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几个人相信,但好歹是把事情糊弄过去了。
程郁不太舒服,但是庄令语爱热闹,她也不好驳她的面子。包厢里的烟味她有点受不了,就抱着一杯柠檬汁缩在角落里慢慢喝。
庄令语抱着麦鬼哭狼嚎地吼,程郁的耳朵被震得嗡嗡响,还在走神,想着自己现在也有一个砝码了。又想怎么就晚了这么多天才发现呢。
她想要是程望知道自己有了一个孩子会是什么心情?天平又会怎么倾斜?
程郁迷迷糊糊地去想象程望的表情,是开心是害怕是惊慌失措还是恶心?
反正她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恶心。
想着想着她嘿嘿地笑起来,心说程郁啊你可真是个神经病,这也能当成砝码,你可真不是人。
她找服务生要冰块,反正不要钱,拼了命往杯子里加,庄令语荼毒了一群人的耳朵,神清气爽地跑回来她身边坐着,看到她手里的杯子连忙抢过来:“没事儿吧你,这也没入夏啊。”
程郁也不理她,直接把冰块放在嘴里咬得咯吱咯吱地响,她越发生冷不忌,不知道在跟谁拧着脾气较劲。
她没有买叶酸,也并不想补铁。她有时候会怀疑自己高中到底是不是学的文科,怎么会那么清楚地记得生物书上说某位科学家的近亲生子都是怪胎。她也疑惑记忆中到底是哪里来的那些遗传病患儿的图片,时不时就高清呈现在她的睡梦里。
她不觉得自己有伟大到能独自抚养一个可能终身患病的孩子,可是她又想,凡事都讲究一个概率吧。
程郁站在镜子前打量着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看了一会儿,把手覆上去,跟那个小东西打商量:“我不会特意去保护你,你如果想活,就自己好好长,知道吗?”
没有人回答她。
但是那个小东西好像的确很乖,除了最开始的头痛,她竟然没有任何妊娠反应。
程郁在昼夜颠倒的工作开始前,坐在机组的班车上打着哈欠想:它好像真的很想活下来。
小腹日渐产生一点细微的弧度,她也没有在意,竟然就这么习惯了和它共存。
两个多月的时候她还没怎么显怀,但是开始嗜睡,她的工作性质导致饮食和睡眠都不规律,去复查的时候医生皱着眉问她是不是休息不好,小孩的发育偏慢。
她认真听完医生的嘱托,点头谢过,转头就抛在了脑后。
程郁心想,或许她早就做好了告别的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