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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锦道:“世子许鹤唳和驸马许雁回现在带着军队驻扎在雍州,寻个时机,再把许鹤唳及其麾下军队调往江南,让许雁回驻扎雍州,如何?”
    林岐笑了,低声道:“赵大人、岳父大人与和先生也都是这个意思,许鹤唳和许雁回各自分走一部分泽州兵力,泽州兵力被分散,再借登基大典请舅舅来京,我再与舅舅恳谈,挽留舅舅常住京城。”
    安国公许继顺毕竟是他的亲舅舅,他母后的同胞兄长,林岐也希望能兵不血刃结束泽州割据局面。
    谈罢政务,小夫妻俩絮絮聊了一会儿可爱的康乐郡主,又说起了倩兮和盼兮的事。
    林岐听似锦说过秦羽的事,便问似锦:“二妹过来,有没有提秦羽?”
    他听似锦说了后,特地敲打了秦羽一番。
    转而想到自己当年居然打算让似锦嫁给秦羽这傻小子,林岐都想不起自己当时为何会那样想了。
    他和似锦是一体的,哪里能分拆得开?
    像如今这样多好。
    似锦隔着衣服摸着林岐的腹肌,口中道:“倩兮提到秦羽了,他们小两口现如今还挺好的。那四个通房住进了西跨院,先是闹腾了一阵子,如今被秦羽冷落几个月,都乖顺了,争着巴结倩兮。”
    又道:“倩兮成熟了许多,也学会驭人了。”
    似锦又提到了盼兮:“小凤凰,那孟庆元真的不堪造就么?”
    林岐被似锦摸得怪舒服的,低声道:“他眼大心空,不切实际,这辈子就这样了。”
    似锦听了,便知林岐不会提拔孟庆元了,当下道:“大周立国百年,当年元勋的后代,如今好多都成了纨绔,解决了泽州之事,这爵位制度改革也要提上日程了。”
    林岐“嗯”了一声,吻住了似锦。
    夫妻俩玩闹良久,这才要人送香茶、热水和香胰子等物进去。
    第二天一早,平王妃韩贞按品大妆,递牌子进宫给许皇后请安。
    从许皇后那里出来,韩贞直奔东宫。
    厮见罢,韩贞打量着似锦,笑吟吟道:“太子妃肌肤润泽,眼睛秀澈,身子圆润,看来恢复得不错呀!”
    似锦也打趣她:“平王妃也是神采奕奕呢!”
    两人笑着携手在榻上坐下。
    春剑等人上了茶便退下了。
    见房里无人,韩贞低声道:“似锦,昨夜林峥和我说,陛下要逊位了,这消息准确么?”
    似锦到底谨慎,道:“听说昨日陛下是当着林岐、林峥和林嵘三兄弟的面提的,至于后续,谁也不知。”
    韩贞笑了起来,道:“德妃娘娘起先还有些不甘心,被我和林峥说了几次,现在也认命了,现在一心一意跟着皇后娘娘读《易经》呢!”
    似锦不由笑了:“我不行,我一看到《易经》《南华经》就头大。”
    先前跟着和先生读书,学到《易经》她就想睡觉,后来学《南华经》,她干脆跑出去玩了。
    倒是林岐,全都老老实实学了。
    韩贞又和似锦约定:“等你身子恢复了,咱们去你在十里原那个别院骑马去。”
    似锦也早想骑马了:“那咱们先定下来,估计到十二月我就可以了,到时候再叫上崇宁公主和王菁,还有我两个妹妹。”
    韩贞笑嘻嘻道:“崇宁公主和王菁都停着大肚子,只能看着咱们骑马了。”
    似锦想起许樱可爱的样子:“让崇宁姐姐把樱儿也带上。”
    崇宁公主如今已经是八个月身孕了。
    驸马许雁回如今奉命带着麾下军队驻扎在雍州,崇宁公主则带着女儿许樱在京城公主府呆着,常常进宫给许皇后请安,似锦也是刚刚见过她。
    送走韩贞后,似锦想象了一下和女伴们骑马玩乐的场景,不由微笑起来。
    转眼到了十二月初。
    洪武帝在勤政殿召见诸皇子亲王和朝中大臣,宣布内禅之事,以明年为嗣皇帝景和元年,届期归政。
    同时颁布旨意,命各地主政官员进京参加新帝登基大典,安国公许继顺及泽州主官名字赫然在上。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读者小可爱,劳动节快乐,咱们都是快乐的劳动者~
    第一百五十四章 登基
    安国公许继顺接到洪武帝谕旨, 并没有立即出发回京, 而是先与谋士商议。
    谋士都支持他前往京城。
    这时候抗旨, 就等于要和朝廷分庭抗礼, 而泽州兵力却被皇太子林岐多次切割, 如今留在泽州的只有十万人马,不足以同朝廷抗衡。
    一番谋划后, 安国公许继顺日夜兼程赶往京城, 终于在腊月二十九这日夜间赶到了京城西郊的驿站。
    许继顺刚下马, 提前做哨探的亲随就引着一个人上前。
    驿站门口挂着一对灯笼, 昏黄的灯笼光晕中, 那人衣着朴素,眉眼含笑,正是林岐的幕僚赵荃。
    许继顺看着拱手行礼的赵荃, 冷笑一声, 道:“听说赵大人在雍州立下绝大功勋,我那外甥因此封你做了雍州知州,许某何其有幸, 竟能在这破蔽驿站遇到赵大人。”
    赵荃被许继顺劈头盖脸讽刺挖苦了一通,却毫不在意,笑吟吟道:“国公爷有所不知,赵某早已在雍州莅职, 此次进京,是为了参加后日的新帝登基大典。”
    见许继顺又要开口,他忙抢先道:“国公爷, 咱们进去说吧!”
    许继顺看了看他,昂首道:“走吧!”
    众人簇拥着许继顺进了驿站大门。
    赵荃含笑负手跟了上去。
    驿站早被许继顺的人清空,如今全都是安国公府的人。
    许继顺进了正房明间,便开始宽衣洗漱忙个不停,侍候的人进进出出,送热水的,送茶的,泼残水的,送宵夜的......忙个不停。
    赵荃孤零零负手立在廊下,仰首看着漫天的反省,等着许继顺宣召。
    一个时辰后,赵荃都快要冻僵了,这才有一个亲兵出来道:“赵大人,请进来吧!”
    喝了几口热茶之后,赵荃终于暖和些了,放下茶盏,开门山道:“国公爷,请屏退闲杂人等,赵某有机密之事要与国公爷分说。”
    许继顺倒是想看看林岐派这个赵荃来做什么,摆了摆手,房里侍候的人潮水般退了出去。
    赵荃含笑道:“所谓‘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赵某想为国公爷复盘一下皇太子用了三年时间扳倒雍州的全过程。”
    许继顺眼睛微微眯了眯,背脊越发挺直,清瘦的脸上却依旧带着玩世不恭的神情:“许某洗耳恭听。”
    赵荃垂目一笑:“国公爷,此事得从已经薨逝的庆王说起......”
    送走赵荃,许继顺静静负手立在正房台阶上。
    今夜没有月亮,漫天的繁星闪闪烁烁,院中光秃秃的树枝在夜风中摇动着,寒风凛冽,吹在许继顺脸上似刀割一般。
    他拢了拢身上的玄狐斗篷,让自己暖和一些,好驱赶胸臆之间弥漫的隐隐寒意。
    可爱乖巧漂亮的小凤凰,已经成长得这么可怕了么?
    自从大周立国,镇南侯一脉就盘踞雍州,占据战略要地,手握海贸港口,养着无数精兵,与泽州的安国公一脉彼此制衡,共同向朝廷叫板,谁知小凤凰用了三年时间,就让镇南侯一脉土崩瓦解,雍州重回朝廷手中。
    今夜林岐的谋士赵荃来访,一句和泽州有关的话都没有讲,只是细细分析林岐覆亡镇南侯府的全过程,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是在警告他这做舅舅的,若是再不悬崖勒马,下一个林岐要对付的人,就是他许继顺了。
    许继顺的几个谋士先前都在暗间里呆着,这会儿也都出来了:“国公爷,请进来说话。”
    谋士们的意见依旧一致。
    皇太子林岐灭了雍州,已经吞食完毕,正欲举起屠刀分解泽州。
    此时朝廷势大,泽州力弱,不如先顺之从之,相机行事。
    听到这句“不如先顺之从之,相机行事”,许继顺就知道自己这些谋士里,绝对混入了林岐的人,不然不至于如此灭自己威风,长林岐志气。
    他一双凤眼带着寒意扫过这些人,然后蓦地笑了起来:“各位说的有理,许某如今到了京城,自该顺之从之,相机行事。”
    此时东宫东暖阁内,林岐和似锦也都还没睡。
    似锦靠着锦缎软枕躺在床上,林岐坐在床边给她揉压腹部。
    这是乔夙教他的,有助于产妇身子的复原。
    似锦觉得林岐手劲有点大,忙道:“小凤凰,轻一些。”
    林岐略微放松了些手劲,继续揉着。
    似锦道:“小凤凰,安国公性格高傲,桀骜不驯,派赵荃过去,不知道有没有用。”
    林岐认真地按压着穴位,道:“赵荃是泽州人,其父是舅舅亲随,深谙舅舅性格,不管有没有用,赵荃都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看向似锦:“白又胖,咱们尽人事,听天命。不管如何,我一定会把舅舅留在京城国公府。”
    “舅舅性格强势,这些年统领泽州,泽州军政人员已经习惯了服从舅舅,如果舅舅不在泽州,舅舅的手令传不到泽州,他们按兵不动的可能性比较大。”
    似锦眼睛亮晶晶:“小凤凰,你可真是算无遗策,好聪明啊!”
    林岐被妻子夸得美滋滋的,道:“另外,我预备让蒋飞雾护送岳父大人前往泽州,担任西北三州安抚使。”
    似锦沉默片刻,道:“派父亲前去,的确是最合适的决定。你初登大宝,韩首辅和赵次辅留在朝廷,有利于政局的稳定。而泽州之局,又必须派一位分量重有能力且忠诚的高官前往,父亲最合适。”
    林岐歪头看着似锦,笑容可爱:“等三年后泽州平稳交接,岳父回归朝廷,我就可以带着你和林溪,还有父皇母后西行巡视了。”
    他想完成母后的愿望,带她回到泽州故乡看一看。
    似锦想了想,觉得前景甚是美好:“哎呀,那样可就太好了,小凤凰,你还带着我骑马去青龙山,好不好?”
    林岐脑海里浮现出五六年前的往事,他骑着马,似锦在他身后抱着他的腰,纵马驰骋在月光之下,两旁是初长嫩叶的白杨树,马蹄声声,春风拂过脸颊,似锦的笑声就在耳畔......
    他侧身躺下,抱住了似锦:“似锦,我一定带你骑马。”
    似锦“嗯”了一声,道:“小凤凰,将来我还想去江南,去辽东,去湘鄂,去好多好多地方......”
    林岐抱紧她:“我都会带你去......”
    第二天安国公入朝,朝廷给了极大的礼遇,由皇太子林岐亲率文武大臣迎到了城门外。
    舅甥相见,自是亲热无比。
    林岐见了安国公许继顺,当下就要行礼。
    许继顺忙扶住了林岐:“殿下不可,此时此地,宜叙国礼。”
    舅甥谦让一番后,许继顺坚持行了臣子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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