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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的讶异,方才那成了精的极灵髓既能在两位武王的眼皮子底下逃进这小子的识海,便也能轻松离开。这么一想,这小子能活下来显然是运气使然了,再没有更合适的解释。
    于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之后,白衣少年的视线便移到了神秘灵药身上。那淡淡的一眼,不带一丝诸如蔑视侮辱之类的神色,然而对于拥有一颗强者之心甚至于曾经身为强者过的仓蓦而言,简直无异于最大的蔑视和侮辱了。
    仓蓦堵了一口气心里一阵咬牙切齿,最终深吸一口气乐得被他们当做弱鸡完全无视,这样反倒安全了不是?只是心里略微惋惜,有这两位在,只怕是什么好东西都轮不到他了。
    所谓弱肉强食,仓蓦倒是比上一世俯视他人的时候有了更深切的体会。
    同仓蓦一样,白发老人带着三分欣喜七分戒备的审视着空间中央那颗神秘灵草。两位显然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这东西的奇异之处,但这那股让武王都无法抗衡的诡异力量又着实让他戒备三分。
    “怪哉,老夫活了百余年,所见珍宝灵药数之不尽,可却从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白发老人挑着白眉惊疑道。
    两株有些格格不入的灵草相依相缠,又似乎相生相克。类似藤蔓的那棵虽不抢眼,但那叶片上泛着的透明晶莹翠绿又足已让它抢夺大半的光辉;至于那三朵人头般大小的淡粉花朵,花瓣有几分相似于花中富贵的牡丹,但又不似牡丹那么雍容华贵,花瓣反而向外铺开,中央长于花瓣三倍之多的花蕊长长的伸出来微微下垂着头,让人无端的想到伸出的长舌。
    完全被强者忽视的“蝼蚁”仓蓦不自觉的退到远处,心底无端的生起不好的直觉,甚至于手不自觉的摸进裤兜里抚上了那把钝刀,也不知是为了提防两位武王还是别的什么。
    “徐山你也未见过?”白衣少年眉头一挑,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老成和精明。
    仓蓦看得清楚,少年虽是惊异的口吻,但他眼中分明就是精光一片的,相比于老人眼中的戒备,白衣少年眼里更多的是惊喜。
    这绝对是一个习惯了俯视并且未曾尝过教训的人的自然反应——无所畏惧,且过于自信乃至自负,正如上一世的仓蓦。
    仓蓦心里闪过一丝异样,同时这两人的相处方式也让仓蓦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只听被叫做徐山的白发老人继续道,“从未见过,也未曾听闻过,没有任何相关记载。”
    白发老人眉宇间越是凝重,白衣少年眼底跳跃的精光却更加明显。仓蓦只见白衣少年突然从腰间取出一拳头大小的精致锦袋来,当即一惊。
    储物袋!仓蓦眉头一挑,这位竟是想将这两株神秘灵草直接纳入储物袋?先不说这神秘灵草蕴含的那股令武王都难以抵抗的强大力量,他们甚至还没弄清楚被拽到这方空间里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这方空间处在深不见底的潭底,四处封闭,完全处于被动中的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尚潜伏着什么危险。仓蓦不确定,如果直接收了这两株灵草他们是否能继续存活,所以心里一急就要阻止。
    不想还没等仓蓦开口,白衣少年身旁的徐山就一个一把拦住了他,“小九祖不可!”
    白衣少年有些不满的微微皱眉,明显对于白发老人的行为有些不满,确切的说,是对白发老人对他的质疑不满。
    让仓蓦意外的是,白发老人对少年的不敬神色没有半分异议,反而急着解释道,“以你我二人的实力尚不能抗衡这力量,这东西着实诡异,小九祖不可贸动。”
    机遇向来与险境并存,宝物必定伴随危险,白衣少年岂会不懂这些道理?更何况他们方才刚刚体验过。但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畏惧危险又如何能有所收获?他向来讨厌那些人总以安危为借口派人跟着他,限制他的自由,妨碍他历练。
    再者他又岂是无脑之人?储物袋中有一秘宝乾坤袋,乃是紫霄宗那位两百多岁的掌权者赠给他的,能承受武皇之下的任何攻击,甚至哪怕是武皇实力也未必能破得了这乾坤袋。他正是打算用这乾坤袋收了神秘灵草,以带回去再做研究。不想徐山又来阻止,从小到大他听得最多的莫过于“不可”二字了。
    白衣少年当即面色微冷的沉了脸,眉宇间不加掩饰的不满。仓蓦看得兀自在心里啧啧称奇。
    怪异,实在是太过怪异了。这两人的相处模式,说是主仆,可白发老人本就是气质非凡的武王强者,这本身已经是站在仓炎大陆顶端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仆人?况且要何等身份的人才担得起这样的仆人?
    若说是长辈,可就他们两人的态度来说,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对一个百余岁的白发老人直呼其名,反倒是白发老人对少年透着不自觉的恭敬。
    实在怪异。另一方面,上一世的仓蓦在他平步青云的二十年时间里,所见所闻并不少,尤其在帝都的那几年,但他却从未见过这两人。老人还好说,关键是白衣少年,以这等年纪便突破武王实力,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妖孽级天才了,又怎么会不被外人所知?
    仓蓦百思不得其解,那边两位武王却开始旁若无人的争论起来,仓蓦一口气憋得难受,还真把他当蝼蚁了。
    “那你说如何?”白衣少年显然有点不耐烦,但并没有发作,可见其涵养并不是那么差。
    “小九祖,容我先查看一番再做打算。”白发老人没有半分恼意。
    白衣少年唇角微抿,俊秀的脸庞难掩精致,但微合的眼角明显透着几分冷硬的果敢,让他稍显稚嫩的轮廓多了几分不合年龄的锐利。
    长袖一甩,白衣少年最终面色冰冷的道,“你看。”说完便不再管他转向透明屏障壁,转而去查看出去的方法了。
    一旁的仓蓦心里微动,此人当真是像极了上一世的他。天资卓绝,气运鸿厚,万人追崇,宗门重视,于是乎年轻气盛,不可一世,以至于被表象迷惑了双眼。
    那时候他的身边每每也有强者庇护,事实上,任何一个天资卓绝的年轻人身边都会有宗门的强者保护,以防止宗门的未来强者们在成为强者之前便夭折。
    仓蓦便是被重点保护的对象,那时的他年轻气盛,总以为以自己的实力和气运根本不需要那些东西,那样只会妨碍他的变强之路。
    天外有天啊,现在看来,这白衣少年倒是比他强太多了,毕竟人家现在才十五六岁,已然位列强者之列。
    仓蓦这么想着,不自觉便自嘲的笑了一声,笑自己上一世的悲剧或许是必然。不想好死不死的,白衣少年的眼神刚好扫射过来,刚好就看到了仓蓦嘴角带着些嘲讽的笑意。
    当即,白衣少年面色一冷,下一秒,仓蓦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便见方才还五米开外的白衣少年已然冷冷的站在了他面前。
    “笑什么?”白衣少年眉头轻挑,眼神似刀。
    那一瞬间,仓蓦揣兜里的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那把匕首,但很快,理智便让他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也不再装傻充愣了,但却换了一副“我对你们很不满”的二愣子形象,不畏强者的有志青年。
    “想笑便笑了。”仓蓦有些“愤恨”的盯着白衣少年,故意把面上的愤怒和不惧彰显无余,然后又不加掩饰的“强自镇定,暗自戒备”,似乎对洞里被两位强者压制的事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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