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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种药要到哪里去找?”褚玉瑭听着有些激动。
    “这里就有,每年都会有人穿越大漠,前来售卖。不过数量很少,价格奇高。而且这种丹药的特殊性在于,服用之后,必须在大漠之中行周公、之礼,才会奏效。”
    “这么,神奇,的吗?”褚玉瑭听得一愣一愣,嘴都有些不灵活了。
    曾近不过是将其作为一个大漠中的奇闻,听过就罢了。但如今施婉琬动心了,便说动了褚玉瑭,去试一试。只不过当她们第二回到了大漠,也吃了药,可是似乎并未成功。于是她们决定这第三次前往大漠,要待久一些,这样说不定就成功了。
    “婉琬,你说,我们都在这里三个月了,到底行不行啊?”顶着星空,褚玉瑭气喘吁吁地问。
    施婉琬满脸红晕,迷蒙着双眼,早已无力去回答褚玉瑭的话。自从服下丹药,这三个月来,她跟褚玉瑭勤奋努力,不放弃一丝机会地相互成全,每日醒来几乎都是全身酸软。不仅如此,她们甚至连飞叶山庄流传出的神奇画册都照做了,各种姿势几乎都尝试了,只求能有一个属于两人的孩子。
    “别,别停啊……”施婉琬仅存的力气只能支撑她说出这几个字。
    五个月之后,施婉琬终于有了怀孕的症状,褚玉瑭喜出望外。同时也发现自己只能望着那本神奇的画册怅然若失,却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欢欢喜喜地回了江南,看到施婉琬渐渐隆起的小腹,徐氏笑得眉眼都弯了,在寺庙里吃了一个月的斋还愿。
    褚家终于有后了,而且还一举得俩,可把褚玉瑭夫妇乐坏了。小家伙们的眉眼几乎都承袭了施婉琬的优点,闭着眼就能看出将来是个美人胚子。可是褚玉瑭有些无奈,因为无论她抱着哪一个小宝贝,似乎都能看到“小婉琬”的清冷。
    “婉琬,你看,大宝今天又用小拳头打我了。亏我每日还给她喂饭呢!”褚玉瑭撇着嘴向施婉琬告状。
    怎料,还不等施婉琬开口,被抱在施婉琬怀里的孩子就对着褚玉瑭勾了勾嘴角,轻笑了一下。
    “啊啊啊!二宝还帮着姐姐一起欺负我,用眼神欺负我!婉琬!”
    “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们争这些。”施婉琬发现自从有了孩子,褚玉瑭这性子好像又倒退回去了,有时候看着自己给孩子喂、奶,她都会眼馋不已。
    “哼,等我明年再带你们的娘去大漠,到时候给你们添几个弟弟妹妹,看你们还敢欺负爹吗!”褚玉瑭低声咕哝。
    施婉琬却翻了翻眼皮,道:“下一回要是再去大漠,你自己生,我可受不了几个月都停不下来的你。”
    “婉琬,不让停的人,是你啊!”褚玉瑭这句话也只敢在肚子里自己嘀咕。
    “自己在偷偷琢磨什么呢?老褚,过些日子大哥要从京城过来了,说是宫里听说你有了子嗣,赏了些东西。明面上不好直接赏赐,就让大哥特地给送过来。”施婉琬现在眉眼尽舒,尽管带孩子颇为辛苦,可是宫里的那份忧虑,终于能够放下了。
    毕竟皇上已经立了新后,而施婉琬也有了孩子。曾经就没有缘分交叠在一起的路,是永远不会重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啦~~~在大漠停不下来的五个月,请各位自行脑补
    第112章 番外二
    施婉琬从有记忆开始,就不停回忆起遇到过的人对自己容貌的赞叹, 还有那些人惊艳的眼神。可是她并不觉得快乐, 甚至在听到这些赞美之声的时候, 很抗拒, 也很害怕。于是她慢慢习惯将弱小的身子藏在母亲的背后, 可是又会被爹止住, 纠正。
    “娘, 我不想入宫。”施婉琬细弱蚊蝇的声音响起,让信夫人感觉奇怪。
    “婉琬, 为什么不想入宫?皇后娘娘那么喜欢你,这是你的福气, 也是丞相府的荣耀,告诉娘,你为什么不愿意呢?”信夫人对儿子和女儿都很疼爱, 也很尊重他们的意见。感受到施婉琬的抵触,她并不会像丈夫施起然那样,用威严的口吻命令女儿去遵从。而是会认真地听取孩子们真实的想法。
    “娘, 我怕。”施婉琬想了许久, 轻声说了害怕。
    “娘知道你自幼就不喜欢热闹, 但是皇后召我们入宫, 是为了能时常见见你。能够得到皇后的喜爱,是一种荣幸,也是一种注定。婉琬,有些事情, 我们都没办法自己选择,明白吗?”信夫人笑着安慰施婉琬,眼底却是深深的无奈。
    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多少显得苍白无力。可是信夫人的无力感瞬间就说服了施婉琬,令她从此以后再也没有说出过抗拒入宫的话了。
    只可惜有娘呵护的日子并不长久,施婉琬清楚地记得,那一日娘答应了从宫中回来后会给自己买糖吃,可是娘回来后不久,就突然病倒了。再之后,信夫人再也没有好起来,而施婉琬,再也不愿意让人给自己买糖吃了。
    从信夫人离世,施婉琬将自己的内心彻底封闭了起来,小心谨慎地在相府里生活着,每次出门都会让积云跟飞霞加倍注意,生怕自己的容貌再次给自己惹来无尽麻烦。而在相府之中,虽然丞相的继室宁夫人对待施琅云和施婉琬兄妹并不算差,可是施婉琬仍旧宁可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冷眼看着窗外的世界。
    可是民间的传闻和躁动,施婉琬能够极力避免,但是宫中的青睐,是她避无可避的。而身为相府的千金,家族中人的期望都放在她的身上,希望她有朝一日能够入主东宫,成为太子妃,令整个施家一族更加荣耀。
    施婉琬儿时常被皇后召入宫中,实乃因为容貌太过讨巧出众,深得皇后娘娘的喜爱。而皇后娘娘求女无果,膝下并无公主,便将对女儿的钟爱之情转嫁到了施婉琬身上。也因为如此,所以施婉琬很早就跟太子,还有随同父王上京的常乐郡主熟悉了。只不过,她的心中,对于太子的示好,并无波澜。
    施婉琬并没有喜欢的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具备喜欢人的能力,但是她明白自己对太子,并无儿女之情,甚至连兄妹之情都觉牵强。她只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生活,不想被任何人关注,不想被任何人追逐,最好所有人可以将她淡忘。
    可是太子选妃的那一日还是在她长成窈窕淑女时来临了,毫无悬念地将太子妃一位揽入囊中,施婉琬却没有半分笑容。麻木地接受着所有人的道贺,还有父亲跟大哥欣慰释然的笑容,施婉琬紧闭的心,仍然觉得有微妙的疼。
    “娘,我真地可以吗?真地可以麻木地去做太子妃,在那从小就害怕的宫墙之中过一生吗?”施婉琬在房中,木然地对着镜子梳头,却一遍遍地在心中发问。
    她回答不出自己的问题,寄望于身在天国的母亲能够告诉她,这般顺从了父亲跟家族的意愿,真地能够坚持一生吗?带着这样的疑惑,施婉琬始终没有等到答案,而是看到一箱又一箱宫里来的赏赐。
    喜庆的红色将整个丞相府淹没,每个人的脸色都喜气洋洋,唯独这场戏的女主角施婉琬感到越来越疲惫,想要努力把心再次封闭得更深,却发现似乎快要找不到自己心房跳动的感觉了。
    “婉琬,你脸色怎么那么差?是不是快要成亲了,心里紧张?”施琅云特地过来探望妹妹,毕竟婉琬入宫以后,他们的身份就改变了。想要再见面,也没有这么容易了。
    “大哥,我没事,只是有些累。”施婉琬无力地笑着,淡漠,疏离。
    施琅云皱眉,盯着妹妹看了一会儿,又说:“婉琬,这桩婚事,你不喜欢吗?”
    施婉琬手微微一颤,却不说话。
    施琅云见施婉琬没有否认,笑着说:“其实能够成为太子妃,也是众望所归。毕竟许多年前,所有人都知道,太子妃之位非你莫属。能够嫁给太子,你的下半生,荣华富贵不在话下,有朝一日,说不定就是一国之母。这样的荣耀,是许多人无法企及的福分。婉琬,爹和我,都以你为荣,谢谢你为施家带来的荣耀。”
    施婉琬涩笑着回望大哥,见施琅云并未看透自己的心思,也不想再去辩解什么。似乎想起了幼时他们都在信夫人身边时,大哥说过的话,施婉琬突然问起:“大哥,倘若日后我有事,你还会和以前一样,保护我吗?”
    施琅云讶然,不知施婉琬为何这么问。但他依旧坦诚地说:“你嫁给了太子,今后自然是由太子保护你。难道你觉得大哥的能力,会比太子还要强吗?”
    施婉琬的嘴角微微抽搐,却没再接着说。
    沉默了一阵,她终于轻轻吐出几个字:“大哥说的对,出嫁了,便要让别人保护了。”
    施琅云见妹妹有些多愁善感,猜她定是待嫁心情紧张。可是自己是个大男人,也弄不清女儿家的心思,不好多劝什么。准备明日让自己的妻子过来陪施婉琬聊聊,开解一下。
    只可惜,施婉琬高估了自己的忍耐与毅力,她努力地让自己内心保持麻木,也幻想着自己可以在东宫中维持过去心淡如水的生活。但她还没等到成亲的那日,就被那宫里不断送来的封赏给压垮了,内郁沉积,吐血身亡。
    可是在死亡到来的那一刻,施婉琬竟然没有觉得痛苦,反而是这段日子以来,最畅快的释然。她口含鲜血,在快要断气的那一刻,露出了绝美的笑容,眼中闪着光亮,遥望着天国的母亲。仿佛再过一阵,娘就会来接走自己,离开这压抑至极的环境。
    只是当施婉琬再次睁开眼时,才知自己没能跟随母亲而去。而更诡异的,是她竟然还不是太子妃!欣喜若狂过后,施婉琬决定再也不会重蹈覆辙,让自己前世里的悲剧重演,于是她胆大妄为地决定装病,发誓这次一定要躲过太子选妃。
    多少的惋惜声,此起彼伏在她耳边响起,多少人向她投去同情的目光,施婉琬全都不在意。她甚至在心中偷偷想笑,可是她知道,这仍然是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即便她躲过了太子,以后还会有其他的人。直到有一日,她遇到了褚玉瑭,那个第一眼并不让自己讨厌,甚至傻得有些可爱的人,令施婉琬的胆子变得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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