉钻,节目完成了准备献祭吗?】
    程萝正看得认真,周韵欣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有些懊悔地低下头,说:“程萝,对不起。”
    程萝怔了怔,问:“怎么了?”
    “之前开机仪式的事情,针对了你,现在想想,我觉得真的挺没必要的。”周韵欣朝她伸出右手:“你开机仪式上表现得特别好,今天的节目也是,我觉得……受教了。”
    程萝淡淡一笑,与她回握:“言重了。”
    周韵欣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又觉得在这么飒的程萝面前,什么都显得矫情。她索性闭了嘴,退到一旁。
    程萝重新低下头望向弹幕,却见大家都在刷【快去微博,好多人隔空回应了!】
    程萝不明就里,也不知“好多人”是指谁,又“回应”了谁,于是也退出直播间去看微博。
    热搜有一条是关于她的:#程萝万马奔腾#。
    最热的那条微博居然是@林氏集团发布的:
    【@林氏集团:#程萝万马奔腾# 小萝,爸爸很喜欢你跟你徐叔叔准备的礼物。真希望节目一结束,它就能出现在我的办公室里。爸爸连其他地方怎么重新装修都准备好了。你为林家带来了欢笑,也带来了希望和宽容。你永远是爸爸的骄傲。】
    后面,跟着不少人都带上了这条热词:
    【@徐森亮:#程萝万马奔腾#第一次发微博,这个号还是@程萝帮我注册的。感谢程萝把我的祝福和歉意带到。三生有幸,森源有你。】
    【@付一桐:#程萝万马奔腾#做了两期节目了,我刚知道这种财经节目该怎么做。@程萝,我学到了!】
    【@方嘉平:#程萝万马奔腾# 萝宝你真的太好哭了,上次在游艇上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丢了大人,今天你还在这催泪!】
    【@周韵欣:#程萝万马奔腾#就像@程萝在镜头前的陈述——有些话当面说不出口,那就把它放到微博上吧。我想要正式跟制片人程萝道个歉。很抱歉,我把《22世纪》的首映礼故意安排在了你的电影的开机仪式那一天。今天在专访节目,我真的受到了触动,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冰释前嫌。】
    周韵欣的微博下面,好多人都在挺她,同时,也在挺程萝:
    【韵欣肯大大方方出来承认错误,就是好样的】
    【看着程萝在感染越来越多的人,我有点怅然】
    【一开始follow程萝的时候,是a家的手机广告。当时我只想捂住程萝,不让别人粉上她。可能做个默默无闻的小粉丝,内心都是自私的吧。但是现在我的想法不一样了。我想让全世界都看到最好的程萝,让全世界接受这份温暖】
    【感谢周韵欣!】
    【看到对家也低头,我真的替程萝泪目了。】
    【最玄妙的是,你们看,韦潇还在那边做直播,但这边,刚刚已经取关周韵欣了】
    【我的天,楼上不说我还没发觉,真的,韦潇刚刚取关周韵欣了!】
    【韦潇这波骚操作真的可以。】
    【期待程萝的新电影《审讯》,我从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等上映之后我要刷爆!】
    程萝放下手机,重新望向周韵欣。
    周韵欣从她眼睛里看出了一切。她远远跟程萝点了个头,不再多言。
    恒越顶层,段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面前摆着一大摞尽调报告。
    看起来有足足500页。
    他对面,那位曾经在股东大会上带头直谏程萝“不配嫁入段家”的老臣垂着眼眸,正在等段绪为并购的事情拍板。
    办公桌里,段绪指节分明的手握着钢笔,却独独不在那份报告上签字。
    甚至,他那双锐利的眼睛连看都没看面前的报告——他的目光全落在斜前方的电脑屏幕上。
    屏幕里在播《财智天下》的网络专访视频。镜头里,程萝笑得端庄又娴静。
    许久,老臣有点站不住了,身形稍稍晃动了一下。
    段绪偏过头,扬了扬下巴:“你先坐。”
    老股东挪了挪步子,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的转椅上,堪堪松了口气:“段总,这个报告——”
    “你看过这杂志吗?”未等他说完,段绪却抢先一步开口:“《财智天下》?”
    “看过。”老股东诚实作答。
    “电子杂志专访看过吗?”段绪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面:“今天的节目,看了吗?”
    他的屏幕里明明就在放,声音也开得挺大。
    来他办公室的路上,老股东听了一路关于程萝的讨论。
    公司里那些年轻的员工,脚步匆匆从他身旁路过的时候,嘴里几乎都在八卦这位未来的“段夫人”。
    那些年轻人都在说,说她妆容精致、裙摆翩然、惊为天人。
    但更多的,是说她谈吐不凡。
    能上那档节目的,都是豪门子弟,一个个全是含着金汤匙、扛着印钞机出生的。
    每个都受过高等教育,在象牙塔尖长大。
    可程萝这个养在外面的林家的女儿,居然碾压了另外三位名媛,展现出了至高的女性魅力。
    屏幕里的她,的确既得体又端庄,落落大方。
    老股东知道段绪想要说什么,于是把头埋得更低:“我会回去补上。”
    段绪握着笔的手终于来到报告上,草草签下名字。
    他说:“方案做得不错。”
    老股东带着尽调报告出门时,段绪的手机刚好响了起来。
    也是手机的自带铃声,却跟其他人的来电声不同。
    他在几秒钟之内接了起来,那边传来程萝惊慌的声音:“段绪,我阿婆——她不见了。”
    段绪亲自开车,银色超跑引擎轰得震天响,往程萝的新家疾驰。
    他抬手,将无线耳机的声音调高。里面传来程萝的声音:“阿婆她——有阿兹海默症,时好时坏的,可我记忆里她从来没走丢过。”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段绪上次见到这样的她,还是在无道。
    那天他们俩一起被困在了健身会所的浴室,她说她夜视力不好,很怕黑。当时她的声音、她的指尖都是颤抖的。
    但没有今天这样严重。
    段绪听得出来,她是真的慌了。
    他的心也跟着被一只无形的手揪紧。
    “阿萝。”他低声叫她:“别急,我马上到。你先说说怎么回事。”
    程萝深深吸了一口气,稍稍镇定下来“上午我去给《财智天下》录节目了,到家的时候,就只看到大哥请的阿姨在厨房里做饭,阿婆却不在家……我以为她出去买菜了,但是到午饭的时间她还没回来。我跟阿姨觉得不对劲,就给她打电话,打了二十几个,她都没有接。阿姨说她一早到家里,阿婆就不见了。她这次出门的时间太长了,我怕她——”
    想起阿婆时常会以为她还在上学,让她好好考试、好好上课,多吃东西长身体,程萝就担心得喘不过气来:“她总是会时不时的以为我还只有十一二岁。我真怕她因为不记得自己搬家了,找着找着路就走丢了。”
    段绪冷眸,飞快左打轮,连超三辆车:“老房子那边找过吗?”
    “找过了,我发现不对劲,第一时间就让阿东他们去了。”阿东是程萝的司机。她抿了抿唇,接着说:“她最常去的超市、公园、老年活动中心,我都叫人去找了,到处都没见到她。阿婆从四十多岁就单身带着我,大家都认识她,可没有人见到过她……”
    “阿萝,不会出事儿的。”段绪一个急刹车停在红灯前,发微信给他正在外面竞标的特助:
    【帮我查一个手机定位。】
    事发突然,很多事情他来不及冷静分析。此时他心里就一个念头:程萝平时情绪根本没什么起伏,如果阿婆真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受不住。
    说不准会崩溃。
    红灯转绿,他再次轰下油门:“最近阿婆有没有提过要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或者买衣服之类的?有没有可能去公司找你了?”
    “冯好说了,阿婆不在森源影视。至于做饭……”程萝阖上眼睛,强迫自己回想最近阿婆说的每一句话。
    她每天念叨的都是做饭的事情,怕阿姨不会切、怕阿姨不会买新鲜的食材,怕不是她和的调料,程萝不喜欢吃……
    程萝笃定地说:“她想做的东西,老房子那边的菜市场都有卖。如果还有其他的……”
    她捂住电话问阿姨:“阿姨,最近阿婆有没有说过想做特别的食物?”
    阿姨此时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林瑞阳特意嘱咐过她们几个,平时照顾好阿婆的起居,但千千万万不要打扰到阿婆和程小姐的生活。所以她们来做卫生,通常都挑阿婆出去买菜、程萝出去上班的时候来。
    之前的每次阿婆都会按时回来。
    只有这次——
    阿婆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出了事情,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阿姨说:“我要想想,我得好好想想,然后都写下来。”
    程萝抬手撑住额头,五内像是疯狂酝酿着某种东西,如同洪水倾泻而来,却被一面高墙堵住,四处找不到突破口,悉数堵在她心头,越积越高、越积越重……
    她蹙紧眉头,话哽在喉咙里,半天,讲不出半个字。
    段绪锁好车,几步跑进她住的公寓。电梯停在5层,他懒得等,三阶一步跑上楼。
    耳机里,程萝的声音虚弱无力:“段绪,如果我能哭就好了。”
    他心里猛地一抽。
    他抬手敲了敲门:“阿萝,过来开门。”
    门那边响起哒哒哒的鞋子声音,很快,大门打开,程萝攥着手机,手机里还在给阿婆拨电话。她魂不守舍地望着他:“段绪,怎么办啊——要不要报警?”
    “你别慌。”他抓住她的手,掌心的热度传到她微凉的指尖:“通知林瑞阳了吗?”
    程萝重重点头:“嗯。哥哥跟爸爸都帮我去找了。”
    段绪环顾了一下这间房子,说:“让他们通知警方,跟警方施压,比你报警强。”
    “也是……”她垂眸,脚下踱来踱去:“说好我要替她养老送终的……”
    “阿萝。”段绪抓紧她的手,强迫她安静下来:“阿婆还年轻,腿脚也利索,充其量就是走丢了。她不会出事的。不要说什么养老送终的事。日子还长。”
    想到原著里,原主自杀身亡,剩下阿婆一个人孤苦伶仃,程萝就压抑得喘不上气来。她摇着头说:“我以为我来到这里,把什么都改变了,我不信,我不信只有阿婆的命我改变不了……”
    段绪眼底划过一丝阴郁。他握住她瘦削的肩膀,说:“人没有什么命不命的。我不信这些,你也不许信。”
    他顿了顿,想问她有没有跟阿婆绑定过位置。可转念一想,她这样着急,没理由绑定过位置却忘记了。如果提醒她没有绑定,她不知道会自责成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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