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烈烈,他的衣摆飒飒作响,夜风勾勒出他的腰身,乌黑的发随风飘荡,侧颜俊挺,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同这绿海里的一座白帆。
苏玛微微一愣,接着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她身上的铃铛叮当作响,百里骁回过头,静静地看她走来:“日后.....若想洗漱,可与我告知。我自会回避。”
苏玛点了点头,想起刚才的情景脸色还微微发红,那抹红色似乎要随着脸颊上的水珠滴下来。
逐地打了一个鼻息打破了沉默,百里骁看向她的脚踝。虽被层层叠叠的纱裙掩盖,但仍可看见点点血丝。他问:“可能行走?”
她走了两步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只是踉踉跄跄,随风欲倒。
百里骁一伸手就桎梏住她的腰,将她猛地举起。
苏玛下意识地惊呼一声,短促的声音过后,发现自己被举到了马背上。
她的手下意识地拄在他的肩,两人四目相对,夜风拂过不约而同地错开了视线。
逐地欢快地踢踏了两下,带着苏玛稳稳地向前走。
半晌,百里骁看向逐地,打破了沉默:“这两匹马似乎都很喜欢你。”
苏玛还有些沉浸在刚才的情景中回不过神,轻轻地摸了摸逐地的鬃毛没有回应。逐地晃了晃马头,欢快地叫了一声。
许是夜色正好,他难得柔和了眼波:“它们自小就跟着我,除我之外皆不认。追天虽少了一只耳朵,但被你照料得很好。”
这两匹马被百里一海带回来,在无上峰生活多年,早已染上血性,除百里骁这个主人之外皆不认那是自然。但是它们两个竟然会喜欢小梨,并且对她一见如故,那只能说是缘分了。
苏玛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这没什么。她也喜欢这两匹马。最起码在主人危难时能忠心护主,就是好马。
百里骁道:“谢谢你。”
谢她的救命之恩,谢她的温柔照顾,谢她对两匹马的眷顾。
苏玛温柔一笑,眼底是波光流动。
两人一马慢慢走着,她腰上的铃声被夜风带得很远。
第二天一早,她从床上起来,发现自己有些浑浑噩噩,不由得摸了摸额头。
略微有些烫,却没有那么严重。她呼出一口气,艰难地下地。
脚踝昨晚已经包扎过,却仍能看出肿胀。洁白的脚腕上一层纱布更显纤弱。她拧了一下眉,踉跄地站起来。
窗外微风拂过,门帘微微掀起。却没有看到那个蓝白的高大身影。
她一惊,赶紧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客厅也无人,只有桌上的一面纸扇。
她口不能言,只能摇了摇手上的铃。铃声过后,却无人影出来。她拧了一下眉,向外走去。
门外,一直吃草的逐地却不见了,她一惊,赶紧四处张望,然后看到门后假寐的追天,她顿时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追天还在在那就代表他没有走。
她抿了一下唇,此时也说不明白刚才的那股后怕是为何,是因为怕攻略不成,还是怕他不辞而.....
突然,追天的耳朵一动,警戒地抬起头。
苏玛随着追天的视线一看,远处有一膀大腰圆的娘子拽着一个男人的耳朵风风火火地赶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小娘子。
各个斜着眼、撇着嘴,说不上是嘲笑还是要看好戏。
她心一沉,她认得为首的那个娘子,是她给百里骁找大夫时,不小心踹到小溪里的那个女人。
看她来势汹汹的样子,今天也许不能善了了。
她看了一眼已经跃跃欲试磨擦蹄子的追天,哭笑不得。虽然有这匹神驹在能给她壮胆,但是那个娘子体格再还也挡不住它的一蹄子。于是赶紧把它拴好,静静地等着那个娘子到来。
女人名叫吴玉环,没有那个美貌却敢比上那个姓杨的玉环。一叉腰方圆十里都能听到她的嗓门,人送外号:“吴大嗓。”,村里人碍于其威,都叫她吴大嫂。
她丈夫姓李,常年在外干伙计,十天半月不会回山村一趟,也就是他看苏玛看得最起劲。百里骁昏迷这三天,李伙计回来的次数比半年还多。
吴大嫂记恨上了苏玛,上次让她逃掉那是自己大意。这次找上门来是由于自己爷们昨天晚上出去撒尿,看见了苏玛和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山后回来。
本来这事她私下嘲笑满足一下自己也就算了,怀就坏在李伙计多说了一句:“她可真白。”
在夜色里像是发光的明珠一样。
吴大嫂气炸了,相公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夸她白过!这还不止,一觉醒来看他不在,竟然要找个机会偷瞧人家。吴大嫂是可忍孰不可忍,干脆就把他揪了过来,让他看个够。
她把李伙计往地上一掼,叉腰指着他就骂道:“老娘再让你看!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子的挖出来!”
李伙计一缩脖子,嘿嘿赔笑:“玉环,有什么话咱们回家去说,在这里多丢人.....”
“在哪说都一样!”吴大嫂粗眉一竖:“我今天就让大家给评评理!”
她说得口沫横飞,苏玛想要给她端杯茶,有什么话好好说,吴大嫂却以为她要逃走,于是一把拉住了她:
“你也别想跑,你的错我还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苏玛:“......”有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