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衡这番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项天晴脑袋里炸开!
陈述事实?
有本事令她觉醒的唯有帝君,在项海葵看到的未来梦里,帝君并未插手,她仅仅是项天晴。
而项天晴是根本不会弑父的!
自己抢了本该属于项海葵的父爱,她就不信项海葵真能无私接受,不想着抢回去。
这明明就是项海葵为争夺父亲的心机。
项天晴骤然想到,她不能对项衡动手,不能!
一旦做了,项海葵污蔑她弑父的罪名不就彻底落实了吗?
她这十几年来的坚持不就真的成为一个笑话了吗?
往后如何在项海葵面前抬起头?
帝君说“本我”乃是最强的那个自己。
那就一定是一个不会输给项海葵的自己!
“爹,对于此事您深信不疑,是吗?”项天晴抹去眼角的泪,嗓音突然冰冷又坚毅。
项衡正要说话,她又道:“那我证明给您看,她就是在说谎,就是故意让我在您心里留个疙瘩!”
“天晴!”项衡动了气,一拍桌面。
项天晴炫耀一般拿出鱼骨刺,亮在他面前:“您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们天族帝君给我的,帝君和我上界的父亲来了……”
项衡看一眼她手里的鱼骨刺,震惊不已。
听她讲完,怒不可遏的拂袖起身:“他们在哪里?!”
他对天族有一定了解,本尊打不过,分身来到人间还嚣张什么?
他尚未合道,无法进入天井去往上界,救不了小葵,打压一下帝君的分身,也算帮忙了。
项天晴拽住他的衣袖:“您先冷静……”
项衡哪里冷静的下来。
“您想想我啊。”项天晴急了,“他们奈何不得您,却容易对付我,您拦得住吗?若以我的性命反过来要挟您,如何是好?”
项衡停下脚步:“其中一人不是你亲生父亲?”
项天晴苦笑以对:“爹,金灵城内人族众多,浊气混杂,天族受到的限制更强。附近有金灵王,有剑道院,我师父也在,咱们只需布下法阵锁住别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躲个几天,躲过这一劫,令项海葵没有后顾之忧,也算帮她……”
项衡静下心之后,想起阴长黎之前陪着小葵过来时,曾给过他不少宝物。
他从储物镯里取出两件来,一件是蝉翼般的薄衣,一件是四四方方的铜制阵盘。
阴长黎叮嘱过他,小葵现在树敌颇多,天族或许会对他下手,尽管非常智障,却不排除有人狗急跳墙。
“狗”指的原来是天族帝君。
这阵盘是一个隔绝法阵,效果极佳,防御不成问题,但只能存在三日,过后便会自行消失。
三日足够了。
至于蝉衣,据说是特意为抵抗天族打造的。
阴长黎虽未言明,也知道是拿来提防项天晴的,希望他防人之心不可无。
但项衡认为没必要,拿到手就束之高阁了。
此刻想来,阴长黎事无巨细的交代,慷慨送他各种防身宝物,都是为了小葵筹谋,他竟还不当一回事儿。
为人父母,他确实是太失败了。
项衡穿上蝉衣之后,抛出铜制阵盘。
嗡……
一层荧光在半空划了个弧,布下结界,将整个别院封住。
第十日,刚过午时,正打坐的项海葵听到些微“呼哨”声。
越来越近,是箭鸣音?
朱雀大佬来了?!
果然,那半截箭头携着朱雀大佬的神念二话不说往她灵台里钻。
炙热滚烫,像是流入了岩浆。
“朱雀前辈?”
“小葵花久等了。”这是一只雌性朱雀,声音似珠玉落盘,“山海朱雀族、朱雀……”
似乎忘记自己叫什么了,“你师父唤我妹子,你称我一声朱姨就好。”
“朱姨。”项海葵直接喊上了,“您不是说要等到太阳落山才会来?”
心里还想问一句,为何要等十天。
却又怕听到令她吐血的答案,影响她稍后打架的心情。
“你难道没发现今日天地间水汽极重?”朱雀拔了几根毛试探了下,不会自燃,便提早出门了,“看来连天道都在帮着我们山海族呢。”
项海葵终于知道要等十天的原因了,不错不错,这位大佬挺靠谱。
一时间她信心倍增:“可惜我和帝君打了赌,咱们得日落之后动手了……”
听她将经过讲了讲,朱雀问:“小长黎一直不曾出现?”
项海葵:“嗯。”
朱雀沉默了会儿:“看来小长黎处境不妙。”
十日来项海葵都尽量不去想这个事情,朱雀一提,她的心情又低落起来。
“您不必担忧,他不会有事的,顶多是被困住了,一时之间出不来罢了。”
项海葵将手搁在身侧的剑匣上,紧紧一按,“他出不来,他的事情我来做。”
太多理由了,这些阵盘和宝物她必须争取完好无损的打包带走。
朱雀竟笑起来:“你口中笃定小长黎平安无事,但为何一副准备继承长黎遗志的口气?”
项海葵一怔:“我哪有。”
朱雀调侃:“哪儿没有?你在箭头刻字,自报家门时,只说是我戚老哥的弟子,不曾想与我们山海族的族长也有关系,我是该称呼你小侄女,还是族长夫人?”
项海葵本欲辩解一句“是你们族长扒拉着我,我可没点头”,话到嘴边又吞回去了。
他能平安无事的回来,比什么都重要,“朱姨,咱们言归正传说事儿吧。”
正好有时间,先了解一下飞行神通该怎样借。
待会儿逃跑的路线,不知她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哦~”朱雀拖长了尾音,刻意又做作。
“朱姨,您还想不想要自由了?”项海葵威胁她。
“好好好。”朱雀一副拿她没办法的口气,也摆出谈正事儿的姿态,“你选个颜色和款式吧。”
项海葵
朱雀解释:“稍后你借我神通,施展时会显露出一对儿翅膀幻影。我半生修出了一百九十六种翅膀的形态,还有两百二十八种色彩搭配,你选个喜欢的。”
项海葵眼皮儿一跳:“您别开玩笑了。”
“嗯?你在怀疑我的能力?
朱雀语毕,项海葵意识海里倏地滚动闪过一本图鉴。
还真是各种美轮美奂的翅膀造型,以及不重样的色彩搭配。
原本项海葵的情绪颇为复杂,伤感与激昂交织,还稍微混了些儿难为情,此时只剩下哭笑不得。
果然是她想多了,山海大佬们是不可能太靠谱的。
但是……
“真美!”项海葵由衷赞叹。
“选一个吧。”得到赞赏的朱雀心满意足。
“有没有效果差别?”看情形项海葵不得不先挑好,不然待会儿借用翅膀之时没准儿会出什么幺蛾子。
朱雀:“效果都是一样的。”
项海葵放心了,认真挑选了一套合眼缘的。
朱雀赞赏:“你审美不错,这套搭配最适合天狂变身之后的黑色蛟龙身体。”
“是吗?”项海葵受宠若惊,“晚辈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审美。”
她有什么审美?
挑男人挑的都是最烂的一个。
项海葵睁开眼睛,看向远处盘膝打坐的景然。
不太对劲儿,先前在密室她放飞箭头时,他应是有些微感应的。
现在毫无遮挡的情况下,他竟没有丝毫察觉?
景然也睁开眼睛:“看什么?”
项海葵不躲不闪,直言:“我的状态比十天前更好,但你似乎变弱了。”
“你竟能察觉?”景然蹙了蹙眉,“是比之前虚弱,因为我分出了一道身外化身去了人间。”
项海葵愣了下:“抓我爹来换阵盘?”
语气平静,并不是特别担心她爹。
这事儿难度系数极大,景然现在不敢分出太多力量给分身,和她爹硬拼,或许会被她爹打死。
老板送了她爹不少应对天族的宝贝,她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