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
嘟囔了一句,童秋水一脸困倦地翻了身,顺势一脚蹬了蹬李落云,“去接,你的。”
李落云被童秋水一脚蹬到了床沿边,心里百般不情愿起身。
一晚上和鬼斗,他跑得惊魂四起,现在骨头动下就会痛,恨不得瘫在床上,睡上几天几夜。
可是耳边传来的手机音乐很独特,只有族里出了大事,才会响起这音乐。
打得这么连续,定是有大事发生。
李落云无奈之下,只好撑着散架的身体,下床去接电话。
说来也巧,李落云刚下了床,童秋水的手机也是一番鬼哭狼嚎起来。
一个男人撕心裂肺地嚎唱:“不要等待,不要回头看,千万别爱上如此坏的我,不要爱我。”
童秋水闭着眼睛,在床头柜摸索了半天,拿起手机按了接通键:“喂——”
“是我。”
对方只说了两字,随后沉默。
童秋水睁了眼,转身朝客厅看了看,然后低声应道:“是你哦——”最后一字被拉伸,显得意犹未尽。
“我要见你。”
童秋水对着手机翻了翻白眼,当下不客气:“我说你脑袋里起泡了?凭什么你想见就见得着我?”
话筒那边低声一笑:“昨晚肚脐眼还疼吗?”
“我说你有能耐也别这么得瑟。何况咱俩算认识吗?”
“能不算吗?你知道你为何肚脐眼疼?”
再次翻了翻白眼,童秋水忍不住嘲讽:“嘿,你别提那是因为见着了你。见着你就肚脐眼疼,这缘分也忒恶心了点。”
“你对我不熟悉吗?”那头追问了一句。
“熟悉你个大爷。”童秋水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实在没兴趣和对方猜哑谜。
很干脆挂了电话,打算继续会周公。
躺了没片刻,童秋水一轱辘翻身起,拿起手机又重新拨了回去。
“你的姓名?”
对方似乎料定童秋水会立刻打来,那头毫无迟疑答话:“赵载。”
“赵——载?”
从口舌之间滑出赵载两字,童秋水顿觉自己本来已经消停的肚脐眼再次翻江倒海地剧痛起来。
“痛——”
童秋水蜷缩起身子,冷汗刷地从额头冒下,还没等她缓过这番痛楚,就听客厅那头传来了李落云惊魂一喊:“什么?全部跑了?”
后面说了什么,童秋水没听清,李落云显然是留意到自己失态,压低了嗓音跑去了更远处躲着说电话了。
光是听李落云那声失魂落魄的惊呼,童秋水就能感觉到自家老公有重大事情发生。她摸了摸自己还在灼痛的肚脐眼,决定咬牙忍着。
她看了看手机,拿到耳边道:“你在哪?”
电话那头的人还没来得及回答,童秋水听到客厅处传来脚步声。断了通话键,迅速拉过被单躺下,童秋水闭眼假寐。
李落云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试探地唤道:“老婆?醒了吗?”
童秋水打着哈欠,睡眼朦胧地睁开眼,嘟囔了一句:“老公,这么早就起啊。”
李落云面色有些苍白,勉力对着童秋水一笑。
“不早了,懒猪。我今个儿单位有急事,老板喊了我去加班。你乖乖待在家里,记得要按时吃饭,等下就起床吧,别耽误了吃早饭的时间。”
童秋水心知李落云确实有事,至于是不是公事她并不在意。
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她开口叮嘱:“你脸色不好,也别太累了。”
爱不爱是一回事,妻子责任是要尽到的。
李落云俯下身,在童秋水额头印下柔情似水的一吻,伸手替她仔细将被子两边掖好。
“老婆,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的。我走了,可能很晚回,自己照顾好自己。”
由于时间紧迫,李落云心急如焚,也没多和童秋水说上几句,穿戴好衣物后匆匆出了门。
听到关门声传来后,童秋水鲤鱼打挺,刚想拿起手机拨打回去,那头反倒是先打了过来。
“快下来吧。你老公都出门了。”
童秋水愣了愣,自家老公刚走,那头就已经知晓?
她缩了缩脑袋,将身子埋进被窝里,四面张望,深怕自个儿家里装了什么遭人窥视的监视器。
“呵呵。别东张西望,贼头贼脑的样子了。快洗漱一下吧,我就在你家楼下等你。”
这回童秋水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用被子将自己缠得四四方方,像个蚕茧一般滚下床。
楼下站着的顾文休盯着被挂断的手机,再抬头看了眼童秋水所在楼层,不由哑然失笑。
“这性子——和青翎实在是相似。只可惜——”
笑过之后顾文休眼底绽开一丝异光,慢条斯理等着童秋水下楼。
童秋水动作挺快,她活得久,对外表就看得穿。
漂亮确实是有好处,但是得到的太过肤浅,副作用也很大。得益和损失持平,久而久之,她对漂亮外表就看淡了不少。
素面朝天下了楼,刚开了楼道大门就看到顾文休肩宽脚长,横看成岭,侧看成峰,一副体态风流、玉树临风的模样。
“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来得及开口,童秋水顿觉自己本来已经歇停的肚脐眼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你——痛——”
童秋水痛得对着顾文休挤眉弄眼,双手一通乱划。
顾文休单手伸出,对着童秋水的肚子方向虚空狠狠一抓,面带喜色:“青翎,我知道你激动。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成功的。”
童秋水本来已经痛弯了腰,准备蹲地挨痛,结果被顾文休这么虚空一抓,顿觉浑身一轻,刚才还死去活来的痛感,立刻荡然无存。
“嘿,真奇怪了。又不疼了。”
“因为你只要见到我就会激动。”
“哎——哎,我说你别扯淡啊。什么见到你就激动,我看八成是咱俩上辈子有仇,一和你有关,我肚脐眼就疼。”
顾文休笑而不语。
他和青翎算是哪一辈子呢?他自己也说不清,岁月如梭,青翎的音容笑貌已经记不清了,唯有此情铭记于心,百年千年都不曾褪色。
“我对你真没印象,要是肚脐眼疼也算和你熟悉,那么和你熟悉的是我的肚脐眼。”
童秋水心有余悸地摸着自个儿肚子,深怕下一秒自己那不争气的肚脐眼又要翻江倒海开始折腾。
“放心吧。”顾文休笑笑,伸出手递向童秋水,“走吧,咱们边吃早餐边聊。”
“咱们很熟?”
童秋水不自觉抽了抽鼻子,下意识不愿意接触眼前这个男人,可是只要自己萌生些许退意,自己刚消停的肚脐眼就开始灼痛起来。
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童秋水屈服在自己肚脐眼的淫威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